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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山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他與所有人隔離,自顧自的埋頭干活,旁若無人地活著,在周圍時不時掃過自己的眼光中獨自存在。他的孤獨,無人聲援。

    不過,老板倒是喜歡陳默的這個樣子,從過來到現(xiàn)在,幾乎不用去上手習慣的時間,吩咐一聲,只要是他聽懂的,回答自己的便是一陣噼里啪啦地敲擊鍵盤聲,一直到如今的這一刻,都沒有停下過。

    他看過陳默時,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你果然和那幫土包子不同?!?/br>
    好像有太多的不同之處了,但似乎對方又找不到自己與那些人有過哪里的不同,如果真的要講點什么,恐怕還是陳默更為復雜吧,他的心事甚多,他的偽裝也最多。

    所以,陳默唯有笑了笑,很淡然地應了聲,

    “我只是個給你打工的人,沒有哪里的不同。”

    他一向不喜歡拿自己跟別人去比較,陳默施加給自己的,一直都是毫無意義的自卑。因為缺陷才自卑,所以比不過所有的人,哪怕對方也同樣羨慕著他。

    聽了陳默的答案,老板可不認同,在老板的眼中人還是分三五六等的,有的人適合干苦力,有的人能做朋友,當然也有人是自己的敵人。

    于是他便說,

    “我就是喜歡和你這種文化人講話,和外面那幫大老粗不同,一開口就是一個道理?!?/br>
    然而對方卻也在想,“我還是愿意跟你說的那幫大老粗講話,沒彎彎腸子。直來直去,就算是罵人,也不會想著在背后捅你一刀?!?/br>
    現(xiàn)在正對話著的這對上司和下屬,兩人之間話里的差別,無非還是之前與自己相處人的不同吧。

    于是,連著陳默的回應都變得話里藏著話,

    “我不算是個文化人,我頂多只是個有點不野蠻的人?!?/br>
    他的開口,讓自己眼前的胖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然后他起身踱步到陳默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道,

    “你看,你這不一話說就是一個道理么。不過,我總感覺那不是好話?!?/br>
    也許是對“野蠻”這個字眼顯得深究無比,糾結在此處依舊是想得到個解釋,他一直盯著,逼得底下的人便也停了手。

    “你想多了,我說的是我自己?!?/br>
    老板聞言笑得已是更為燦爛,就在氣氛顯得越來越輕松時,猛然間,他俯身拉起了陳默的衣領,嘴貼著陳默的耳廓陰冷地說,

    “別話里藏著刺,........,說過我的人都已經死了。”

    ☆、秘密

    驀地,又突然松掉,陳默脖頸一落,身子也是坐了回去。

    老板似乎沒事人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活,我虧待不了你?!?/br>
    可那些安慰的話已是再讓陳默的背后生出了更多的冷汗。

    他如今終于是明白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話,而眼前的這人比起老虎還要可怕多了。

    老板現(xiàn)在對他是那般的好,一來是因為自己掌握了這里的一些事,二來,還是自己有對方需要的價值在,一但那被榨光,或者又進來比陳默更厲害的人,他只能被扔到旮旯中,自己一個人活。

    這些事,早就是看明白的了,從一開始便已經很明了的告訴了自己。所以陳默也沒有過幻想,他一過來就是隨遇則安的念頭。

    老板對他狠了幾句,又最后給了他幾個甜頭,這些招對付那些工頭們特別管用,然而應付起眼前的人來,得到的只有對方很淡澀的一聲“是?!甭牪怀鲈捓锏那榫w,還可能連一絲震動都沒有。老板一瞬間地變得格外失望,但他又不好再說些什么,而眼底的陳默一看到剛才還說著自己的那人,卻在這時突然扭頭回到了他的辦公桌上,于是,他便也低頭悶聲打起字來,一時間,手指敲擊鍵盤的“噼里啪啦”聲音又覆蓋住了這間并不算大的屋子。

    陳默頭頂右上側高掛著一臺空調,現(xiàn)在正開著冷氣的空調風,帶著潮濕的感覺,更加迷蒙了接下去的時間,略微涼涼的呼吸,縈繞鼻尖慢慢淡下去的血色,讓彼此之前的對話都如同注滿了水般,念著分外不太真實。

    他做著手頭里的活,心思沒在那上面,老板給陳默安排的事并不算難,無非把之前積壓下來的報表全部輸入到電腦里,然后多弄幾個目錄,以防未來可能增加的事項。

    活雖不重,但奈何扔給自己的報表數目太多,沉默無論手速有多快,總還是無法在今天全部都打完。

    對面人也沒有要求他在這一天里全部打完,所以臨下班前,老板就讓陳默早回去了,陳默停了手,看著眼前人進了另一個房間,出來后已是換過了另一身衣服,對方還在整理衣領,一看到陳默也在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頓時格外疑惑地問道,

    “你怎么還不回去?”

    讓他下班的話早就是已經說了,如今瞧著那人絲毫沒有動作,還以為是沒有聽清楚自己剛才的話,于是便再說了一次,倒也給了陳默一個臺階下,他裝作是如夢初醒般地“喔”了一句,然后馬上關了電腦逃出了房間。

    看得出來,老板也有事要忙。

    他對這些秘密并不好奇,但在晚上還是將它當做笑料般地講出,卻不想有個年紀大的本地人一聽后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那么一陰后,所有的人都同樣不說話了,使得方才提出這個問題的陳默立馬尷尬不已,他不了解其中的情況,只能左看看右望望地轉著眼珠,可氣氛仍舊沒有好過,眼看著僵持不下間,另一個會土語和普通話的中年男子偷偷地沖著陳默做了一個手勢,讓他跟著自己去外面。陳默也覺得這是解開尷尬,與得到謎底的最好辦法,因此想也沒有多想,便一起身跟著對方出去了。

    外面早已是天黑,由于誰也沒有帶著燈,頭頂的月色又是被云層遮擋著,陳默只能是聽著面前的聲音抬步走,好不容易月光稍微出來了點,照在下面能讓自己看清一個模糊的人影,最簡單輪廓,對方大概找到了地方,身子一彎,人也是蹲下了。陳默過去坐在另一邊的石塊上,聽著山對面吹來的風聲,已是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這兒晚上和白天的溫差太大,中午時候熱得只想吹冷空調,而到了現(xiàn)在就只能拉緊衣服來躲避寒冷。

    只是,他剛剛感到的冷意,遠遠抵不過身側人告訴給自己真相后,他內心冷然的一半。

    對方并不是這個村落的人,他也是被人騙進來的,只比陳默早一個年頭而已,說起來也格外唏噓,提起彼此的傷心往事,誰都有時間讓聽者替自己悲哀,可那些毫無意義的同情目光又有何用。

    中年男子想來比自己更加清楚,然而他說起話來的時候,讓陳默聽在耳里滿是風聲,吹到了思想最深處,使得靈魂也同樣經歷了一場煎熬,他說,

    “男人死了,女人得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