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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2棟前邊是1棟,1棟過后又是7棟,周而復始,循環(huán)不止。明明周末的上午,小區(qū)里卻空無一人,他甚至找不到可以詢問的對象。十幾圈走走停停,蘇堯已經(jīng)開始喘粗氣了,他站在原地,轉(zhuǎn)著圈看四周的幾棟高樓,估算著從背后翻出去的可能性是否存在。隨即,他自嘲地笑了。他在一面鏡子里,怎么還能指望跑出去,向鏡子里的警察求救呢?就算鏡子里真有警察,偏袒的,恐怕也是同在鏡子里的那個人吧?蘇堯的目光略過7棟時,看到了一個人從窗戶里探出身子來,正沖著他的方向。不用說,那是孫喻。雖然隔得略遠看不清臉,蘇堯還是用狠惡的目光沖她看了回去,毫不示弱。他回到7棟,取出消防斧,就這么拎著回到了電梯前。這下,他也記起電梯的不同尋常之處了,這樣的材質(zhì)雖然不能像鏡面一樣反射出人,卻至少能保留下輪廓和顏色。但電梯門始終是孤獨冰冷的金屬色澤,蘇堯看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跡。“堯堯?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開門時,孫喻故作驚訝,但還是很自然地把拖鞋踢到了蘇堯腳邊。蘇堯左手背在身后,以門作為掩護,擋住了手上的斧頭。他沒有進屋,就站在門口說:“媽,給我拿面鏡子,我眼睛進東西不舒服,想看看?!?/br>“進什么了?mama幫你吹掉?!睂O喻伸出手,被蘇堯狠狠地打掉,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憤怒。蘇堯覺得有些可笑,這玩意兒昨天演得多好,今天露餡了演技立馬下跌了一大半。“出口在哪里?”蘇堯問道。孫喻搖了搖頭,表情還繃著,言語之間卻已經(jīng)承認了,“乖兒子,傻兒子。難道咱們家里不好嗎?為什么要找出口?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下個禮拜,你爸爸也會回來的?!?/br>蘇堯撿起斧頭,沖著面前的人揮了揮,“帶我去找出口。”“你是怎么進來的,當然就怎么出去,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孫喻垮下了臉,回到餐桌上坐下,繼續(xù)喝茶,沒有要引路的意思。蘇堯拿著斧頭,倒退著往廚房走,一面提防著孫喻,一面打開了冰箱的門。冰箱里是空的,什么也沒有,蘇堯一打開門就看見鏡中那個被隔板切成幾段的自己。蘇堯突然很想問問客廳里的那位,昨天和今天的吃食,她是拿什么做的?想想知道答案后,傷心的是自己,還是忍了。他模糊地記得自己進入鏡子前跟裴印蕭的對話。“進?!?/br>“嗯,我也進?!?/br>蘇堯很害怕,怕得手都在抖。旅館里的提示是假的,這里又會通向哪里呢?裴印蕭進入鏡子之后,也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嗎?其他人呢?蘇堯有些后悔,早知道進入鏡子的人不是去往同一個地方,他應該跟裴印蕭好好道個別,甚至假裝開玩笑地告?zhèn)€白。蘇堯不敢背朝外,便拿著斧頭,臉朝前坐進了冰箱里。家里的冰箱沒有旅館的大,往后挪動的時候有一點費力,在背即將貼上鏡子的時候,蘇堯停了下來。他深吸幾口氣,正要朝后倒下。孫喻不知何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冰箱旁。她蹲在地上,頭從冰箱門下伸了過來,一頭長發(fā)倒垂在地。孫喻的表情很猙獰,渾圓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嘴角也咧開到了極致。蘇堯尖叫一聲,險些沖著她的臉揮出斧頭。“堯堯,你會后悔的,哪兒都沒有家里好?!边@是蘇堯跌進鏡子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列車“老蘇,你說,我這么約她一起,是不是給人感覺特別唐突?”“三年隔壁班,三個字沒說過,現(xiàn)在突然約人出來郊游,你覺得唐不唐突?”“那我不是叫上……他們了嗎,是不是再叫幾個人比較好?”“你可以問她有沒有朋友要來,不過呢,我覺得吧……”蘇堯跌坐在火車站的地上,手里緊攥的斧頭消失了,變成了一張宣傳廣告。那張宣傳廣告千瘡百孔,被人為地挖去了好多關(guān)鍵詞,鄒巴巴地,磨損出了紙的本色。“某市,某某鎮(zhèn),神秘的某某某某,某某某某的某某圣地。”蘇堯呢喃出聲,直覺自己在哪里看到過這張單子。火車站內(nèi)自然空無一人,電子屏幕倒是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著。蘇堯看著屏幕上的車次信息一條條滾動,直到某條出現(xiàn)在屏幕正中央的信息,讓他感到似曾相識。“奕市南,萬靈北……”蘇堯看了看手中的宣傳單,“奕市,萬靈鎮(zhèn),神秘的世外桃源……”頭突然疼了起來,伴隨著強烈的嘔吐感,蘇堯不敢再想,直接來到了檢票口。刷過身份證,檢票口亮起了綠燈,閘門打開的同時,一張殘破的火車票被出票口吐了出來。蘇堯穿過檢票口,抽走了那張火車票?;疖嚻焙孟裨谒锱葸^又烘干,呈現(xiàn)出一種軟趴趴的狀態(tài),上面的部分文字已經(jīng)無法辨認了,還好能看清座位是“07車9D號”。站臺只停有一輛列車。蘇堯順著軌道朝后看去,那里竟然有一個隧道口。隧道里沒有透出一丁點光來,蘇堯打消了走軌道的念頭,老實找到7號車廂,緩緩走上了列車。列車里氣壓低迷,裴遠航和李千航一個站一個坐,一個看著天花板,一個盯著地板。聽到有人上車的聲音,兩個人一起轉(zhuǎn)過頭來。“你們兩個……”蘇堯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指甲不由地摳緊了座位,“你們兩個還記得我嗎?”“我記得,記得很清楚。奕市,萬靈鎮(zhèn),神秘的世外桃源,心想事成的許愿圣地。地方是我找的,宣傳單是我去旅行社拿的。”李千航雙眼通紅,看不出是不是哭過,裴印蕭則要淡定許多,甚至因為表情多了幾分困惑,看上去比之前還可愛一些了。“你們兩個之前也回家了嗎?”蘇堯問道,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嚴謹,“我是說,你們也產(chǎn)生了回到家里的幻覺嗎?”裴印蕭“嗯”了一聲,李千航也默默地點了點頭。蘇堯注意到李千航的狀態(tài)特別奇怪,好像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時間拿不準該不該問他。李千航察覺到蘇堯的目光,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我沒事,就是有點,有點那個。我看到家里人,我覺得,我舍不得了……”蘇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像那個孫喻跟他說的,那個家里什么都有,放任自己不去思考那些隨處可見的破綻,就那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他抬起頭,正要問裴印蕭情況如何,卻對上裴印蕭朝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蘇堯順著裴印蕭的暗示重新把目光投放到李千航身上,他從李千航的頭頂看到腳背,從領口看到褲腿,愣是不明白裴印蕭在說什么。裴印蕭翻了一個含蓄的白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