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的蛇蝎美人。 阿嫣回過頭,看見他,揚眉:“有話?” 有太多話想問。 比如,她到底是人是妖是鬼?她的槍法誰教的?為什么回來……種種疑問堆在一起,可最后,見她沒事,他只覺得一陣無力,強撐起的精神緩慢流逝,身體越來越冷。 阿嫣轉(zhuǎn)身,看了看地上的齊正,過去晃醒他:“起來……我要去看醫(yī)生,順道帶你們一程?!?/br> 沈景年一怔,問:“受傷了?” 阿嫣瞪了他一眼:“這么大的傷口,你看不見嗎?” 沈景年見她拼命指著臉上的劃傷,低笑了聲。 阿嫣不理他,搖醒了齊正,讓他背起他家老板,跟她下去。 齊正經(jīng)過外面的走廊,看見躺了一地的尸體,眼神驚疑不定,正想說話,身后的男人淡淡道:“別問?!?/br> 他閉上了嘴。 阿嫣的車就停在路邊,車前的擋風玻璃碎了,后車廂的門半開,一只穿著男式皮鞋的腳露在外面。 齊正的臉色更為奇怪。 阿嫣面不改色,打開后車廂,冷冷看了一眼昏過去的男人,扯著他的褲管,把他的腿塞進去,然后眼也不眨地甩上門。 車停在方醫(yī)生家門口。 沈景年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臉色慘白,氣息微弱,性命垂危。 齊正急紅了眼:“二爺……二爺你醒醒!你醒醒啊!” 阿嫣也很著急,按響門鈴,見沒人,又用力拍了好幾下,等了一會,總算有人匆忙下樓,過來開門了。 方醫(yī)生穿著睡袍,打著呵欠:“張小姐,你怎么——” “救命啊醫(yī)生!救人要緊,快別問了!” 方醫(yī)生很久沒見阿嫣急成這樣,第一眼沒看見從車里下來的齊正,只問:“救誰?張小姐,別急,你慢慢說……”眼見齊正背著沈景年出來,他一愣:“他……” 阿嫣說:“不是他,是我!”指著自己臉上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劃痕,“剛出了好多血,會留疤嗎?我應(yīng)該敷點什么才能盡快祛疤?這個沒有面膜的時代真是太糟糕了——” 方醫(yī)生只當阿嫣的瘋病又犯了,注意力全在齊正身上:“你們是……他是……沈二爺?!” 齊正雙目滿是血絲,疾言厲色:“救他。”忽然神色一變,聲音低了很多,幾近哀求:“求求你,醫(yī)生,救救他!” 方醫(yī)生點了點頭:“快,背他進去?!?/br> 阿嫣看著他們的背影,跟了進去。 方醫(yī)生家里有手術(shù)臺,可他不用怎么檢查,只看了一會,就說:“需要送醫(yī)院,失血過多,必須馬上輸血。” 齊正說:“來不及了,能用我的嗎?” 方醫(yī)生無奈:“不是隨便就能輸血的……唉,總之快送醫(yī)院?!?/br> “……不必?!?/br> 兩人一愣,回頭看去。 沈景年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雙眸微睜,目光略顯空洞。 他咳嗽幾聲,又重復了遍:“沒有必要。” 方醫(yī)生見慣生死,心知這很可能是……回光返照。 他不敢說,只是嘆氣。 齊正眼里掠過喜色:“二爺,你醒了?” 沈景年不語,沉默很久,問道:“張小姐在嗎?” 齊正忙點頭,說:“在外面,我叫她進來?!?/br> 方醫(yī)生在看病,阿嫣就安靜地待在客廳,拿著從急救箱取出的棉簽,細心地擦過臉上的傷痕,盯著一面鏡子看來看去,每看一眼,神色便暗沉一分。 齊正走了出來:“二爺找你?!?/br> 阿嫣問:“不送他去醫(yī)院嗎?” 齊正沒說話。 阿嫣放下棉簽,站起來:“……也對,他這個狀況,等不到進醫(yī)院就涼了?!?/br> 齊正目光帶上肅殺之意,神色狠厲,低聲道:“進去了,不準在二爺面前胡說八道,否則我讓你一輩子后悔?!?/br> 阿嫣笑了笑,面對他:“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 齊正緘默,過了會,硬邦邦的開口:“多謝你。”隔了幾秒鐘,又道:“二爺待你不薄。” “我給他賺的也不少?!卑㈡陶f,往房間里走去:“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沒有他,也會有別人……”尾音輕了下去:“這次,算他運氣好?!?/br> 方醫(yī)生對阿嫣點了點頭,識相地退出去,順手關(guān)門。 房里,燈光微暗。 那人躺在白色的床單上,一襲雪色長袍,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印在白底上更顯驚心動魄。他的胸膛還在上下起伏,但瞧著已經(jīng)極其衰弱了,慘白的臉滿是沉沉死氣,剛咳嗽幾下,慘淡的唇染上醒目的血色。 只剩一雙黑眸,還是那般平靜而溫和。 阿嫣叫他:“沈先生?!?/br> 沈景年笑了笑,輕聲道:“張小姐?!?/br> 阿嫣說:“齊正叫我進來的?!?/br> 沈景年微笑,又咳嗽幾聲:“有幾句話……趁來得及,說給你聽。” 阿嫣點頭:“好?!?/br> 他的聲音很輕:“鄭老板不是好歸宿,等我去了……咳,接手百樂門的,會是鴻通船運公司的楚先生,他待人大方,可家里已有七房小妾,外面更有數(shù)不清的情人,你若不想跟他,趁早離開百樂門,你的那份合同……”他看著對面的女人,眉眼溫柔,淡淡一笑:“我早就燒了?!?/br> 阿嫣搖了搖頭:“話說的這么早,你會后悔的?!?/br> “如果早一點遇見你……”沈景年苦笑,搖了搖頭,低喃:“罷了,多說無益。你叫齊正進來,有幾件生意上的事——” “沈先生?!?/br> 沈景年怔了怔:“嗯?” 阿嫣走到床邊,手放在他的傷口上,任由血漬染上纖細潔白的掌心:“你這一生,有遺憾嗎?” “有?!?/br> “是什么?” “太多?!?/br> 阿嫣笑了笑:“挑最重要的說?!?/br> 沈景年閉了閉眼:“原以為,可以等到那一天……山河歸一,國泰民安?!彼挚嘈α讼拢T多遺憾和不甘,付與一聲輕嘆,自嘲道:“覺得奇怪嗎?我生于亂世,得利于亂世,窮盡短暫一生,卻盼著太平盛世的來臨。” 阿嫣說:“不奇怪,人都是復雜的動物?!鳖D了頓,收回手,用放在旁邊的毛巾擦了擦,不再繞彎子,問道:“你的仇家是誰?” “太多了……”沈景年側(cè)過頭,笑笑:“你問哪個?” “今晚動手的?!?/br> 沈景年說:“幾個可能,可惜你沒留活口?!?/br> 阿嫣低哼了聲,眼里劃過一道寒芒:“留了,關(guān)在車里。等會我自己走回去,齊正開我的車送你,后車廂那個人,給你們幾天時間審問,然后我要見他……活著的,你們下手留點心。” 沈景年怔忡片刻,手按在傷口上,忽然覺出一絲異樣。 已經(jīng)不流血了。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