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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一道血跡悄無聲息地沒入玄黑當(dāng)中。負(fù)雍竟笑:“兵不厭詐!這招用得妙,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好小子!”……這貨夸人夸得真讓人面上有光呵。金蕊暗暗腹誹,簡直像個瘋子!倘若此時邊上有經(jīng)驗豐富之人,便可看出,負(fù)雍雖然看似從容不迫,其實躲閃的速度已經(jīng)提升了一倍,呼吸的頻次也加快了,與之相對的,金蕊的攻擊也越發(fā)凌厲,招招逼人。若是負(fù)雍一直只守不攻,早晚成為強(qiáng)弩之末。可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作死,使勁渾身解數(shù)來刺激金蕊,一會兒問他:“我跟那個叫半楓的二百五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金蕊沒理會他,負(fù)雍一邊格住刺過來的刀,一邊又道:“聽說他叫你‘小甜甜’,這名字不好,我看不如叫……”金蕊瞳孔倏地放大,差點(diǎn)像那水里的小王八一樣豎出個“鳳梨頭”,一刀猛然飛出,負(fù)雍被劃了個猝不及防,“嘶”了一聲,心情卻仿佛更好了。這人真是個怪物。負(fù)雍一張鴨子嘴不死不休:“我看你屋里有個和尚,你被他擾得心不在焉的,順手幫你解決掉如何?”“你敢!”金蕊眼睛發(fā)紅,眼底的金花倏然變成紅色。負(fù)雍死死地盯著他,笑吟吟道:“我怎么不敢?人……就在我手里呢?!?/br>話音未落,金蕊的刀就飛過來,負(fù)雍面上一驚,肩膀被狠狠劃傷,血濺到他臉上,他若無其事地擦去了血跡,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眨眼間便竄到了屋外,拋下一句“我在儺族等你”。金蕊追過去時,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他心存了一絲僥幸,到含辭屋里時,卻空空蕩蕩不見人影,只剩一盞孤燈,案上一本經(jīng)書平整地攤著。那一刻金蕊腳下之地仿佛一腳踩塌,他滿腦子叫囂著:還我!也許人的一生當(dāng)中必有那么一刻,呼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便不死心地把自己拋進(jìn)塵埃里,近乎乞求地掙扎:要我拿命換也行。可是神只是探下`身子,撣一撣此人身上的灰,給足了憐憫,卻無力救贖。儺族如同萬魔之窟,連浮石人都談之色變;神曲與之相反,人人心向往之。而今這個人人向往的殿堂卻烏煙瘴氣,魑魅魍魎如牛毛,妖魔鬼怪遍地走。人人包著一層光鮮亮麗的假皮囊,兜著一副毀天滅地的黑心腸,笑臉之下暗自張著血盆大口。半楓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束縛在一個窄小的匣子里,面前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他把腦袋砸豁了也出不去。一盞茶自他面前“飄”過,半楓驚得瞪大了眼睛,見鬼!他的腦袋還沒一盞茶大?“醒了?”斂骨蹲下`身子,瞇著一雙狐貍眼,笑意盈盈地望著半楓。半楓瞪大的眼睛還沒他瞇著大!這可真是別開生面的“大眼瞪小眼”。斂骨笑瞇瞇的:“渴不渴?”說著,他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茶,又道:“你現(xiàn)在只是一幅畫像,碰不得水?!?/br>半楓:“……”這該死的戲腔子!斂骨渾然不知半楓在心里將他罵得狗血淋頭,還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話:“你知道這兒是哪么?”半楓:“神曲。”還真當(dāng)他是土癟三了?斂骨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何送你來這兒么?”……沒話找話!半楓沒作聲,斂骨又自己答了:“我猜你也不知道。如今的神曲已經(jīng)不比從前,這里到處都是我們的人?!?/br>他說的“我們”指的是儺族,半楓聽懂了。蘇和子之前就說過,儺族既然能貍貓換太子,將冬凌捉走,并找人來假扮她,那么對神曲的其他人也能用同樣的招數(shù)。而且既然儺族的人已經(jīng)混入了神曲,縱使他們沒本事破壞結(jié)界,也能里應(yīng)外合,從神曲人身上搞到通關(guān)玉牌,放入更多儺族人。久而久之,神曲就會成為儺族人的天下——而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經(jīng)達(dá)成了。半楓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既然第一步成功了,那么第二步呢?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他尚未想清楚,只聽斂骨又道:“主人要我告訴你,好好欣賞他打下的江山。神曲的那群庸人占著這萬人景仰的位置已經(jīng)夠久了,也該滾了。這天下,是我們儺族的天下?!?/br>神曲……神曲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儺族的人混入神曲之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要扮作神曲之人的模樣?神曲之所以受萬人景仰,全是因為神曲之人各懷絕技,才華冠絕天下,各自擁有大批的擁戴者,說白了,神曲只是一個空架子,換作其他地方也一樣,只要那些才子佳人猶在,主心骨就在。得人心者得天下,人心就是最大的權(quán)勢。那么儺族人假扮神曲人,等同于移花接木,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對方的勢力轉(zhuǎn)移到了自己手上,只要粉絲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真面目,就會一如既往地?fù)碜o(hù)神曲皮囊下居心險惡的儺族人。一旦有了勢力,作惡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儺族背后隱藏的陰謀究竟是什么?他們費(fèi)盡心機(jī)偷來滔天權(quán)勢,究竟想要做什么?半楓越想越是冷汗直冒,儺族絕對不會滿足于冒充他人,畢竟紙包不住火,他們?nèi)绻胍粍谟酪莸貙⑦@些權(quán)勢占為己有,就一定有下一步的籌謀。半楓直覺這會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陰謀。可他娘的一顆腦袋不夠用,他又不是儺族那個瘋子主人,哪里知道他們打的什么算盤?!半楓被困在這張紙里整個人壓抑得發(fā)慌,簡直想把自己一把撕了,這堆破事能把他埋了!忽有一人身著黑袍出現(xiàn),斂骨先是一愣,開口道:“主……”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狐貍眼睛一瞇,狐疑道:“你是誰?”對方?jīng)]有理會他,袍袖一甩,幾顆錐子猝然扎向斂骨。半楓心道:連聲招呼都不打,一上來就開打,這人素質(zhì)可真是與金蕊不相上下。斂骨一閃身堪堪避過,忽然又有幾只不知從哪竄出來的丑陋鬼頭撲向他,斂骨匆忙應(yīng)付了兩招,看把勢還覺得像模像樣,然而攻擊力實在不忍直視。攻擊不成也就罷了,防也防得漏洞百出,虧他長得一副衣冠禽獸樣——可見這世上的草都愛往繡花枕頭里鉆。幾回下來,斂骨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撂下狠話溜了。半楓翻了個白眼,暗自啐道:……打起來不怎么樣,抱頭鼠竄這一招倒是練到家了。解決了斂骨,那一身黑的人向半楓走過來,一步步走得又急又小心。半楓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莫非真是流年不利,上天就這么愛看他輾轉(zhuǎn)在龍?zhí)痘ue?他正惶恐不安,哪曉得對方看起來比他更惶恐不安,一雙手伸著想要將他拿起來,卻又不知出于什么顧慮,僵在半路成了雙雞爪子。“……先生,冒犯了?!币宦犨@聲音,半楓就反應(yīng)過來——是千風(fēng)!于是他喜上眉梢,忙道:“隨便拿,別客氣!”千風(fēng)小心翼翼地將他拿起來,跟捧著塊寶貝似的,手還有些抖,不小心碰到了半楓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