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護士打破。

    老人的手與周清幸分開，無力地垂在床上。

    好似砰地一聲。

    那塊巨大沉重的石塊，落了下來，將心臟砸的血rou模糊。

    .

    “媽！媽！”

    女人也從外面慌手慌腳地趕進來。

    “病人送急救室！”

    周清幸意識散亂又模糊，她按著護士的話，把老人一起抬到車床上，再跟著車床往急救室跑。

    “媽，您可要挺住?。　迸私辜钡囊宦曈忠宦?。

    周清幸步子慢慢停了下來。

    她臉色極度蒼白，冰涼的液體順著下巴流下來。

    分不清楚是汗水還是什么。

    “大偉，你快過來，咱媽又不行了！”面前女人打電話，大聲沖著手機喊。

    周清幸深呼吸，突然轉過身，像是要擺脫這里一樣，往醫(yī)院門口跑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跑。

    但就覺得，跑的快一些，便離這些事情遠一些。

    逃避又恐慌。

    *

    剛停歇沒有多久的天又開始下雨。

    開始是很小的雨滴，隨即又密密麻麻地落下來。

    手機在這時又響起來。

    很多次，周清幸才聽到。

    她已經走到了醫(yī)院外面給病人平時散心的小公園。

    在園中央的小亭子里，周清幸從兜里把響個不停的手機拿出來。

    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手抖得非常厲害。

    幾下終于滑到接聽。

    等了幾秒，那邊沒有說話，周清幸慢慢深呼吸，算是平穩(wěn)地喂了一聲。

    “哎……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給我打了啊?！?/br>
    越溫的聲音在四處都是茫茫雨聲中，從手機孔中傳出。

    “嗯……”

    “嘖?！蹦沁叢粷M地嘆口氣，“周清幸，你太沒良心了，讓我跟別的女生看煙花，故意氣我嗎？”

    周清幸拿著手機的手依舊在抖，她沒有說話，就聽著對方說。

    情緒在慢慢發(fā)酵。

    “我今天給你做了件禮物，猜猜是什么~”

    越溫等了幾秒，周清幸依舊沉默。

    他皺了下眉，手背為了做條鏈子被機器燙傷好幾處，到現(xiàn)在還疼著。

    “你好歹給個反應吧，周清幸，我從來沒有給人這么用心挑禮物呢。”

    “謝謝，還有別的事嗎？”

    “……”

    周清幸腦子亂成一團，她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

    “沒有事的話我就掛了?！?/br>
    她低沉冷淡的語氣讓越溫有些拿不準。

    莫名的委屈和生氣，越溫沖她嘟囔了一句。

    “你脾氣怎么這樣……不討人喜歡……”

    “你可以不喜歡我?！?/br>
    周清幸低聲道，“我這樣的人，是不配你喜歡。”

    所以壓抑在一起的情緒，對著不干關系的人發(fā)泄，耳邊的雨聲逐漸變大。

    滂沱雨聲轟炸著耳膜。

    越溫停頓了好一會，“周清幸，你……”

    .

    信號被對方猝然切斷。

    深夜的街道，越溫緊皺著眉，心里莫名慌亂起來。

    他再次撥打過去。

    一遍又一遍。

    那邊終于再次接通。

    當越溫聽到對方的聲音，整個人不由愣了一下。

    他認識周清幸這么久，對方一直都是冷靜的，盡管偶爾會出現(xiàn)些別的情緒，也不是太過激烈。

    永遠都被堅固壁壘圍起來的，有點無堅不摧的周清幸。

    此刻竟然在痛苦又悲慟地哭。

    那哭聲盡管隔著千萬公里的距離，也能讓人感受到她的絕望。

    “對……對不起……啊……”周清幸斷斷續(xù)續(xù)地抽噎聲，在手機耳孔中顯得沙啞又斷裂。

    越溫心里被她的哭聲攪得天翻地覆。

    他手指握緊手機，“怎么了？”

    雨聲宣泄著無法訴說的情緒，越溫只能從她破碎又凌亂地只言片語中。

    猜測她遇到的事情。

    “好，先不哭不哭，奶奶出事了是嗎?！?/br>
    他安靜聽著女生脆弱的求救。

    .

    無法逃脫，到處都是大雨，周清幸蹲在亭子里，只覺得自己永遠也逃不走了。

    她無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情緒如海波中動蕩的船。

    越溫聽她說完，在短暫的安靜里開口。

    “好，阿幸，現(xiàn)在告訴我，你在哪？”

    手機里再次傳出男生放緩語調的溫和聲音，“我去找你。”

    ☆、第25章 曙光

    急救室的紅燈在慘白走廊里，亮的刺眼。

    周清幸回來, 頭發(fā)滴滴答往下落水, 她坐到長椅上, 疲憊地靠在那發(fā)呆。

    旁邊的女人看了她好幾眼。

    “幸幸, 你奶奶剛剛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周清幸慢慢轉動了下眼珠, “沒有?！?/br>
    男人這時也趕了過來, 帶著一身煙味跟酒氣。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非去賭牌?！迸寺裨沽艘痪洹?/br>
    她說完，又沖對方使了個眼色。

    “你姑父這毛病總改不掉，我一個人賺錢, 每天累死累活都沒人問呦?！?/br>
    周清幸聽他們說了一大堆，后面終于提到了重點。

    “幸幸啊，你姑父在外面賭牌輸了不少錢, 現(xiàn)在房子也抵押了, 還不上的話我們以后連住的地方都沒有?！?/br>
    醫(yī)院里的濕冷順著濕掉的鞋子, 從腳底涼到頭皮。

    “還有你奶奶的病，每天住院花銷都得上千, 我們沒有錢，全是到處借的，你要是有點閑錢，能先周濟給小姑一下嗎？”

    周清幸這次直直地盯著她，漆黑眼眸里沒有光，顯得死寂又黯淡。

    “你需要多少。”

    女人報了個數(shù)字。

    周清幸垂眸，對方緊接著道。

    “你小時候都是在我家吃住, 我跟你姑父供著你讀書，現(xiàn)在困難的時候，你要能幫我們就拉一把吧?！?/br>
    周清幸：“我如果給你了，以后能別再聯(lián)系我嗎?！?/br>
    兩人都沉默了下。

    周清幸聲音無波無瀾，“如果可以辦到，我來想辦法?！?/br>
    男人搓了搓手，“其實小幸啊，你也不用這么辛苦，程先生說了，只有你再陪他幾個月，錢他幫咱們出。”

    這個名字對于周清幸來說，讓她有生理上的厭惡感。

    周清幸直接打斷了男人的話。

    “我不可能去的，你們如果想要錢，就聽我的?！?/br>
    以前那個很懦弱，什么都要依附著別人，沒有主意的小丫頭。

    現(xiàn)在好似變了一個人。

    周清幸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

    “你們也不要聽那個程先生的話了，他能給你們的好處，我同樣可以辦到?！?/br>
    “而且更多?！?/br>
    *

    如果太安靜的環(huán)境，會讓人覺得非常，絕望。

    特別是在醫(yī)院這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