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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呼他的時候,不自覺地用了一連串地“你”字。就是后來偶爾說一聲“皇上”也帶點小小戲謔。當(dāng)時其實都不覺得,這樣地稱呼,這樣的言談有什么特別,只是話題現(xiàn)在一轉(zhuǎn)到國事上,容謙如舊時一般,從容微笑著重又稱呼他“陛下”時,雖說那些關(guān)懷寬容依舊,最初地親昵自在,到底還是淡去了。燕凜心中有些難過。卻又不知道怎樣才能重找回剛才的輕松閑逸,過了一會才道:“我不是逞勇斗狠?!@段日子,我緊急調(diào)閱了目前能找到的一切關(guān)于秦旭飛戰(zhàn)例的情報。找了長青,還有京中一些將領(lǐng)們一起研究。秦旭飛此人勇悍無比。喜用奇兵。常以輕騎快馬,閃電奔襲。攻敵不備,再以無比強悍的攻勢瓦解敵勢。但這種戰(zhàn)術(shù),如果遇上穩(wěn)扎穩(wěn)打,絕不冒險輕進地將領(lǐng),卻很難討得了好。”容謙一笑,欣然道:“皇上對兵法也了如指掌?!?/br>燕凜不覺汗顏:“我倒不敢說是知兵,只是長青和幾位將軍,在宮里連著翻看堆山也似的情報后,大家商議出的結(jié)論。我們燕國的攻擊方向,正好和秦旭飛從楚國而來的方向相反,秦旭飛與陳軍幾番糾纏后,又與吳衛(wèi)二國沖突,至少在短時間內(nèi),是顧不上我們的。我們乘此機會,盡可能地攻城掠地……”他嘆息一聲方道:“我下了令,這次不貪功,不求快,只是抱著借戰(zhàn)士練兵的策略,借著秦王手下的膿包兵讓我們的將士增添戰(zhàn)斗經(jīng)驗就好。每一步都要穩(wěn)扎穩(wěn)打,不可分兵,不許輕進,不可給敵人各個擊破地機會。每下一城,都要全力筑固之后再徐徐推進,萬一遇上了秦旭飛的軍隊,依城堅守為主,只有軍力在秦旭飛軍隊三倍以上時,才可以出城正面做戰(zhàn),且一定要做好隨時退回的準(zhǔn)備,一旦秦軍敗逃,不可過于追擊,以免中計……”聽著燕凜這么一串說下來,容謙便知,他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了。如果真能這樣,處處集結(jié)大軍,時時依城作戰(zhàn),不輕進,不貪功,那除了硬碰硬地消耗戰(zhàn)外,要靠奇兵計謀,得什么便宜,卻是不容易。只是如此做法,燕軍最多只是臨時占領(lǐng)一些城池,并將這些城池搜括一番而已,想從根子上動搖秦國,太難了。唉,燕凜能如此重視秦旭飛的能力,強抑自己地野心和貪念,使用這種看起來極其窩囊地戰(zhàn)術(shù),卻也是自制力很強了。容謙點頭道:“這種打法,可算是抓著秦旭飛的死xue了。此人在戰(zhàn)場上雖有十二分地本事,但卻有一個極大的弱點,那就是過于愛惜兵卒。這是為將者之大忌。他的人手本來有限,與三國交戰(zhàn),損失必大,就算最后能和我們燕軍對陣,只要我軍穩(wěn)扎穩(wěn)打,軍力上又有優(yōu)勢,就算他再怎么勇悍,光顧念著打起來的損失,也足以讓他猶疑卻步的?!?/br>他一笑看向燕凜:“陛下說什么不知兵,其實以數(shù)倍之軍,浩浩蕩蕩地壓過去,就是正道了。說穿了,用什么奇道詭術(shù)?能以多打少,有什么理由不做?”燕凜聽他把最高的兵法,說成是人多打人少,終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看著燕凜的神色終于不那么沉重了,容謙卻嘆道:“陛下想的自然是周全,只是,前方仗打起來,卻未必如意。”燕凜點了點頭:“我也一直在擔(dān)心這一點?!?/br>說穿了,不貪功,不冒進,穩(wěn)扎穩(wěn)打,以正克奇。這道理誰都知道,可古往今來,卻還是偏偏有那么多名將英豪。中計受伏,慘遭敗亡。還不是人心易動。真面對種種誘惑之時,誰又能克制得住自己?勝利明明就在眼前,誰還耐得下性子步步為營?軍中將領(lǐng)誰不是立功心切,就是皇帝交待得再鄭重,真到了戰(zhàn)場上。幾場勝仗打下來,誰還記得那么多。如果秦旭飛能妥善營造局面,加以引誘……燕凜一邊思考著一邊說:“所以我想派長青去犒賞三軍,然后讓他隨軍行止。平時不要干涉軍務(wù),但若是發(fā)現(xiàn)將領(lǐng)們有急于立功,進軍心切的苗頭,就亮出我的密旨,接任監(jiān)軍之職。他在軍中多年,威信極高。又最得我親近信重,由他出面,當(dāng)是最合適的。”容謙失笑:“陛下就不擔(dān)心長青他最后也急于立功?”燕凜笑道:“長青素來穩(wěn)重。且在軍中朝中的地位,已是極高。不需藉功進身。再加上他與容相你走得最近,知道容相你極為看重秦旭飛。那他就斷然不敢小看此人,此時應(yīng)該是最能信得過地了,而且,我想容相總會幫我盡量把事情做得更加保險吧?!?/br>容謙看他那會心而笑的樣子,只得嘆口氣:“罷了,讓他離京前來我這邊聚聚吧,我也有好些年,沒同他聊過兵法戰(zhàn)事了?!?/br>燕凜欣然道:“有容相此言,我就又多了三分底氣,此戰(zhàn),就算不能大勝,總不至讓秦旭飛占了便宜去就是。”容謙只暗自苦笑了一聲。唉,現(xiàn)在他能做的,也就只剩動動腦筋和嘴皮了……他搖搖頭,忙又把散亂地心思收回來,問道:“陛下今日就是為了這件事心煩?”燕凜神色一黯,過了一會方道:“我今天把事情告訴了樂昌,我明知道她一定會痛苦難過,可是,從開始策劃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后悔過,猶豫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她放棄這個機會,我……”他的語氣漸漸焦燥煩亂,神情也悲涼起來。容謙嘆息。這件事,他無法勸導(dǎo),無法寬慰,他不能說燕凜是對地,也無法說燕凜是錯的。當(dāng)丈夫的責(zé)任和君主的責(zé)任相矛盾時,越是真心之人,越是夫妻情深,怕是越受煎熬苦難。“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也是可憐之人,你以后盡量待她好一些吧?!比葜t懊惱著自己的勸慰如此蒼白無力。發(fā)現(xiàn)自己對燕凜地?zé)榔鋵崯o法提供什么實質(zhì)的幫助,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啊。燕凜低笑一聲,有些蒼涼:“我自然會盡力待她好的,在為了國家犧牲出賣侮辱她之后再待她好?容相,我是不是一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唉,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偏偏這還是個自己鉆牛角尖的皇帝。容謙朝天翻個白眼,也懶得再柔聲安慰,伸手拍拍他,笑道:“回宮后,仔細把四海列國的帝王后妃史全翻看一遍,看看那些君主和他們的妻子是如何相處的,遇上類似的事,他們又是怎么取舍地,然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不比不知道,和他們一比,你就是個情圣,是個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