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皎潔的明月光。

    喬辰看著記者讓開路，看著那輛車開遠，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他的兩段感情，似乎都能用這句話概括。

    他一廂情愿地守護著宋新雨，揮霍了另一個女人的付出，辜負了另一個女人的深情，到頭來，宋新雨也會因為另一個男人，毫無顧忌地舍棄他。

    而現(xiàn)在……

    他看著那個自由自在，瀟灑如風(fēng)的女人。

    心里那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叫作后悔。

    *

    程以寒看完平板電腦上的視頻，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拿起旁邊的酒杯，想抿一口，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杯子是空的。

    他怔了怔。

    方才到現(xiàn)在，眼前浮現(xiàn)的，腦海中想的，都是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在哪里，哪里就是舞臺。

    他閉上眼睛，耳邊回響起她的話，擲地有聲。

    “程老師，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野心，可比莊正青大多了?！?/br>
    *

    因為莊正青的生日風(fēng)波，第二天一早，他的粉絲和阿嫣新晉成立的后援會開戰(zhàn)了，戰(zhàn)況激烈。

    莊正青的粉絲指責(zé)阿嫣炒作，自導(dǎo)自演找媒體來偷拍。

    阿嫣的粉絲罵莊正青沒擔(dān)當(dāng)，叫個女人出來澄清。

    雙方的底氣都很足，尤其是阿嫣這邊。

    “不戀愛，不結(jié)婚——少他媽來倒貼?！?/br>
    “腦殘粉守護你們水晶男孩的處男身去吧，離我們嫣姐遠點?！?/br>
    “各位，講講道理，林嫣的前任是喬辰，合作對象是程以寒，腦殘粉回去想想，你們家那個小雞仔能入得了她的眼睛嗎？”

    吵到第三天，莊正青的粉絲團整理了阿嫣出道以來的黑料，包括婚禮上慘遭喬公子放鴿子一事，大肆傳播，私信發(fā)給眾多營銷號。

    于是，‘今天也要守護嫣姐的美顏盛世’微信群，又名‘林嫣官方后援會管理群’，對此事展開探討。

    “會長，怎么辦？”

    “周哥，那群小碧池的戰(zhàn)斗力很高啊，一個個都不睡覺的嗎？”

    周俊博抽了口煙，冷笑了聲，發(fā)布命令。

    “怕什么？她們有時間，咱們有的是錢?！?/br>
    “周哥，請水軍嗎？”

    “請個屁的水軍，圖樣圖森破——看老子的?！?/br>
    林嫣官方后援會很快作好了辟謠長微博，加上數(shù)張阿嫣的美圖，發(fā)到網(wǎng)上，也不急著艾特給營銷號，或者買大V轉(zhuǎn)發(fā)。

    這條微博發(fā)出后不久，一眾超跑俱樂部認證的會員，以及著名富二代花花公子們紛紛下場轉(zhuǎn)發(fā)，格式都差不多：

    “轉(zhuǎn)發(fā)抽二十個人送外星人電腦。”

    “轉(zhuǎn)發(fā)送錢，五十個人，一人一萬?！?/br>
    “轉(zhuǎn)發(fā)送車，圖里的隨便選一輛?！?/br>
    最后，這條長微博的轉(zhuǎn)發(fā)量破百萬，量不計其數(shù)，莊正青的一干小姑娘粉絲氣紅了眼睛，卻無可奈何。

    整出大劇落幕后，微博上突然有人發(fā)現(xiàn)，好像從頭到尾，除了阿嫣那一天的申明，雙方?jīng)]有任何表態(tài)，莊正青更是罕見的沉默。

    一周后。

    莊正青終于更新了動態(tài)，就五個字。

    “我會努力的。”

    *

    王阿姨把烘干機里的衣服拿出來，帶到客廳，一邊疊整齊，一邊問：“林小姐，你真的不準備結(jié)婚啦？”

    阿嫣躺在沙發(fā)上讀劇本，心不在焉道：“是。”

    王阿姨說：“那也不生小孩？”

    阿嫣應(yīng)了聲。

    王阿姨嘆氣：“林小姐，不是我說你——你啊，話說的太死了，不好。女人應(yīng)該有個歸宿，不然等你老了，誰來照顧你？”

    阿嫣說：“我不會老?！?/br>
    王阿姨擺了擺手：“世界上又沒長生不老藥?！?/br>
    阿嫣淡淡道：“就算老了，我也不要人照顧我，自生自滅沒什么不好的?！?/br>
    王阿姨無奈：“林小姐，我都不曉得怎么跟你講道理……就算你是同志，也要找個女同志互相依靠啊，說什么自生自滅，多難聽?！?/br>
    阿嫣看了她一眼，懶得解釋。

    看完兩頁劇本，手機響了。

    阿嫣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來：“是我?！?/br>
    那頭的人沉默片刻，說：“過完生日，我二十三了?！?/br>
    阿嫣說：“恭喜你?！?/br>
    少年的聲音有點冷清，像是刻意壓制情感，過了一會，又說：“最多五年，你等我五年，到我二十八歲那年，我會站在娛樂圈的巔峰，向全世界宣布，我要跟你結(jié)婚。”

    阿嫣翻了一頁紙，淡然道：“等你站在娛樂圈的巔峰，我都飛升了?！?/br>
    少年氣極了：“我跟你說的都是認真的！”

    阿嫣說：“我也是認真的?！?/br>
    “……”

    電話里只剩彼此的呼吸聲。

    莊正青聽著，心里卻漸漸平靜了，他嘆了口氣，軟聲說：“jiejie，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也能像程以寒那樣……到了那時，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阿嫣聲音平靜：“你定個可以實現(xiàn)的小目標，這個理想太遠大了，不適合你?！?/br>
    莊正青篤定道：“我能成功?！?/br>
    阿嫣說：“我指的不是你能不能成功?！蓖Ａ送＃畔聞”荆骸澳銥槟阕约号?，我是不會為你的人生負責(zé)的?！?/br>
    莊正青安靜了會兒，輕輕道：“那我努力的這幾年，很想很想你的話……”聲音顫了一下，毫無底氣：“……能不能來找你？”

    阿嫣答道：“可以，我希望你對我的好感度能保持在一百分?！?/br>
    莊正青哼了聲：“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了？”

    阿嫣的語氣從容不迫：“不怕，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就說你其實是我遠房表弟，失散多年的那種。”

    “……”

    *

    兩周后。

    程以寒開門，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人，兩手放進口袋里，笑了笑：“這次不是一見面就想打我了？”

    少年抬眸，反常的沉默。

    程以寒轉(zhuǎn)身：“進來吧，隨便坐?！?/br>
    莊正青跟著他進去，在他對面坐下，還是沉默。

    程以寒問：“找我什么事？”

    莊正青的聲音很低：“我接了一部電影，他們說制作班底不錯?！?/br>
    程以寒點頭：“我聽說了，的確是很好的機會，希望你能把握?！?/br>
    莊正青垂眸看著指尖，沒說什么，過了很久，抬起頭，叫了他一聲：“程叔叔?！?/br>
    程以寒審視著他，神色不動：“你說?！?/br>
    莊正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緩慢而艱澀的說：“我想請你幫幫我?！彼Я艘а溃粗鴮Ψ?，人生難得一次放下自尊和驕傲：“我求你幫我，我必須演好……我不想再當(dāng)人氣明星了，我想當(dāng)演員。只有這樣——”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眼眸清亮：“我有必須爭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