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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呼嘯而過的冰雪中,仿佛直接敲打在青年神魂之上,無端地讓人心驚。連云山定了定神,深深作了一揖,又請示了幾句,恭敬地辭別離去,面上神情凝重。他們一直以為神圖子早就前往秘境隱居,卻未曾想到隱神谷早已無一人幸存,修真界竟趕盡殺絕到如此地步,難怪那個看起來只是個十歲小娃娃的神圖子會那樣決絕,連早已不出世的師叔祖都似乎動怒了。在他離開后,山峰上又恢復(fù)了沉寂,只余瑟瑟凜冽的寒風(fēng),夾雜著飛雪持續(xù)呼嘯而過。***冰原之上。莫焦焦緩緩睜開眼,有些懵懂地眨了眨,隨即欣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中的妖力明顯增大了,雖然看起來還是小小的一團,縮在那些不屬于他的霸道冰冷的元力后面,但總算比一開始只有那么一縷好多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要修行,但是谷主說過修行能讓他健健康康地長大,哪怕是為了活著,他也不能懈怠。記起來這一點,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經(jīng)脈和丹田,卻發(fā)現(xiàn)原本被元力驅(qū)逐的天火,又再一次卷土重來。經(jīng)脈中燒灼的痛感又出現(xiàn)了,打通的關(guān)竅也隨之關(guān)閉,外來的靈氣還未能吸收就被排斥在外,更別提自己妖力的運行了。丹田處最猖狂的天火正在不斷試圖掙脫那些元力的束縛,自己的妖力飽受威脅,只能瑟縮在那個黑衣男人的元力后面,靠著那所剩無幾的庇護支撐著。莫焦焦發(fā)愁地捏緊了火紅色的袖子,捂著饑腸轆轆的胃委屈得不行,他只是坐著修煉了一會兒,居然又餓了。莫焦焦是朝天椒,本不需要進食,但現(xiàn)在體內(nèi)的天火根本不聽他的話,只知道憑借本能持續(xù)不斷地破壞折磨著他的身體。一旦丹田里屬于那個男人的元力耗盡,他好不容易恢復(fù)的妖力又會被天火吞噬。小孩低頭瞅著自己紅色的小袍子,腦子里慢悠悠地閃過很多話,卻不甚明了。他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渴望地扭頭看向身邊闔眼入定的黑衣男人,鼻尖充斥的全是對方真元外放的誘人香氣。莫焦焦掙扎著伸出rou乎乎的小手,卻在碰到對方之前艱難地停住收了回來,可憐巴巴地爬起來,打算離這里遠(yuǎn)一點。長老說,想要吃的就開口要,可是這個人看不見他,他問不到。要不到吃的就拿東西換。可是他手上的辣椒之前已經(jīng)換過一次了,沒有辣椒了。長老們只想著隱神谷給小家伙留下的無盡天材地寶足夠他換一輩子吃的,卻忘記考慮最糟糕的一種情況,那就是死后又復(fù)生的莫焦焦,除了一身小紅袍和一個櫻桃椒,再沒別的東西能換了。他很餓,可是不能偷吃。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莫焦焦退后幾步,捏著袖子就要走,只是他剛剛動了一步,面前的冷峻男人便緩緩睜開了眼,狹長的黑眸凌厲深沉,定定地看著他。小孩嚇得眼睛都睜圓了,大大的眸子瞬間泛紅,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第3章年幼的時候,蘆葦長老跟莫焦焦形容過修真者的樣貌,曾提及北海魅妖注視他人時,眸中似有繁星閃爍。此刻定定地凝視著他的這雙狹長的黑眸,卻冰冷寒涼得仿佛沉寂萬年的深海,其中夾雜著的凜冽劍意和屠戮殺氣沉重得完全不像一個正道修真者。莫焦焦被嚇住了。他捏著自己厚厚的小袍子,站在黑衣男人面前,一步都不敢挪動。黑葡萄似的眸子里盛滿了惶惑和膽怯。然而下一秒,面如寒霜的男人便移開了極具壓迫性的目光,根本未曾看到眼前穿著一身紅色錦緞袍子的胖乎乎十歲稚童。男人神色如常地從入定中醒來,單手一翻,一把古樸無華的黑色長劍便從虛空中破碎而出,立于男人身側(cè)發(fā)出錚錚嗡鳴,四溢的劍氣纏繞著劍身,勉強壓抑著勃發(fā)暴漲的無窮戰(zhàn)意。他抬手握住劍柄,瞥了一眼迅速安分下來的別鶴劍,微微闔上雙眸從容起身,只是下一瞬,周身本該愈發(fā)澎湃的劍意卻反常地收斂于無形。天地間寂靜無聲,細(xì)細(xì)的飛雪從半空中落下,黑發(fā)黑衣的男人身上沒一會兒便沾上了點點暈染的雪白晶瑩。他卻渾然不覺,只垂首看著飄落在冰面上的那朵雪蓮,空著的手掌依稀能憶起那微涼的觸感。男人抬眼緩緩掃視了一圈浩淼的冰原,目光依舊直接掠過了不遠(yuǎn)處乖巧精致的稚童,長眉微微皺了起來。此處并非尋常極寒之地,卻是男人步入渡劫期后于自身浩瀚識海中、機緣巧合自創(chuàng)的里世界,而居于此處的也并非他的rou身,而是男人的神魂。識海于修士而言本就私密非常,何況關(guān)乎修行渡劫,其重要性不亞于丹田。這冰原上哪怕是一朵飄落的雪花皆在他神識掌控之下,那么原本應(yīng)當(dāng)盛放于寒潭中的雪蓮,為何會出現(xiàn)在他掌心?強大的神識瞬間蔓延了整個識海,卻探查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此地除了男人的神魂,其余一切物事本就歸于虛無,哪怕是那仿佛生機勃勃的秀美雪蓮,皆為幻象。那么,便不存在雪蓮開了靈智的意外。長身而立的男人又瞥了一眼那朵雪蓮,神情寒涼。***莫焦焦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只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便沒那么緊張了。孩童懼怕氣勢凌人的成年人,尤其是這樣高大挺拔的男子,并不為奇,何況小孩身有隱疾,如今看著是十歲嫩乎乎的模樣,內(nèi)里究竟有沒有五歲,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莫焦焦松開攥著衣服的小手,也不管揉皺的袍子,仰著腦袋,干凈的眸子瞅著陷入沉思的男人,無辜地嘟囔道:“你都把我嚇壞了?!?/br>他摸了摸心口,放松下來又覺得很餓了。長老似乎沒說過第三種獲得食物的法子。小辣椒委屈地蹙起眉,想起來這個問題之前已經(jīng)為難過了,再想一次似乎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便只能難過地捂著肚子,打算遠(yuǎn)離這個散發(fā)著“香氣”、比他高了太多的大“食物”。可惜天有不測風(fēng)云,小辣椒自醒來后仿佛真的有些倒霉。剛剛才被男人嚇得差點哭了,此刻小孩才沒走幾步,面前的俊美男人便毫無預(yù)兆地練起劍來。兩人原本相隔就不遠(yuǎn),對方突然渾身劍意縱橫殺意外放,莫焦焦霎時便記起了之前對方那個無意識的冰冷眼神,一時間被唬得慌不擇路,拔腿就往旁邊的冰蓮上跳。但莫焦焦從小行動便不夠敏捷,不太會走路,平日里磕磕絆絆的都要人扶著抱著,這會兒急起來就犯老毛病,一腳踩到自己的袍子,直接從冰面上滾進了幽深的湖里。冰冷徹骨的潭水凍得小孩幾乎手腳抽搐,他慌手慌腳地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