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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就連他一個懵懂的小少年,也隱約知道。“……哥……”這時候從床下鉆出來了一個小小的人影,正是弟弟。他滿面淚痕,渾身發(fā)抖,“……娘……她……”“不要看!不要看!”他忙捂住弟弟的眼睛,但自己也淚眼模糊,“不要看!”根本無法想象弟弟都經(jīng)歷了什么。“哥,我不看……”弟弟撲到他懷里。“咱們走……快走……不要看……”不要看,什么都不要看!裴懷珹感到他拽弟弟迅速的跑出了屋門。在院內(nèi),他們看到了那個人影,正拿著一把滴血的刀。“小崽子,終于找到你們了!”惡魔拿著刀朝他們撲了過來。他帶著弟弟往后院墻跑,將弟弟順了出去,自己也翻身上去,就在對方抓住他腳腕的瞬間,跳了下去。他們兄弟叫著救命,但是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雨越下越急,他牽著弟弟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跌進了暴漲的河水內(nèi)……而那個兇手站在河岸邊,眼神冰冷的看著他們。而這時,他也想起了那個姓常的人在哪里見過,因為身份相差太大,叫他一開始沒想到是他。沒錯,是他,當(dāng)今首輔常良渚。第99章“哥——哥——”宋映白見裴懷珹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著,似乎陷在過往的記憶中無法掙脫。宋映白對趙娘子吼道:“快救他,讓他醒過來?!?/br>“如果他不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醒過來會恨你的。”趙娘子慢悠悠的道。宋映白沒辦法,只好抱住哥哥,竭盡全力安撫著他,終于不知過了多久,裴懷珹猛地睜開了眼睛,怔怔看著宋映白。“哥……”宋映白擔(dān)心的喚道。卻不想裴懷珹含淚緊緊抱住他,緊張的問:“你看到了嗎?”“我沒有……”宋映白心虛的道:“我不放心她,所以沒有讓小蟲子入眼。”裴懷珹只有一個感覺,萬幸弟弟沒有看到,“太好了,你也不要看了,不要回想起來?!?/br>母親被殺的時候,弟弟就躲在床下,他經(jīng)歷了整個過程,全部忘掉,對他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我……”宋映白不明白哥哥的話,“我沒事,你要不要緊?”裴懷珹恍然搖頭,抹了下眼角,而這時一個小甲蟲從眼角鉆了出來,回到了趙娘子的傷口中。趙娘子看著裴懷珹,“你現(xiàn)在懂我的感覺了嗎?”裴懷珹怎么會不懂,對仇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剝其皮喝其血,“你的報復(fù)還是太輕了。”趙娘子哦了一聲,“或許啊,我只能做到這么多了?!?/br>宋映白緊張的咽了下唾沫,哥哥到底看了什么,他居然說趙娘子的報復(fù)輕微。裴懷珹攬著弟弟的肩膀,“走,咱們先離開這里。”等兄弟倆出了門,對守在外面的校尉道:“好生看管她,不許用刑。”說完帶弟弟來到了一間空著的審訊刑事,這里墻壁極厚,只要將門關(guān)上,里面說什么,外面都聽不到,非常安全。裴懷珹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一口喝凈,虛脫一般的扶住了額頭。“哥……你是不是看到爹娘離世的情景了?”宋映白從哥哥跟趙娘子的對話中猜到了爹娘一定遭遇了不測,否則不會提及報仇。“……是?!迸釕熏A回想起剛才的情形,還渾身戰(zhàn)栗,“我們的仇人叫常良渚?!?/br>宋映白一怔,“他不是首輔嗎?”首輔其實就宰相,雖然本朝開國的時候看似廢棄了宰相,由皇帝獨攬大權(quán),但事實證明行不通,一切朝政都有皇帝親自處理,還不得把皇帝累死,于是宰相披了個內(nèi)閣首輔的馬家重新登上舞臺。宰相什么地位,是那么好動的嗎?“但他十幾年前只是個落地的窮秀才,他來到咱們家做客,殺了……爹娘。”裴懷珹盡量控制自己的音調(diào)。“他認識咱們家?”宋映白雖然吃驚,但相信哥哥不會看錯。“那天父親在外面偶然遇到了他,他是父親小時候的朋友。一個偶然遇到的朋友,咱們家住的又偏僻,你我二人又失蹤了,可真是天知地知,誰也不知道他曾經(jīng)犯下的案子,我相信他是這么想的?!?/br>宋映白這個有仇必報,何況是這樣的仇恨,雖然那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但是他卻把裴懷珹當(dāng)做親哥哥,“所以咱們現(xiàn)在要把他從最快樂的頂端拉下來,叫他為過去付出代價?”裴懷珹重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此時兄弟兩人之間的默契勝過千言萬語,“我還以為你聽到首輔的名字,會有顧慮?!?/br>宋映白的確有顧慮,但他相信哥哥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退卻,所以他也不會,“就是天王老子,這仇也得報!”裴懷珹眼神陰狠的點頭。宋映白問道:“哥,你剛才看到了什么能跟我說說嗎?我是真的不記得了,要不然我再回去找趙娘子,讓她放出蟲子進我的腦袋看看?”“不要!”裴懷珹深吸一口氣,“你不用回憶,也永遠不要回憶了,你只要知道是常良渚害死了咱們的父母就夠了?!?/br>宋映白試探著問:“是不是……很慘?”裴懷珹眼中有淚光一閃,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抱了抱弟弟,“不要再問了?!?/br>“……好,哥,我聽你的,咱們從哪里動手?”宋映白道:“咱們是哪里人士?要回去查當(dāng)年的目擊證人嗎?”“一樁十幾年前沒有物證和人證的兇案根本無法扳倒他?!?/br>宋映白看得還算明白,“想收拾他,得皇帝點頭。除非他有足夠的罪證,否則皇上不會對他動殺意?!?/br>裴懷珹瞇起眼睛,似乎在考慮什么,半晌才道:“搜羅罪證還不容易,他一路上來,不可能沒有污點。但就怕污點不足以要他的命?!?/br>“那讓他失去皇帝的信任也好,如果他被外放,那就是咱們動手的好時候?!彼斡嘲桌渎暤馈?/br>“我要的不只是他的狗命,我要把他一切都奪去?!迸釕熏A道:“他作案的時候,只有一個女兒,如果他當(dāng)時就被抓,他的這個女兒,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呢?”“最好的情況,做婢女吧,不過父親是殺人犯,也不會有正經(jīng)人家要她做丫鬟,很可能流落街頭被人牙子賣到了哪個山溝里?!?/br>“沒錯,所以除了收拾掉常良渚外,他的女兒就該流落街頭,他的兒子,他應(yīng)該續(xù)娶了,現(xiàn)在恐怕生了兒子,不管現(xiàn)在幾歲,都不該活著!因為他們的父親在當(dāng)年就該被處斬,如果常良渚當(dāng)年就被擒住,哪有他出生的份兒?!迸釕熏A道:“所以,一切都該恢復(fù)原樣?!?/br>宋映白這才知道哥哥剛才對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