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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多不過惋惜手里又少了可用之人罷了。 只是,事一涉及孫大,卻是不同了。 不是說姜氏對這個奶兄弟有多少感情,而是她是陳嬤嬤唯一兒子,她便不能置之不理。 陳嬤嬤早年喪夫,生下遺腹子又沒養(yǎng)住,那時適逢姜氏出生,府里選乳母,于是,她便去應選。 她奶水好,人也干凈,幸運被選上了,陳嬤嬤細心照顧姜氏,并將一腔感情傾注在小主子身上,姜夫人滿意,后來姜氏長大嫁人,陳嬤嬤自然是陪房。 姜氏進門不久,恰逢老管家孟東喪妻,莊太夫人欲給他選個好的,孟東拒絕了,說自己三十好幾就不禍害人小姑娘了。 陳嬤嬤年輕時姿色尚可,又最忠心不二,姜氏欲打進侯府權力深處,便心中一動,說是要給兩人牽線。 姜氏年少時,面上功夫遠不及現(xiàn)在,莊太夫人一眼便看破了,她當時不置可否,回頭卻為孟東選了個二十出頭的小寡婦,并另給陳嬤嬤配了個人。 這人是一個門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孫大正是隨了父親。 婆媳交鋒,陳嬤嬤被無辜波及,不過,她也無法,莊太夫人說一不二,她開口了,姜氏亦無可奈何。 好在,那門子在孫大出生沒幾年后,便去世了,她才得以解脫。 陳嬤嬤厭惡那男人,但孫大卻不同,母子連心,那慘嚎一起,她便心膽俱裂。 “嬤嬤你放心,”姜氏倏地站起,拍拍陳嬤嬤的手,說:“我這就過去?!?/br> 那青衣丫鬟想必受不了酷刑,又揣摩上意,給供了出了一個孫大,好讓主子能抬手放過她。 眾目睽睽之下,做不得一絲假,這種情況下,那么秦立遠順勢拷打孫大,亦是理所當然。 這并不算威逼姜氏這繼母。 好了一個陽謀,所有事情按他心意走,而姜氏卻不得不低頭。 她甚至沾上了包庇謀害主母惡奴的名聲,且奴才謀害主母有百害而無一利,這次姜氏出了手,便惹人深思了。 姜氏一旦出面,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最糟糕的是,玉華院還聚集了后宅所有下仆,不要小看這些丫鬟婆子,她們是世仆,自有一個圈子,消息流通速度驚人。 而后宅,恰恰便是姜氏日?;顒拥拇笪枧_。 流言能毀人,很多時候,似是疑非的傳聞比證據(jù)還要厲害幾分,姜氏能預見,她二十年來費心維持的溫婉形象,就要盡數(shù)崩塌。 姜氏甚至陰暗地揣測了一番她那繼子,當流言醞釀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對方或許會在合適的時機松松手,將其放出府外。 此事危害極大,可姜氏偏偏不能不做,除了她對當初被連累的乳嬤嬤有感情的緣故外,最重要一點,她不能寒了手底下人的心。 要是連乳嬤嬤的獨子都保不住,那姜氏手里剩余那些人看在眼里,心里能如何想?哪怕她有辦法鉗制對方,但一件差事,經(jīng)手者用心辦與不用心辦,效果會差很遠。 姜氏本已舉步維艱,每一次動作都得費心謀劃,差一點不行,就譬如此次廊道事件。 秦立遠此行為,可以說正好捉住她的七寸。 或許,對于這繼子而言,她不來更好。 姜氏面沉如水,一反平日溫婉的形象,大踏步往外急急行去,領著哭哭啼啼的陳嬤嬤出了鐘瑞堂大門,轉往左側。 施杖的侍衛(wèi)很有分寸,姜氏領著人跨步進入玉華院時,孫大已經(jīng)受了二十幾杖,他臀背皮開rou綻,鮮血淌了一地,卻還能仰著頭,發(fā)出殺豬般的哀嚎出聲。 秦立遠坐于雕花圈椅上,他眉峰不動,神色淡然,對這刺耳的嚎叫充耳不聞。 他正面對院門方向,姜氏身影一出現(xiàn),他便看見了。 姜氏大別于平日的神色,秦立遠一眼便瞥見,他心中冷冷一笑,這繼母雖心狠手毒,但一輩子在內宅打滾的她,眼界到底受了局限。 秦立遠因外頭局勢影響,行事有了很大掣肘,為了大局,他甚至暫時不能動姜氏。這些,他這繼母確實皆估算正確。 但她忘了,秦立遠握有侯府絕對權柄,一府奴仆的命都在他手里,只要他心里明白這事是誰干的,他自然能cao控起來。 不需要證據(jù),只要他起個頭,腦子靈活又不想死的人,自會按他的心意行事。 秦立遠斂目,輕輕轉動手上碧玉扳指,心下曬笑,這侯府不是公堂,他處事無需證據(jù),只要認為這事是誰干的,總有法子處置。 這還是他無奈之下的權宜舉措,待日后外頭平靜下來后,再讓姜氏瞧瞧,他能不能看在秦立軒的面子上,揭過今天這一頁。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今天晚上還有一更噠! PS:親們,最近系統(tǒng)很抽,很多文更新后都木有提醒了,所以阿秀說一下每天更新時間噠。文文每天中午更新的,時間在十二點,會前后浮動些許;而周末會加更,二更一般會在晚上六點到八點吧。 感謝親們的各種支持,么么~ 還要感謝給文文灌溉營養(yǎng)液的親們,么么噠~ 第67章 秦立遠一見姜氏身影出現(xiàn), 便站起迎上前。 他面帶微詫,先抱拳作揖, 隨后關切問道:“太夫人, 可是我等驚擾了鐘瑞堂?!?/br> 說此話時, 男人面露歉意,他接著又說:“我考慮不周,看這玉華堂地方合適, 竟是打擾太夫人歇息?!?/br> 將杖邢地點設在玉華堂, 男人對外的說法是,這院子足夠大, 能容下這一大群下仆。 這說法不算錯, 玉華堂確實夠大, 但事實上, 不比玉華堂小的院子也有的是,甚至宣平侯府占地廣闊,隨意在花園子撿個地方, 都能放下幾百人。 真相如何, 這繼母子二人心知肚明。 秦立遠話罷,濃黑劍眉微蹙,英俊的面龐隱帶愧疚。 姜氏一行人進門后,陳嬤嬤早已忍不住飛奔撲向前頭, 抱著鮮血染紅了衣衫孫大痛哭,她擋住兒子的后背,侍衛(wèi)因此停下杖責, 秦立遠卻恍若不見,只繼續(xù)與姜氏說話。 姜氏面上神色已恢復一貫溫婉,她聞言微微一笑,道:“外頭宴席怕是未曾收拾妥當,亂哄哄的,這玉華院合適,當是優(yōu)先取用,深之何錯之有?” 秦立遠神情放松下來,他贊嘆,“太夫人果然深明大義,此等惡奴,膽敢謀害主母取益,當嚴厲處置?!?/br> 說罷,男人神色一肅,眼眸透出厲光,聲音不高的話語徐徐道來,讓聞者心顫。 秦立遠多年身居高位,本已氣勢攝人不怒自威,這般暗帶隱怒的話語說來,另庭院的溫度仿似陡降幾分。 下仆們噤若寒蟬,屏氣垂首,不敢發(fā)出絲毫聲息。 姜氏心中一記重跳,她雙目微垂,掩去眸底之光,片刻后,她方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