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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隨同第二批難民一同離開時,奈特什么話都沒有反駁。他只是詢問了自己要去的國家,以及有可能從事的行業(yè)。“可能是工地,可能是牧場,或者在加工流水線上,當然也有可能去給一些有錢人除草或做家務(wù)?!备窭锓扑故沁@么說的,“不過無論怎么樣,你能夠吃到好的東西,熱的東西。你會得到正式的身份,哪怕可能開始的幾年,還得住在貧民窟里?!?/br>奈特點頭。“我會給你一點錢防身,錢藏在襪子,藏在鞋底,縫進你的棉衣里,多分幾個地方藏好。每一次船員逼你逼得不行了,就拆一個包交一點?!备窭锓扑褂终f,“我也曾經(jīng)被販賣過,一路上你會被剝一層皮。但你的生存能力很強,或許比我還強,你會活下來的,而且很快就會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奈特再點頭。“到了新的地方不要太張揚,你有了真正的身份,就不再是性奴隸。當你表現(xiàn)出性奴隸的一面,別人就會以這樣的眼光看待你。而當你不表現(xiàn)出來,你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勞工?!备窭锓扑乖僬f,“你可以徹底甩脫掉過去,可以開始完全嶄新的生活?!?/br>奈特咽了一口唾沫,握住了拳頭。最后,格里菲斯用手摁了摁他的頭,“放心吧,你總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生存?!?/br>奈特也很想哭,他也很想像比奇一樣過去抱格里菲斯一下。他很想表露出軟弱的一面,或許這樣格里菲斯就不會認為他強大得什么都能走過。但實際上不是,真的不是。奈特不想承認在格里菲斯帶走自己的前一秒,他已經(jīng)放棄了。那時候他絕望得什么都不剩,破碎得讓人不忍直視。是格里菲斯把那些碎片捧起來,讓他意識到原來一切都還有希望。如果說之前沒有一次性`愛是出于自己的本意,那跟了格里菲斯之后,沒有一次性`愛對方強迫過他。奈特甚至后悔在開始的一個月甚至不愿意睡在格里菲斯的旁邊,他打著地鋪,蜷縮在地板上,但格里菲斯給了他酒,給了他rou,給了他餅。格里菲斯把他當成人,直到奈特重新變回人。奈特沒有理由不愛這個大怪物。“我會見到你的?!蹦翁夭粏枂栴},他直接得出結(jié)論,“等你結(jié)束了這一場戰(zhàn)爭,你也會去到我去的地方,我相信如此?!?/br>格里菲斯望著奈特的表情,他給不了任何承諾,于是,他換了一個說法。“我會想念你,小東西?!备窭锓扑拐f,“我會永遠記得你?!?/br>(92)科里亞主動跑去找過桑多,索坦松不同意,所以他是趁著索坦松不在,敲響了桑多的房門。“你換掉了比奇!”科里亞仍然和當初一樣,嘴里根本藏不住事情,“你讓他回到宿舍了,你換掉了他!”桑多不吱聲,微微抬起下巴望著氣急敗壞的科里亞。“你……你換成了誰?”雖然是來質(zhì)問桑多的,但科里亞的聲線還是有點不穩(wěn)。他拼命鼓起勇氣直視桑多的臉,盡可能不讓恐懼漫上自己的面頰——“你、你在房間里放的誰?”桑多還是不吱聲,他回身就要把房門關(guān)上。但科里亞怎么會讓他關(guān)。他趕緊抵著房門口,用力地推開`房門往里面看。他很生氣,非常生氣。他替比奇感到委屈,畢竟他從始至終都認為桑多是個大好人。他絕對沒有想過,桑多會用這樣的方法狠狠地甩掉比奇。不僅如此,他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讓桑多喜新厭舊。索坦松就沒有喜新厭舊,至少沒把他從房間里趕走,甚至趕回林子里干活。他當然知道應(yīng)該感激桑多,可人一旦產(chǎn)生了感情,就不是僅憑“感激”一個詞,便能壓制住心中所有情緒。然而房間里什么人都沒有,只有幾個空的酒瓶子,還有一些胡亂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索坦松追到門口,趕緊把科里亞拉出來。這回也不管科里亞是不是哭了,索坦松直接把科里亞扛起來就塞回自己的房間。桑多也把門關(guān)起來,獨自坐在桌子前好一會。自從他把比奇趕回集體宿舍后,每天晚上他不喝點酒就睡不著。他原本以為這樣的情況會隨著時間過去而好轉(zhuǎn),但變大的似乎只有他的酒量。現(xiàn)在他白天也需要喝多一些,他很快就會追上索坦松了。索坦松離開了好一會,才回頭和桑多道歉。他說科里亞不知道情況,你別放心上。我沒敢把事實和他說,畢竟到時候我會隨同他一起走,沒必要告訴他真相,所以他覺著就是你把比奇趕走了。“事實就是我確實把比奇趕走了?!鄙6嘁膊环裾J,多開了一瓶酒遞給索坦松。“但你是為了他好,”索坦松接過酒瓶,沒有喝,指了指周圍的空瓶子——“你……你心里也不好受?!?/br>“誰說我就是為了他好?!鄙6嗦唤?jīng)心地道,三兩口便把半瓶酒灌進肚子里。索坦松抓住他的胳膊,讓他把酒瓶暫且放下。他拍拍桑多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我會照顧好他的,你完事了也過來找他,到時候好好和他道歉,好好地把事情原委——”“我沒有想過去找他?!鄙6嘈α?,噴出一口酒氣,“等到他走了之后,我和他的關(guān)系就徹底結(jié)束了。我再說一遍,我是萊文人,我沒有必要離開,我也不會離開?!?/br>索坦松不勸了。他停了停,看著桑多又一次把酒瓶舉起來,才突然道——“所以即便他愛你,即便你也有機會愛他,你也不愿意給他希望,是吧?”“我不愛他?!鄙6嗾f,“無論是你還是科里亞來問,無論是奈特還是比奇自己,我都只有一個答案,你聽清楚了,索坦松——你們怎么想是你們的事情,不要用你們的方式套在我的身上。”索坦松知道了。桑多確實足夠果斷,足夠堅定,足夠固執(zhí)和鐵石心腸。現(xiàn)在這句假話說得太真了,連桑多自己都信了。(93)奈特敲響比奇門的那天晚上,比奇還以為是幻覺。那是他在集體宿舍統(tǒng)一勞動的第一個月的末尾。在這個期間,只有索坦松來看過他一次,索坦松給他帶了點好吃的,安慰了他兩句。比奇很想問問桑多的情況,但張開嘴又說不出來。索坦松看得出,他告訴比奇別擔(dān)心,桑多很好,他們今年年末就會開始第一批勞工的運送,到時候比奇會跟著科里亞一批,他從始至終都會陪同。比奇很感激。他這一路仍然是幸運的,不僅幸運地遇到了桑多,還遇了索坦松這樣的好人。索坦松主要負責(zé)勞力販售的聯(lián)絡(luò)工作,所以他可以更細致地告訴比奇——他們會去凌西國,凌西雖然不發(f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