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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世事弄人,真是萬萬想不到! 當下她眼淚也不流了,腳步也不邁了,握著那株桃花,安靜地立在樹下,去探聽這蕭永瀚和柯容的動靜。 “老干新枝沐春風,嬌馨芬馥露芳容。桃花艷艷凌霜立,瑞雪霏霏兆年豐。勁節(jié)高巍寒不去,昂然氣度貫長虹。極知此事世間少,喜煞驚疑別樣紅?!?/br> 蕭永瀚的聲音頗為清冷,緩緩地吟出了這首詩。 阿蘿咬唇,緊攥著那株桃花。 她自然是記得,這首詩蕭永瀚上輩子也吟過,是吟給自己的。 卻聽那柯容笑道:“三哥哥果然文采斐然,轉(zhuǎn)眼間便做出這么好的詩,和這幅畫也是應景。” 蕭永瀚卻道;“這首詩不是我作的,是別人的?!?/br> “哪個?我竟然未曾讀過?!?/br> 蕭永瀚卻并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我也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這首詩不是我做的,只是剛才看著應景,便順口吟了出來而已?!?/br> 柯容其實對這首詩也不想細究,當下又指了那畫道:“三哥哥,你改改這畫好不好,你看我從來不愛這個發(fā)式的,看著倒是有些不像我?!?/br> 蕭永瀚低頭,望向那畫中女子,卻見她秀靨艷比花嬌,玉顏艷堪春桃,不免微怔,一時不由看癡了。 抬起手來,他玉白的指腹輕輕摩挲過自己親手畫出的那女子臉頰,不知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酸楚。 那種酸楚猶如潮水一般涌來,雖不知何因,可是卻讓他品到莫大的悲哀和苦澀,讓他痛得不能自已。 “三哥哥,三哥哥?你怎么了?”柯容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蕭永瀚的不對勁,疑惑地問道。 蕭永瀚聽得此問,猛然間抬起頭,卻見眼前女子那臉龐,仿佛似曾相識,又仿佛陌生至極。 他擰眉,疑惑地望著她:“你,你到底是誰?” 柯容一見,大驚:“好哥哥,我是阿容,你該不會是犯病了?” 犯病? 蕭永瀚抬手,頗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搖頭:“不,我沒有犯病,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不對啊……到底哪里不對?” 柯容頓時花容失色,當下顧不得男女之別,上前握住了蕭永瀚的手,柔聲安撫道:“三哥哥,你沒事的,沒有什么不對的,我是柯容,你是蕭永瀚,你快醒醒,一會兒就沒事了!” 不遠處,恰好聽到這一切的阿蘿,擰著眉頭,顫抖的手緊攥著那株桃花。 對于這輩子的蕭永瀚,她是一直看不懂的。 他上輩子對自己的情真意切,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假的,可是這輩子初見自己時,那股無法掩飾的厭惡,曾經(jīng)讓她一度懷疑,上輩子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她也曾懷疑過,蕭永瀚會不會根本就是如同自己這般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要不然為什么一切都和上輩子差異如此之大。 可是今日偷聽到了這番情景,她心里多少有了猜測。 或許上輩子的情意是真,這輩子的厭惡也是真……也許,他只是弄錯了人? 他和自己一般落水了,落水后,或許擁有了一部分記憶,那些記憶未必如自己這般清晰,以至于他稀里糊涂地認錯了人,只以為柯容才是他上輩子要娶的人? 所以他才把這輩子的綺羅香,奏與了柯容,卻把冷臉留給自己。 想到此間,心中已是紛亂不已。 她這輩子是怎么也不會想再次嫁給蕭永瀚的,十七年的清冷寂寞早已經(jīng)讓她淡忘了昔日那少年夫妻的恩愛。 如今回憶起昔日那少男少女癡癡的心動,只覺得仿佛隔了一層煙霧,看著別人的故事。 可是……到底是不忍心,不忍心他或許依然陷在往世的痛苦中。 上輩子的,她只盼著,一切已經(jīng)過去,忘記了昔日那桃花樹下的一點心動,忘記了那少年夫妻的纏纏綿綿,忘記那曾經(jīng)磐石不移的諾言。 這輩子,他是他,她是她,互不相欠,便是再次相逢,也只是客氣疏遠地笑一下,之后便擦肩而過,茫茫人海之中,各自嫁娶。 阿蘿咬著唇,眸中不由泛起些濕潤。 茫然地再起豎起耳朵去聽,卻根本是沒有了動靜,想著或許他們已經(jīng)離去,不免悵然若失,信步踏著淺薄的積雪,在那桃花繽紛上走上前去,卻只看到雪地里殘留的腳步痕跡。 想必是因蕭永瀚犯病,他們二人已經(jīng)離開了。 低頭凝視著那地上腳印,她不免輕嘆一聲,許多惆悵涌上心頭,不由喃喃地道;“三哥哥,我是個沒心肝的,我也盼著你做個沒心肝的,把那前塵往事,全都忘記了吧。無論你娶了誰,我都盼著你這輩子能過好的……” 誰知道這話剛落,她就聽到有腳步聲響起,頗為緩慢的腳步聲,踩著薄雪,走過來。 她抬頭望過去,瞬間墜入一雙深沉到讓人看不懂的黑眸中去。 “七……七叔?” 他什么時候過來的,自己竟然絲毫不曾察覺。 蕭敬遠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剔透清亮的雙眸閃現(xiàn)的那點淚花。 他的眸光頗為沉重,帶著審視的意味,這讓阿蘿喘息都有些艱難。 她后退了一步,攥了攥小拳頭,卻是想起之前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是了,他背后說自己壞話,根本看不起自己,還要迎娶那個什么馮家姑娘了! 原本心里是恨極的,巴不得見到他,拉到?jīng)]人處,好生和他對峙,痛罵一通出氣,然后把他送的什么玉鎖片啊木頭娃娃啊,統(tǒng)統(tǒng)甩給他,解氣地來一句:姑娘我不稀罕,你愛找誰找誰去! 可是事到臨頭,她頓時成了縮頭烏龜,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罷了,上輩子是蕭家侄子,這輩子她又何苦招惹蕭家叔叔! 蕭家的人,她再也不要碰了,還是早早遠離得好! 蕭敬遠見她轉(zhuǎn)身想跑,哪里容許,利索地邁前一步,大手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她的小手。 “不許你走。” ☆、第91章 互相吃醋 她本是要遠離他的,不曾想,竟被他牢牢捉住手兒,甩也甩不開。他力氣大,攥住她手時,那手腕兒頗為疼痛,當下又恨又氣,咬著牙怒目瞪他。 “你做什么,放開我!”她委屈地沖他小聲嚷。 蕭敬遠深暗到讓人看不懂的眸子緊盯著她。 “好好的,這是怎么了?還是說那一夜你根本是在哄我?” 他也是不懂,分明那日說得好好的,他會幫她查清楚上輩子所謂的“死在蕭家”的事,解開她的心結(jié),她就會嫁給自己的。 這些日子,他自是盡心竭力,想著找出個蛛絲馬跡,只是一時之間沒有頭緒罷了,于是便想著見一見她,或許好歹能再得點線索。 恰逢母親六十歲誕辰,他知道她一定會來,一大早在家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