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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擺好。 “小弟快來坐啊,你瞧高凡上的了廳堂,入的了廚房,真是太難得了?!辩娙匾黄ǎ勺谥魅宋恢蒙希孟袼褪且患抑?。 “高凡,你以后可要常來啊,現(xiàn)在我小弟是單身一個人,你們在事業(yè)上齊頭并進,生活中也要多多照顧他啊?!?/br> “鐘姐,我會的?!备叻搽y得帶著小害羞,點頭稱是。 “姐,你在做什么?在給已婚的弟弟相親嗎?”鐘馳的心在他最受挫的時候,鐘蓉又鬧這一出,讓他從里向外地冒著涼意。 “小弟你遲早是要離婚的,高凡這么優(yōu)秀,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你們才是天生一對?!辩娙夭恢阑畹兀岳^續(xù)無恥地瞎撮合。 鐘馳走過去,推翻餐桌上的碗盤,隨著喀嚓刺耳的聲響,美味的佳肴紛紛撒到地板,一時間湯汁四溢,臟亂無比。 他眼眸中竄起暴怒的火焰,與周身愈加濃重的寒意,讓鐘蓉和高凡不寒而栗,鐘小銳早已被瘆人的小舅舅,嚇到了桌子底下。 直到鐘馳轉(zhuǎn)身離開,一聲震耳欲聾的甩門聲,才將她們從冰封中解凍過來。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高凡,匆匆間與鐘蓉道別?!扮娊?,我去追鐘馳?!?/br> 鐘蓉還處在突如其來的驚嚇中,機械地點了點頭。她從來沒見過小弟發(fā)這么大的火! 鐘馳出了單元住宅門,背后就是他的家,他居然懶得再看一眼。他點燃一支煙,平撫自己內(nèi)心的波瀾。 “鐘馳你不歡迎我,也沒必要牽連鐘姐和小銳吧。”高凡在花圃邊見到他。 鐘馳冷笑一聲。“你明知道,何必還要出現(xiàn)在我家?” 高凡知道鐘馳清冷的個性,卻沒想到她的客套,硬是被他扔了回來?!拔覀兪沁@么多年的朋友,來你家作客沒什么過分,都在情理之中吧?!?/br> “朋友?成年男女間根本不存在單純的友情。我再重申一次,我和你只是合作伙伴關(guān)系?!辩婑Y拿下含在嘴角的煙,夾在指間,吐出一腔的薄涼。 高凡顏面盡失,即便是有黑夜的掩藏,也難以招架。她活生生地碰了個大釘子,就此收手也就算了。她偏不,一定要撞到南墻才罷休?!斑@么晚了,你總該發(fā)揚一下紳士風(fēng)度,送我回去吧。” 他決然冷漠地開腔,“首先我沒這個責(zé)任和義務(wù)。其次,我從來就不是你口中所謂的紳士。重要的是,一個已婚男人送單身女性回家,這不叫紳士,叫曖昧?!?/br> 在男女關(guān)系中,鐘馳最厭惡的就是,糾纏牽扯不清的曖昧! 高凡看著鐘馳將半支煙扔到腳下,用锃亮的皮鞋碾壓。這一刻,她覺得被碾軋的不是那枚煙蒂,而是自己一直維持的,高冷女神的面子,碎了一地。 鐘馳沒有直接上樓回家,而是走到停車場,鉆進車?yán)铮_出小區(qū)。 高凡里子面子丟個精光,從鐘蓉請她到家里來吃飯,她便在腦中詳盡地醞釀著,帶什么樣的禮物,如何在鐘家表現(xiàn),飯后的閑聊,回家讓鐘馳送,在路上要說些什么暗示,最后邀他上樓坐坐。 事實上,她精心策劃的套路一個也沒用上,還碰了幾個生銹的大鐵釘。她精致的妝容爬上氣餒,不過僅僅是走個過場,如果她這么簡單地服輸認(rèn)命,就成就不了今天女神級別的高凡! 最后她仍是信誓旦旦的必勝決心。‘鐘馳,你一定會像其它男人一樣,拜倒在我的腳下?!?