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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fù)了他?!?/br> 李皎不看赫連平,給郁明一個眼神:記住我說的了吧?有危險的話不必太積極,量力而行便是。 郁明溫柔道:“好啦皎皎,你別送了,我回來會給你和呦呦帶禮物的。” 李皎“嗯”一聲。 她與眾人站在城樓上,目送一行人遠去。赫連平此行是去北方雪災(zāi)之地巡邏,按說并不會有意外,但李皎心事不寧,總生憂慮之心。她目光盯著郁明的挺拔背影,一直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而她心中不安,卻又不敢流于面上,只說服自己定是想多了。 與她同行的府上人,有李明雪和江唯言。李明雪如今也是窈窕待嫁女郎,顏華灼灼,縱是立在氣質(zhì)大氣的堂姊李皎身邊,也獨有一番韻味。李明雪乖順地跟在堂姊身后,李皎面容冷淡,靜靜看著遠去的天地一道線,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李明雪倒是揚起了手,跟遠去的人揮手道別,比她那冷漠的堂姊不知道溫情了多少。 江唯言始終淡淡地站在二女身后。他五感強大,能聽到、感覺到有旁的人在關(guān)注這邊。 他用余光看去,見是夏國的大皇子赫連喬一行人。赫連喬出于禮貌,也帶領(lǐng)幾個官員來給弟弟送行。他在城樓上遇到李皎,想要寒暄一兩句,被李皎隨意敷衍過去,而今臉色并不好。 赫連喬旁邊跟著國舅,國舅正在小聲提醒赫連喬——“殿下,您千萬不要得罪大魏的那個公主。她到底是個公主,別因為一個女人,毀了我們的大業(yè)?!?/br> 赫連喬不耐:“知道了。我不會亂來,我知她是大魏公主。舅舅,我也是想著她是大魏公主才想和她打好關(guān)系,非全為了色。偏偏她只理會我那個弟弟,不理我,好生欺辱人!” 國舅安撫著大皇子,心中卻不以為然。他覺大皇子定是只盯著李皎的美色看,其次才是李皎的身份。想要扶持這樣一個人立起來,勢必得心狠些。 心事重重間,李皎走了過來,國舅見到赫連喬面上一喜,迎上去要說話;李皎漫不經(jīng)心,與他擦肩而過,根本沒注意到赫連喬張了一半的口。 李明雪也匆匆跟上堂姊。 江唯言目不斜視。 赫連喬臉色難看:“……!” 國舅等人:“殿下,冷靜!冷靜!” “那個女人向來那樣,她對她夫君都那個要死不活的調(diào)調(diào),殿下不必和她一般見識!” 李皎思慮重重,想著郁明他們出行會遇到的各種事。她當(dāng)真沒有注意到赫連喬;何止赫連喬,一白天的時間,郁鹿野到哪里去了,李皎也沒時間過問。等回到府上,天色已晚,李皎坐在堂中喝口熱茶,才發(fā)現(xiàn)一室冷清,似只有她一人獨坐。 她悵然了一會兒:以往這時候,可以與郁明坐在這里烹茶說話,如今只有她一人在府上。 侍女站在堂外簾帳后,苗條身形若隱若現(xiàn):“殿下,該用晚膳了,是在這里置膳嗎?” 李皎端著茶盞暖了一會兒手,想起來才皺眉問:“呦呦呢?這么晚了,他還沒回來?” 侍女搖頭。 李皎揉了揉額頭,她家寶貝呦呦向來如此,野起來連阿父阿母都能忘了,不記得回家,多正常啊。呦呦多次因為玩得開心忘了回家,快天亮?xí)r摸到家門口時,被阿父阿母關(guān)在府門外反??;然呦呦小朋友天天認(rèn)錯,屢教不改。這種事情時有發(fā)生,李皎由一開始的生氣,變成現(xiàn)在的習(xí)慣成自然。