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硬的防水羽絨，嘩啦落了一地冰渣，往身上套，貓著就出去。

“冷……”稀里糊涂的，程念嘟噥。

自從出了那事兒，程念沒再跟古一麒講過一句話，驟然聽到他出聲，古一麒被抽了一鞭子，定那兒不動(dòng)了，因?yàn)槔洌惨驗(yàn)椴?，程念聽起來那么虛，那么需要人?/br>
衣服下頭，肌rou的形狀在移動(dòng)，古一麒搓熱一雙手給程念揉，先是四肢手腳，腳趾和手縫也沒落下，每一片肌rou皮膚都照顧到，揉松了，揉得軟乎乎，然后是身子，手往心口摸，兩粒凸起的小點(diǎn)掠過掌心rou，怪異得留下一絲瘙癢。

程念不知是緩過勁，還是舒服了，嘴里哼哼唧唧的，那模樣，古一麒目光閃爍，他不敢看，光是聽見，手掌心的癢癢就往心里作怪地鉆，他也發(fā)燒了吧……舔著嘴唇，古一麒心猿意馬地捻動(dòng)兩根指頭。

他們倆都沒穿衣，渾身上下挨的就是一層rou身，古一麒摸程念胸口，手指肚有意無意擦過乳粒，程念突然輕哼兩聲，把胸往他粗糙的手指肚下頂了頂，古一麒腦子一懵，傻了。

他這么做其實(shí)挺不是個(gè)東西的，程念現(xiàn)在這個(gè)樣，他能知道什么，可憋不住，手跟有了自己心思似的，揉人的乳`頭，沒什么肌rou但線條很好的窄腰，然后是下邊，往腿襠下頭收攏的腹股溝……

“唔……”猛被碰到那兒，程念蜷起腳，麻酥酥哼了一鼻子，“尿……我想尿尿……”

古一麒被他嚇了一跳，等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程念縮成一小團(tuán)的陰｀莖還在他手里握著呢：“等等，你等著……”

赤袒著上身，古一麒把吃完的鐵皮罐頭翻出來，又鉆回衣服里，哈了哈手，扶好程念的玩意兒對準(zhǔn)空罐子：“程念……行了……尿吧……”

下腹又酸又脹，怎么使勁都下不來，程念晃著腦袋難受：“唔……唔呃……”

古一麒也急得一腦門子汗，小時(shí)候，他給二麟也把過尿，粉嘟嘟的小雞兒，沒毛，光溜溜的，一哄一吹哨，尿就下來了，多簡單的事兒。

可現(xiàn)在，他手里的玩意兒是程念的，成年人的性｀器，秀氣筆直的一根，和他的一點(diǎn)不像，也粉，也好看，古一麒的手心都濕了，握程念的東西，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嘴上還要學(xué)小時(shí)候伺候二麟那樣，吹幾聲拉長調(diào)的哨。

下頭憋得不行，程念扭著屁股，掐古一麒的手，在他的腕子上摳出指甲?。骸拔摇夷虿怀觥?/br>
真是沒招了，古一麒抓程念的東西擼了兩把，繃緊的小腹，觸電似的篩，程念猛得抖了抖，袍子滑下肩頭。

古二麟瘸著腳闖進(jìn)來：“哥，我找到兩件衣裳，你快和程哥換上吧！”

帳篷里一股熱氣兒，目光往下，地上紅色包裝的鐵皮罐，他哥的手在程哥的兩腿當(dāng)中，握著一截rou的……

“出去！”古一麒側(cè)過身子，用膀子擋住程念。

稀里嘩啦，液體敲響鐵罐，程念羞恥地把額頭抵在古一麒的肩膀，背后有道力量，徐徐捋他顫栗的肩胛骨，耳邊的哨聲輕長，一點(diǎn)點(diǎn)小了。

衣服是干的，一件破羽絨，一件皮裘，古一麒選了羽絨，把皮裘為程念穿上：“我阿媽走的那天，身上穿的也是這么一件。”手指在領(lǐng)口翻開的皮毛上撫過，那份舊不到的記憶，古一麒從沒拿出來曬過，怕一抖開，千瘡百孔。

