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了挑燈芯。“不阻止嗎?”“為了所堅持的野望和夢想奉獻出生命,是他們選擇的道路,我無權阻攔?!奔锼申栒f著,手中的動作卻停滯了下來,有些出神的望著燈臺中燃燒著的燈芯。坂田銀時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沒說話。半晌,吉田松陽被敖凌噔噔的腳步聲驚醒,深吸口氣,直接將燈芯按滅了。“休息吧,過幾天老師帶你們?nèi)ズ_?。?/br>第20章仲夏傍晚,天色暗沉沉的有些悶熱。敖凌依舊被扔到村外鍛煉,順便還被安排了打點野味回來加餐的任務——美其名曰鍛煉其作為野獸的狩獵本能,實際上就是松下村塾里那一大一小兩個嘴饞了,一合計就讓敖凌做一回苦工。當然,吉田松陽也沒忘記順便黑那個總是跟他搶弟子的學生一把。至少這事兒到敖凌這里的時候,松陽老師是這么說的:“銀時最近長身體,吃得有點多,家里存糧不多,就辛苦凌了?!?/br>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正是一天一個樣子的時候,身體長得快,吃得自然也多。于是非常明白饑餓有多難過的敖凌,在掏了無數(shù)個兔子窩又把并不多肥美的兔子放了之后,盯上了一頭野豬。敖凌如今的原形已經(jīng)顯得過于龐大了,他控制著原形縮小到了正常犬類的大小,一路無比輕松的拖著一頭比他現(xiàn)在的身體大了兩倍的野豬,從林子里溜達出來。水汽在空氣中浮動著,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粘膩感。暴雨突如其來。漫天的雨水讓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簾幕,敖凌拖著野豬,剛出了林子就被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一臉。他咬著野豬脖子懵了一瞬。原野被雨水覆蓋變得陰翳一片。敖凌黑溜溜的雙眼四處看看,嗅了嗅空中被濃重水汽沖刷覆蓋的氣息,確定了沒有人類在附近之后,變回了一幢屋子一般大小的原形,叼上今天的戰(zhàn)利品,向著松本村的方向疾馳而去。……雨越下越大,高杉晉助穿著蓑衣,將頭頂?shù)亩敷艺聛?,站在門檐下仰頭看著松下村塾的木牌。暗沉的天色之下亮著燈火的院落,在這狂風暴雨之中就像是一個平和的港灣,一絲絲的溫暖從橙黃色的光芒中透出來,讓這個從家中離開,在暴雨中跋涉而來的小少年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但是高杉晉助還是沒有拉響門口的鈴。——他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他所憧憬的那個師長。原本家里對于他還只是放任自流的狀態(tài),但前段時間得到消息,說是有激進的長州藩尊王攘夷派人士前往幕府上賓住處刺殺,雖說并沒有成功,但上賓卻著實是受驚了。藩主大怒,藩中頓時人人自危,而跟家族僵持著的高杉晉助,在得知藩主讓家中的長輩們前往阻殺一群志士的時候,直接就去托人給那隊志士送了信。高杉家主氣炸了,但到底是優(yōu)秀的長子,真要對他有什么太過于沉重的懲罰是不可能的。于是高杉晉助就被關了禁閉,連關系一向好的桂小太郎也不給探視。被關在院子里的這段時間高杉晉助沉心思索了許久,在家族、伙伴道義與己身大義之間,他最終選擇了后兩者。他無法在明知不對、并且會傷害到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的時候,選擇驅(qū)從于家族與利益。所以他從家中逃了出來——帶著他的那把小太刀,拿著包袱披上蓑衣,踏上了那條近幾個月來已然十分熟悉了的道路。但站在熟悉的院落外面,高杉晉助卻又猶豫了。——就算松陽老師說過,有事就來找他,但這說法的范圍里,應當不會包括在這種緊要關頭收留他吧。高杉晉助站在門口發(fā)起了呆,他覺得,松陽老師是不會希望看到他重新歸來的。因為吉田松陽的也是武士出身,最后因為跟藩主有了沖突,才被削去士籍成為了浪人。——所以松陽老師應該還是期望他作為一個武士生活。畢竟浪人跟武士雖然同為握刀之人,但地位和聲望卻是天差地別的。高杉晉助私心里始終都認為,吉田松陽不應該只作為一個浪人的身份存在著,這樣耀眼的人,別說是武士了,哪怕是那個藩主呢,也不如松陽老師一根頭發(fā)絲兒。但是他現(xiàn)在如果不敲門的話……無處可去。……敖凌靠近松本村的時候變回了普通犬類的大小,拖著那頭血流不止的野豬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臉糾結(jié),手剛伸出去又縮回來,猶猶豫豫就是不去拽鈴的高杉晉助。敖凌一路蹦跶過去沖著他嗷了一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注意外界動靜的高杉晉助一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敖凌,又看了看那頭野豬。半晌,才模模糊糊的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小孩兒直接變成一條奶狗的情形。“坂田凌?”“嗷?!卑搅枳笥铱纯矗l(fā)覺沒人之后向高杉晉助點了點頭,張了張狗嘴,“高杉。”幾乎都要以為之前坂田凌變成狗是場夢的高杉晉助,在再一次見證了黑狗開口說話之后,終于確定自己之前那些記憶不是幻覺了。他一直以為說不定那天有一部分是他后來自主添加的一些幻想來著,因為這幾個月以來他都沒有再看到這個小個子變成狗。但現(xiàn)在他確定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現(xiàn)實了。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敖凌從那天回來之后就被吉田松陽摁著揍了一頓屁股,嚴令禁止他在人類面前瞎變化,語氣特別兇,下手特別重,硬是讓敖凌妖怪的體質(zhì)也疼了一個晚上不敢沾地板。從此敖凌就再也沒膽子隨便在人類面前人人狗狗變來變?nèi)チ恕?/br>連開口說話都不敢。不過高杉晉助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敖凌也沒憋著,直接就開口說話了。“怎么不進去?門沒鎖。”敖凌說著,咬住那頭齊野豬的脖子,撅著屁股頂開了門。高杉晉助看著渾身濕噠噠的敖凌,微微頓了頓,將身上的蓑衣脫下來,蓋在了這條黑狗的身上。敖凌愣了愣,這個蓑衣對他來說有點大了,他仰起頭看向高杉晉助,“謝謝。”被道謝的人沒吭聲,他伸手將剛摘下來的斗笠重新戴在了頭上。“我身上已經(jīng)濕了,不需要的?!倍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