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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番外袍,又仔細打理一番臉面,這才出來待客,想著瞅個功夫和她說個知己話。 誰曾想,好不容易見她落了單,卻發(fā)現她根本是兩眼盯著永瀚,甚至對著人家離去的腳印兀自傷心落淚。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蕭敬遠胸口原本隱隱燃燒著火苗頓時化為了冰冷。 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她看到自己,竟然像是被欺負的小獸一般望著自己,那小眼神,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撲過來撕咬。 而此時的阿蘿,心中的悲憤和氣恨絕對不比他少,仰臉望著他,她氣得胸口發(fā)漲。 “我哄你?蕭敬遠,蕭七爺,你搞清楚,是誰哄誰?” 她也是豁出去了,漲紅了臉,憤而道:“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你這個老油混!” 越說越來氣,阿蘿把自己偶爾從奴仆面前聽來的混賬話全都扔給了蕭敬遠,管他是不是應景,反正說起來解氣! “你根本是欺我年幼,哄我的心,耍弄著我,你,你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 蕭敬遠皺眉,無語地望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被戴上這樣一個帽子,更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如此不滿。 “你說我始亂終棄?我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想我?難道不是你,巴巴地跑到這雪地里來看永瀚,看到永瀚和阿容要好,在這里傷心落淚?虧得那日我問你,你說并不喜永瀚的,卻原來根本是在哄我。你若直接告訴我,我斷斷不敢阻攔你的好姻緣,我甚至可以幫著你成了這好事!” “你——”阿蘿氣結。 其實提起蕭永瀚來,她是有些理虧,畢竟在蕭敬遠看來,她和蕭永瀚并無瓜葛,如今卻跑來偷聽人家說話,又在這里兀自黯然神傷,落到外人眼里,自然生出許多懷疑。 可是這人在盛怒之下,萬萬不會想起自己的短處,眼里總是盯著旁人的錯處。阿蘿自然也不例外,她滿心地記恨著蕭敬遠當日說自己的那些嫌棄話,還有馮家姑娘身上那扎眼的金絲貂絨大氅,當下越發(fā)氣怒,幾乎要把銀牙咬碎,恨聲道: “你只知挑我的錯處,自己做了什么,難道不知?左右我們是沒影的事,左右我也從來沒想著嫁到你們蕭家去,趕緊趁早一拍兩散,從此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和你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蕭敬遠聽得那句“各自嫁娶再不相干”,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那大手越發(fā)攥著阿蘿的手腕不放;“胡說,你既答應了我的,我怎容得你反悔。今日為何改了主意,總是要和我說個明白。你是不是心里一直記掛著永瀚,你可知永瀚從來眼里只有阿容,根本沒有外人!” 他這一股子丈夫捉jian吃醋的模樣,可真是把阿蘿氣得幾乎想笑。 “呸!蕭七叔,您老人家都已經要談婚論嫁了,當我不知,你怎么不提這個,反倒編排我和你侄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你侄子有什么來往了?不錯,我是在這里滴了幾滴淚,可我就不能看到這三月桃花雪紛紛,有感這盛世瑞雪,無常人生,才傷風悲月落下淚來嗎?” “談婚論嫁?”蕭敬遠聽著她這一番歪理,也是無語,略過不提,只一心捕捉到了她話語中那“談婚論嫁”四個字:“我什么時候要談婚論嫁了?你聽誰說的?” “少裝了!”阿蘿噘嘴,恨恨地瞪著他:“你不是要娶那個什么馮家的姑娘嗎?我全都瞧見了!我還看到你把那件金絲貂絨大氅送給人家穿了?” 說著間,她頗有些嘲諷地睨了他一眼:“蕭七爺,您好歹是堂堂定北侯,能不能大方一點?難道送來送去,只有那么一件貂絨大氅巴巴地送人?咱能多買幾件不一樣的嗎?” 蕭敬遠擰眉,定定地望著她,卻看她像個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般,炸著貓兒,豎著尾巴,沖他跳腳,一時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又心憐。 “第一,我沒有要娶什么馮家姑娘,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傳言?!?/br> 他停頓了下,無奈地望著她:“第二,你說的貂絨大氅,如果是之前我要送你的那件的話,那件因你沒要,一直好生在鋪子后面的庫房里收著,沒有我的允許,想必沒有人敢亂動,更遑論送人。便是陰差陽錯,別人拿去用了,也斷斷不是我送的?!?/br> “嗯?”阿蘿原本滿心的恨啊滿腹的怨啊,頓時冷凝在那里。 她歪腦袋瞅著蕭敬遠,越看越覺得那剛硬臉龐透著坦誠,那深邃眸子帶著無奈,并不像是偷jian?;?。 再說蕭敬遠也不該是這樣的人?。?/br>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阿蘿擰眉,眼珠轉了轉,還是鼓著氣,硬撐著道:“我才不信呢!你和那馮家姑娘的婚事,我可是親耳聽到你家三姑娘說起,無風不起浪,難道如果不曾提,人家會亂說?再說了,那馮家姑娘身上穿著的那件金絲貂絨大氅,幾乎和你之前那件一模一樣,我是萬萬不可錯認的,難道說,這世上還能有兩件那么相似的金絲貂絨大氅?” 蕭敬遠無奈,嘆氣:“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故意哄你騙你,要娶別人,還窮酸地把一件原本要送給你的金絲貂絨大氅又轉送給了別人?我蕭敬遠雖不至于富有天下,可是也封地萬戶,難道我要討好姑娘,寒酸到只能拿那件金絲貂絨大氅?” 阿蘿想想也是,這事情確實不該是這樣啊,當下她眨眨眼睛,再看向蕭敬遠,卻見蕭敬遠正用看傻瓜一樣無奈的目光望著自己。 她心內微窒,噘噘嘴,別過臉去:“這也不是我胡編亂造的!” 猶豫了下,她又道:“再說了,就算你要娶別人,也不該娶馮家姑娘!” “為什么?” “因為,因為……”阿蘿本要說,因為這馮家姑娘就是被你克死的第三個人,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想說出了,干脆賭氣地道:“反正我不喜歡!” 蕭敬遠凝視著她白里透粉的腮幫子,那氣鼓鼓的小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 “好,你既不喜歡,我自然不會娶她的?!?/br> 他這話低沉沙啞,透著說不出的曖昧,阿蘿聽在耳中,頓時臉上一紅。 不過她還是故意倔著道:“你嘴上說得到好聽……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他當初在背后和太子劉昕說的那番話,自己還記恨著呢。 只嘆那話背后偷聽的,來路不正,自己現在又仿佛冤枉了他,倒是沒什么底氣和他當面理論。 蕭敬遠笑嘆,捏著她的手腕溫聲哄道:“放心,馮家姑娘,我是不敢娶的,至于那金絲貂絨大氅,總會給你留著,絕不至于送了旁人?!?/br> 阿蘿聽得他這話,心里又是泛暖,又覺得羞愧,抿了下唇,她低哼一聲:“說得我好像巴巴地記掛著一件衣服似的,我才看不上呢!” 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蕭敬遠眸中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