/br> 身旁是鐘馳的車經(jīng)過,高凡心中暗喜,他還是追了出來。畢竟工作中積累了感情,是不容小覷的。 自以為是的她,擺弄好頭發(fā),理了理衣角。得意地想,女神的運氣怎么可能這么差!她站在原地,等著他從車上下來,送她回家。 鐘馳的車,果然在前方減慢了速度。事以愿違的是,街口的紅綠燈變換間,車子再次加速,很快便溶入龐大的車流中。 高凡狠狠地跺著腳下的高跟鞋,差點崴了腳脖子。 鐘馳一路向前,混沌的腦中慢條斯理地抽絲剝繭,又模糊不清地閃現(xiàn)出,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他完全沒注意到,手上的婚戒在冥冥之中,發(fā)出隱隱的光芒,為他指引方向。 校園外的花店,剛剛關(guān)門打烊。從里面走出兩個女人,放好卷簾門向這邊走去,隱約還能聽到她們說話聲。 “今天累死了,我們?nèi)歌擼串,狂嗨一下吧?!?/br> “不去了,我想早點睡?!?/br> 鐘馳暮然驚覺,那是安兒的聲音。雖然在如墨的夜色中,他看不到她的臉,但身形和聲音,他可以百分百確定,是她,是他的安兒! 他打開車門,追上前去,又聽到她和黃水晶邊走邊說著。 “干嘛睡那么早,你怎么還跟過去一樣,作息時間還當(dāng)是鐘馳老婆似的。” “別跟我提鐘馳這個名字?!?/br> “好好好,我不提。你是徐大小姐,徐副總,這下滿意了吧?!?/br> 身后的他,剛要叫住她,猝然間聽到她們簡短的對話,又慢慢放下伸出要抓住她的手。 默默無聲地回到車上的鐘馳,心情難以言說的復(fù)雜。一半是終于見到每日思念的妻子,另一半是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甚至是連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 意外的驚喜與偌大失落的交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時間就像一枚硬幣,他分分鐘鐘都在,期待與煎熬的正反面中度過。 他期待黎明的來臨,為了能不錯過她,車子就停在原地,一直等她再次出現(xiàn)。 漫長的夜,如同沒有盡頭的幕布,投射著舊時的膠片。 上次,在酒店的那次相遇,他看到安兒在離開前,那常駐在眼神里的依賴,與愛慕已蕩然無存,被漠然與無視而代之。 她的心灰意冷,讓他的心,像白襯衫誤滴了黑墨水,慢慢擴散至一片漆黑,怎么也洗不掉,無法變回到從前的樣子。 心,慌作一團。他有多久沒有這么慌亂,害怕了! 上一次是在他單膝跪地,拿著不足二千塊的戒指向她求婚時,他一臉誠摯帶著八分的確信,眼神卻出賣了他的慌亂,其實內(nèi)心是怕的。 害怕她拒絕,害怕從此失去她。 太陽不緊不慢地在天邊亮起一道光,完全不在乎一整夜等在車?yán)锏?,某個自作自受的男人。 遠(yuǎn)處的朝霞飄散又聚集,整齊又凌亂,凸顯著變幻無常,一如他不安又不定的心。 霞光中亮起一抹熟悉的靚影,愈加清晰靈動。 徐安兒在薄霧中走來,臉上帶著晨光,充滿活力的笑意。像是沾著清晨露珠的薔薇花。他凝望著她,不自覺得揚起嘴角,扯出再次相見的欣喜。 他膽怯的像個懦夫,不敢走到近前,只能在遠(yuǎn)處偷偷看著她。 時光在他的臉上滑過白天與夜晚的疲憊,唯有不變的是他深情的注視。 徐安兒覺得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