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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的名字下方一紅一綠兩個按鍵,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蘇苀一眼,沒吭聲,大約知道她是個不好相與的人,所以懶得管這閑事。 最終,蘇苀還是把電話掛了。 “歐陽,別來找我,別逼我。” 蘇苀狠絕了心意,編輯完,都不給自己任何一絲猶豫的機會,迅速給歐陽發(fā)了過去,然后關機。 她知道她不應該關機,但她就想任性一回。在手術臺邊默默站了十幾年,她就任性一次怎么了?沒有她,這個世界沒什么大不了。 司機為了抄近路,拐進了一個窄巷子。在最后一抹殘陽之下,是拆遷后的一片狼藉。蘇苀倒是希望司機能開得再慢一點,她現(xiàn)在想漫無目的地一個人晃悠一段時間。 “師傅,掉頭過江?!?/br> “小姐,過江去哪兒?你剛才說的地方跟過江是反著的。” “掉頭,隨便你開?!?/br> 司機見怪不怪,立馬調轉車頭開往過江大橋方向。大白天的,有錢不賺白不賺,管她發(fā)的是什么神經(jīng)。 任性地關機、任性地花了幾百大洋繞著兩座過江大橋兜了三圈,回到家,天已經(jīng)全黑。蘇苀點了份外賣,吃完了,隨便收拾收拾,便去睡了。 這是她多年養(yǎng)成的好習慣,無所事事的時候,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她都能迅速入睡補充體力。 睡夢中,蘇苀總覺得有人在小區(qū)里打鼓,“咚咚咚”“咚咚咚”。蘇苀無比煩躁,想讓敲鼓的人停下來,卻發(fā)現(xiàn)動不了、喊不出,那輕微而有節(jié)奏的鼓聲還在響著。 如此掙扎了一會兒,蘇苀意識到自己夢魘了,索性一動不動,等自己心緒平靜下來,人自然就醒了。 這樣的夢魘她有過,也知道怎么對付它。 這種用意識控制夢魘的方法,她給寧寧姐說過,寧寧取笑她說,當醫(yī)生的職業(yè)毛病,把理性都貫徹到潛意識里去了。 果然,不一會兒,蘇苀動了動手和腳,慢慢地,可以翻身了,人也就清醒了。 晚飯吃的炒面,很咸,醒來就覺得口渴。蘇苀爬起來去廚房倒水喝,沒想到,卻依然聽見那“咚咚咚”的鼓聲。蘇苀嚇了一跳,仔細聽,卻是敲門聲。 “蘇苀,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們談談,有什么問題一起解決,不行嗎?” 是歐陽的聲音。 蘇苀不敢開門,悄悄地在餐桌邊坐下,一聲不吭,木然地盯著那扇墨綠色的防盜門。 過了一會兒,蘇苀聽著隔壁101的阿姨跟歐陽喊話: “小伙子,別敲了,蘇醫(yī)生肯定是不在家。蘇醫(yī)生怕黑,她家客廳的燈晚上都是開著的,上夜班回來睡覺的時候才關。你要是有病,哪里不舒服,到醫(yī)院去找她好了。” 蘇苀在里面,看不見也聽不清歐陽什么反應,只是過了一會兒,聽見門禁打開,歐陽的車子開車走了。 —————— 歐陽回到家,發(fā)現(xiàn)母親在沙發(fā)上坐著。 歐陽無精打采地跟母親打了聲招呼,準備上樓,卻被劉青箬叫住了:“小風,你過來,媽想跟你聊聊?!?/br> 歐陽站著沒動。 劉青箬看著兒子怏怏不樂,猜著他在蘇苀那里吃了閉門羹。 “你從蘇苀那里過來?”劉青箬問。 歐陽見母親這么問,早已經(jīng)猜著是她找了蘇苀。 歐陽嘆了口氣:“媽,你有什么不滿,為什么不先找我談?你找蘇苀干什么?” 劉青箬沒否認:“你想不想知道我這次為什么反對你跟她在一起?” “原因還能是什么?不就是因為她離過婚,還有為了跟辛家聯(lián)姻?!睔W陽力勸道:“媽,我覺得這些都沒關系?,F(xiàn)在離婚的多了,誰管你這些事?還有我們做生意,有利則合,無利則散,不一定非要跟辛家捆綁。我們家這么多年在生意場上打拼,什么時候靠子女的婚姻去維持的?就是我姐,你和我爸也是把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沒有把她當聯(lián)姻的籌碼。我記得媽您以前挺喜歡蘇苀的,現(xiàn)在就算不如以前滿意,也不至于非得把我們拆散了吧?” 劉青箬耐心地聽兒子抱怨完,才徐徐地說起了自己的道理:“你說的離婚、家族利益,只是一個方面。更關鍵的是,我冷眼觀察這么多年下來,覺得蘇苀并不適合做我們家的兒媳婦。不光是我這么想,你爸還有你舅舅也這么覺得。她性子太冷傲。我們雖然不指望一個媳婦在外頭拋頭露面承攬生意,但該維持的關系還是要會維持。你看我和你姐,雖說不參與公司的具體事務,可是場面上的事情,哪一樣不是我跟你爸、你姐跟你姐夫并肩作戰(zhàn)的?你冷靜想想,我和你姐每天做的這些事情,蘇苀做得來嗎?她愿意做嗎?” “我今天跟她見面,實際上什么話都沒說,她自己先退縮了。她比你明白,嫁人,不單單是嫁給這一個男人,而是嫁給這個男人的家庭。我了解你,你最講原則和責任。我們這個家,從你出生開始,給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自然會承擔起這個家族的一切,你一定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下你肩上的家族重任。如果到那時候,你才發(fā)現(xiàn)蘇苀不合適做我們歐陽家的女人,那時候你該怎么辦?以我對蘇苀的了解,以她的高傲,肯定會離你而去。而那時候,她可能已經(jīng)四十、五十,完全青春不再,事業(yè)延誤,那時候,你再明白你是在害她而不是愛她,就已經(jīng)晚了。日本的太子妃,結婚多少年就抑郁多少年。雖然我們家不比人家皇族,可道理是一樣的?!?/br> 劉青箬見兒子已經(jīng)開始沉思,也不再多說,只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媽說得對不對。如果你執(zhí)意要娶她,我和你爸也不會為難你。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女人三十多歲耽誤不得。你好辦,你們不合適,大不了再離,以你還有我們家的條件,不怕找不到更合適的??墒翘K苀呢?她如果再結婚,可能這輩子幸與不幸,就在這一次了?!?/br> 劉青箬說完,自顧自上樓歇息去了,留下她這個傻兒子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她知道,她這個兒子很快能想明白,也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不管他怎么不甘心,他和蘇苀,最好的機會已經(jīng)錯過了。 ———— 暗夜中,光和著聲在跳躍,蘇苀躺著沒動,伸手拿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閃著歐陽的名字,猶豫著,按了紅鍵。夜,又重歸于寂靜。 城里的月光,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最明亮。蘇苀靜靜地坐在后院的臺階上,望著那棵枇杷樹,只覺得心里一片荒涼。 ———— 第二天,蘇苀找到小區(qū)的物業(yè),跟他們商量把院子里的那棵枇杷樹移走。物業(yè)的園藝師傅勸了蘇苀半天,說這棵枇杷樹是上好的品種,樹齡健壯,還有好些年份可以結果子呢,不要太可惜。 蘇苀再三堅持,說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