程念也沒想到，他看他，詫異得就像在看一塊忽然開口的石頭。

“她給我和二麟換了新的楚巴，還有新鞋子?！惫乓击璧淖旖枪殴值貋砘爻秳?dòng)，他在回憶，在思索，他一次也沒想過要講出來的過去，“她說，我們的阿爸要回來了，她要去接他?！?/br>
這件事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像一頁翻過去的故事書，可程念突然就不敢聽，因?yàn)楣乓击璧哪?，艱澀又執(zhí)著的掖藏痛苦：“她沒回來。”

程念想扭頭，想避開，可古一麒看向他，他又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一刻不移。

他聽見古一麒說：“我?guī)敲炊嗳诉M(jìn)山里，一次也沒有找到她，程念，我和二麟沒阿媽了?！?/br>
像一個(gè)被擰到變形的酸橙，程念的心疼起來。

古一麒抹了把干燥的臉，把程念凍壞的腳撈到肚子上抱好，拉上羽絨。

“你怨我行，別跟自己過不去?！彼f，“我一定把你帶出冰原?！?/br>
25

古一麒把程念的腳揣在肚子上，一焐就是一夜。

外頭的風(fēng)大得好像全地府的陰兵爬上來借道，嘶叫著要把雪山都移平。

大袍敞開，古一麒用胸膛把程念和他弟護(hù)進(jìn)臂膀下頭，古二麟的身體，像個(gè)永遠(yuǎn)滅不掉的火爐，程念和古家兩兄弟連體嬰一樣的抱成一團(tuán)，成了活下來的最后仨。

他們的中間，擺著一個(gè)圓形扁罐，一行醒目的大字，紅燒牛rou罐頭，照片拍得特別饞人。

程念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那兒，古一麒看他一眼，讓他弟把罐頭勾過來：“吃吧?！?/br>
古二麟要打開，程念不讓，舔嘴唇把罐頭往回推：“我不餓，你吃吧?！倍嗵澏霂Щ氐囊律?，他們才不至于凍死，拖著條傷腿在冰雪中奔忙，古二麟的肚子和人一樣，早老實(shí)得咕咕叫。

罐頭在他手上轉(zhuǎn)了一道，又往古一麒那兒去：“哥，還是你吃吧。”怕他哥不答應(yīng)，古二麟長了心眼，啪嗒把蓋環(huán)拉開，“你有力氣，才能帶著我們出去?！?/br>
鼻子嗅了嗅，遲來的rou香，喉結(jié)在聳動(dòng)，幾雙眼停留在那條豁開的罐口上，好似守一個(gè)希望。

“一起吃。”狠下心，古一麒把罐頭一掀到底，醬紅的rou凍泛動(dòng)食欲的色澤。

這么低的溫度，罐頭凍得比冰還硬，一藏刀下去，rou塊金剛鉆一般紋絲不動(dòng)，三人你瞧我，我看你，突然都樂了。

“要是有火就好了?！惫哦朊雷套痰叵?，“煮一鍋水，把罐頭丟進(jìn)去，一會(huì)兒就是一鍋rou湯。”

程念也饞：“再丟一把白菜，窩個(gè)雞蛋，下點(diǎn)面條。”橫豎沒有，他就使勁地想。

古一麒摟著程念，眼里盡是他笑彎的眼眉：“等出去，我給你們做，用大骨頭熬湯，手搟的面條，吃多少都管夠，還給你窩兩個(gè)蛋?！?/br>
心是怎么軟的，臉就怎么跟著紅，程念低頭，躲他的目光，可繞不開老想那碗窩了兩個(gè)金燦燦雞蛋的爛面條子，那個(gè)味兒，就是讓他吃一輩子，程念也干。

古二麟不知事兒，還攥著他哥和程念的手，握一起搓：“程哥，我哥的牛rou做得比這個(gè)好，燉得酥酥爛爛的，別提多香了……”

五指里嵌了五指，掌心揉手背rou，眼神又聚到一處，那是古一麒的眼，夜那么黑，湖水那么深沉，跟一朵花開，一枚芽要破土，心坎里什么東西，酸得熱得要從眼眶里鉆出來，程念也負(fù)氣的，泄憤似的掐古一麒的手指。

男人笑了，一笑眼尾橫生的細(xì)紋擠走風(fēng)霜，溫柔得能把人看疼，古一麒放縱程念掐疼他的手，都說十指連心痛，虧他還能笑得出來。

鼻頭發(fā)酸，潮氣蒙眼，程念不爭氣地想，怎么可能恨得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