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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少主出來透氣,可以嗎?”小鳳凰看了他半響,點了點頭。雪風呼嘯,卷起一場飛雪玉花。有人從漫天大雪中走了出來。夙夜只是看了他一眼,呼吸仿佛被人壟斷在喉間。他摸了摸胸口。幸好,還有心跳。渡霜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在這之前,他都不知道原來天下間還有這么冷的地方。他差點迷路,但最先想到的念頭不是出不去這個鬼地方,而是夙夜怎么會來這里。為什么。他突然很多問題想問夙夜。卜羨看出兩人之間緊張的關系,他擋在夙夜面前,又不失禮貌的對渡霜行禮,“少主近日身體抱恙不見外客,這位仙君若是有事找夙夜少主,卜羨在此對仙君說聲抱歉,請過幾日再來?!?/br>渡霜聽到他這么說,視線移到他身上。卜羨心中一驚,表面仍然不動聲色。“好?!?/br>見對方也不為難他,卜羨又悄悄看了一眼夙夜,夙夜表情和對方一樣,無動于衷又有點心不在焉的看著別處。第二天。卜羨想要到外面摘幾朵玉蘭,他剛出庭院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昨天的那位仙君安安靜靜的站在雪里。察覺他來,卻還是一動不動。卜羨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好能看到夙夜的閣樓。應該是站了一夜,發(fā)梢沾了許多雪絮,濕漉漉的垂在肩頭。卜羨見他并沒有任何反應,不禁湊近瞧了瞧。他是凡人,見過的神仙不多,但是眼前這個人,倒是讓他不由得暗生好感。或許是那雙過分好看的藍眸使他多看了幾眼。像是失足墜入了遼闊的星河。要是這個人笑起來的話,一定也是極為溫柔。那人動了一下,僵硬的撇過頭看他。“仙君,百潭雪大,不如請回吧?!?/br>渡霜浮出一絲傷痛,他不甘心的望了望那勢要拒他千里的閣樓,道:“不了,我在這里等他?!?/br>他們之間一定有故事。卜羨有些猶豫,他知道這位仙君在夙夜心里一定占了一個重要的位置,即使小鳳凰明知道這人在外頭站了一天一夜亦都不聞不問。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再強大的真氣護體,久而久之也會受不了擁春百潭的寒氣傷人。鳳凰族送來了許多信箋,夙夜整日沉浸在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里,也不至于這么煩悶。“卜羨,幫我……”他輕輕喚了一聲,眼睛不小心掃到窗外,忽然止住了接下來的話。“少主是有何吩咐?”“沒事了,你退下吧。”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渡霜還在原地。“卜羨,拿一件外披給外面的客人,順便讓他走吧?!?/br>58渡霜接過衣服,道了一句謝。“你告訴他,我自己想通了便會走?!?/br>卜羨覺得他們兩人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出奇的般配。入夜,小院點亮了燈籠,唯獨外面漆黑一片。夙夜看窗外的次數(shù)逐漸增多。他不是不擔心那人,只是怕稍微看一眼,他都失去了與他獨處的能力。或許是先前的后遺癥,他沒辦法不去想接下來的后果。應該是疼怕了,就想要找個角落自己給自己舔傷。等痊愈之后,估計他能恢復成過去的模樣。哪怕不再為了那個人費盡心思。夙夜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第三天。那道藍影在白霧里還是那么顯眼萬分。小鳳凰這次沒有閃避他的目光,他先是憤怒的握緊了窗欄,又像認輸般的垂下手。勾了勾唇角,擠出一個笑容。“你以為這么做我會心存感動嗎?”“真是可笑……”他走下一樓,推開門往渡霜的位置走去。身體的溫度在下降,他好似察覺不到寒冷,也沒想過回頭拿件衣服。“你怎么跑出來了?!?/br>對方同樣走過來,語氣帶點呵責。面對他的靠近,夙夜有意和他保持距離,努力的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比較正常,“玉霄上仙這是為何?”“對不起?!?/br>夙夜頓了頓,崩潰的捂住眼睛,他的手被凍得發(fā)紅發(fā)紫,不停地抖動。渡霜很想靠近他,但又怕對方因為他的接近而逃跑。“恬如沒事了,我們早就各不相欠了。”“我來到此不是想問你這個問題的。”渡霜脫下身上的外披,輕輕蓋在夙夜肩頭。夙夜一把扯了下來甩在雪面上,“上仙究竟想怎么樣?!?/br>“我犯了錯?!倍伤岩路炱饋頁P了揚,重新蓋在夙夜身上,確認夙夜沒有丟掉,他才緩緩說:“我知道做什么去彌補也是無濟于事?!?/br>“你不想見我,我明白?!?/br>“可我不愿看到你再受傷?!?/br>他說想要彌補。他應該開心才對。為什么他還在泥濘中垂死掙扎不愿沉陷?因為他已經(jīng)死過一回,再也騙不動自己了。渡霜深深地看著他,仿佛要把他釘在瞳孔里。“不要再說這種話來這樣折磨我了?!辟硪拱欀迹媒趸ü饬肆馊グ蟮恼Z氣對他說:“我不敢喜歡了,渡霜……是我不知好歹,不該強求,也不該奢望。我放開你了,求求你,也放過我吧?!?/br>“就當是可憐可憐我?!?/br>他是那么的義無反顧,那么的不計后果的深愛著這個人。一廂情愿,有始無終。現(xiàn)在,對方終于被他的付出感動到了,大方的給了個機會他,但他連碰都不敢碰了。甚至聲嘶力竭的希望能抽身而走。“咳咳咳……”情緒激烈,心脈就不穩(wěn)定。渡霜神情淡然,也許是站了太久的緣故,冷到做不出任何表情。他眼神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告訴眾人他在試圖抑止感情的爆發(fā)。在沖動面前,他始終選擇了隱忍。“你身體很虛弱,以后的事等你好了再說?!彼麥厝岬睦砹死碣硪沟拈L發(fā),“讓我送你回去,就這一個請求?!?/br>“我也有一個請求?!辟硪拱醋∷氖?,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寫滿了認真,“不知道玉霄上仙是否還記得……許久之前的一個賭約?!?/br>冰涼的手不禁顫了一下,他怎么會不知道夙夜所言何意。“我做到了,你欠我一個要求?!?/br>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幾分情緒,有人卻亂了分寸。比烈風穿過皮膚故意留下的傷痕還要疼的是什么?是你字字珠璣,刻骨銘心。更不幸的是,如今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夙夜。他是沒想過會有今天的局面。輪到他來承受潰不成軍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