她只好無奈地囑咐人:“出去找人吧。就那幾家他常去的,把他逮回來,直接關(guān)去后面佛堂抄心經(jīng)吧?!?/br> 這一找,便找了一晚上。 蓋因呦呦小朋友常年胡鬧,大人尋他都尋出了經(jīng)驗,基本能在兩個時辰內(nèi)把府上小郎君帶回長公主面前。但是這一次,晚膳涼了再熱,熱了再涼,李皎坐在高座上,等了兩個時辰,都沒人尋回郁鹿小朋友。 李皎面色大變,站了起來:“加派人手!” 她心驚膽戰(zhàn),惱自己大意。統(tǒng)萬這樣大,郁鹿只是一個小孩子,還是她的兒子,萬一被有心人綁了,欺負(fù)了,可如何是好?不能因為此事從未發(fā)生過,她便失了警惕心! 徹夜燈燭不滅,府上通宵達旦,所有人都派了出去找小郎君。李皎坐立不安,在堂中來回踱步,一晚上熬紅了眼,心中悔恨擔(dān)憂。而她擔(dān)憂的寶貝兒子郁呦呦,這時候,窩在出京車隊中,捂住自己的嘴,準(zhǔn)備堅持兩天再出來。 到次日晌午,車隊在離京數(shù)十里外的鎮(zhèn)上歇息,車夫喂馬時,從一輛裝運糧草的車中搜出了郁鹿小朋友。 黃色的人形小老虎眨著眼,從稻草堆下爬出來,看對面一行人目瞪口呆。 郁鹿被提在車夫手中,撲騰著小手小腳,揚起小爪子,沖對面無言以對的郁明打招呼:“阿父阿父!” 背著長刀的青年身形高大清瘦,于一眾男子們鶴立雞群。他容貌出眾,又帶著幾分隨意慵懶的氣質(zhì),轉(zhuǎn)頭跟身邊的赫連平說話。察覺到不妥,郁明驀地扭頭,瞇眼看向被車夫提在手中的小孩兒。 小孩兒很有禮貌:“赫連叔叔!” 赫連平繃著臉,臉色幾變,欲笑不笑,憋得一張臉分外古怪。 踩著積雪,郁明愣然一刻,而后額筋突突直跳,走出去從車夫手中接過自家調(diào)皮搗蛋的兒子。呦呦調(diào)皮到了這個地步,讓他張口結(jié)舌,既心驚膽戰(zhàn),又想把他吊起來打一頓。郁明把郁鹿提在懷里,不敢置信道:“你怎么在這里!你阿母知道么?!” 聲如刀劈,山鳥驚飛。 郁明崩潰無比。 “呦呦,你又逃家!” 郁鹿小朋友被一通吼,吼得面孔漲紅。周圍的叔叔都好笑地打量著郁明教訓(xùn)兒子,郁鹿小朋友深覺丟臉,忙抱緊阿父的腰,防止被他父親丟甩出去。他胡亂喊道:“你快去給我阿母寫信啊!再晚些她要急瘋了!“ 郁明氣得要命。 但是郁鹿小朋友說得有道理。 不管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他拽著郁鹿小朋友進屋,便運筆如飛,趕緊給身在統(tǒng)萬的老婆寫信報平安。而郁鹿摟著他脖頸,掛在他身上不肯走,一邊蹭他,一邊干嚎道:“我就要跟你一起走嘛!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我現(xiàn)在回去了,你老婆肯定會打我——” 郁明扯著他耳朵,痛心疾首,怒吼道:“那是你阿母——!” 一想到李皎此時的心情,一想到之后要如何面對李皎,青年心生怯意。郁明脖頸上青筋跳動,呼吸微重,可見心神何等震動。 郁鹿偷偷看一眼阿父:這么生氣啊? 郁明拽住老虎尾巴,把郁鹿吊了起來。 就算被痛打,郁鹿也不肯放開郁明。掛著兩管眼淚,小郎君扯著嗓子嚎道:“我知道我知道!阿父你最好了,阿父我最愛你了,阿父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我就要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