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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知道那里是書房,他在那里學(xué)過寫字。突然間,他感到有人扯他的耳朵,“反省好了嗎?進(jìn)來吧,你身為哥哥要以身作則,你再這樣調(diào)皮搗蛋要帶壞弟弟的?!?/br>他仰頭,看到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略顯慍怒的看他,正拎著他的耳朵往屋內(nèi)走。她長得十分漂亮,哪怕多年后的裴懷珹在京城見了許多美女,但依然敢肯定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雖然生養(yǎng)過,但身上別有一種成熟的韻味和柔媚。……娘?裴懷珹恍然喚道,只是這個婦人并不能聽到的他的呼喚。“娘,我知道錯了。”這時候,裴懷珹聽到他所在的身體說話了。他明白了,他回到了那個時候的記憶內(nèi),一切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你呀你,犯錯認(rèn)錯,然后轉(zhuǎn)身再接著犯?!眿D人笑著戳了下兒子的腦門,“你只怕你爹,都不怕我?!?/br>這時候裴懷珹看到只有七八歲大的弟弟,雙手拘束的站在一旁,擔(dān)心的看著他。“現(xiàn)在你們說吧,是誰把你爹的字畫涂抹了的?”婦人叉著腰,無奈的說道。“是哥哥?!钡艿苤赶蛩?。“……好吧,是我?!迸釕熏A聽見自己說,但他心里卻有種感覺,涂抹了父親字畫的人不是他。“什么叫‘好吧’?等你爹回來懲罰你吧,好了,去廊下繼續(xù)站著吧。”“娘,您就替我求求情吧?!?/br>“這一次必須好好懲罰你,否則你不長記性!”婦人又戳了他的腦門,表情雖然是生氣的,但眼里卻飽含疼惜。“娘……”“撒嬌也沒用!”接著,裴懷珹就走出門,在廊下罰站,期間弟弟打開門,朝他抱歉的撅了撅嘴,他聳聳肩,看樣子是打算把責(zé)任都抗在自己身上了。大概過了兩刻鐘,他看到大門打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裴懷珹一愣,是父親,記憶越來越清晰了,這個人教自己練字的情景,相繼浮現(xiàn)在腦海里。他父親身后還領(lǐng)了一個男人,年紀(jì)相仿,裴懷珹只覺得這人非常之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娘子,來客人了!”父親一進(jìn)門便高興的大聲道:“快備好酒好菜?!?/br>母親開門迎出來,行過禮,笑道:“你們先聊著,我這就去準(zhǔn)備酒菜?!?/br>裴懷珹看到那個男人看到母親的時候,眼睛露出了一絲邪氣,“真沒想到啊,兄臺,你竟然娶了這么好的媳婦?!?/br>“哈哈哈,別說媳婦了,我連孩子都老很大了?!备赣H朝在廊下的他招手,“過來,見過你常叔叔。”他走過去,換了一聲,“常叔叔?!?/br>裴懷珹得以近距離的看這個姓常的人,這人他一定在哪里見過。“常兄啊,我最近剛畫了一幅畫,用的暈染技法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你幫我來看一看吧?!?/br>“哈哈。只有兄臺你這樣嬌妻乖兒都有的人,才有閑心琢磨這些。”裴懷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外。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家住的很偏僻,附近是七繞八繞的河流,民居錯落有致的挨著河流而建,而他們家住在最邊上。他無所事事的游蕩著,眼看著天要黑了,才偷偷溜回家。他敲響了一扇窗戶,弟弟從里面打開,遞給他一塊點心,“哥,爹發(fā)了好大的火,他真的看重那幅畫,你今晚上都不要回來了?!?/br>“……不如我去告訴爹,其實是你涂的?!?/br>“我、也是不小心嘛,我就想看看,誰知道墨汁不小心淋上了,我就……想修一修……結(jié)果越修越壞……”弟弟委屈的替自己爭辯。“好了,黑鍋我替你背了?!迸釕熏A聽到自己爽快的道。現(xiàn)在的他,雖然在這具身體內(nèi),但是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哥,你真好?!钡艿芡蛷d的位置看了眼,“哥,這個人什么時候走啊,我不喜歡他,怪嚇人的?!?/br>“我去看看,你乖一點不要亂動。”他離開弟弟,往客廳的方向貓腰走去,卻正撞上從里面出來的母親。“你怎么還敢回來,你爹還在氣頭上呢?!蹦赣H將他領(lǐng)到一旁,“你晚些時候再過來,現(xiàn)在你爹跟客人喝得正酣,你別來打擾?!?/br>“娘,這人是誰???以前怎么沒見過?”“是你爹小時候的朋友,很多年沒見了。今天偶然碰到才領(lǐng)家來的?!?/br>這時候裴懷珹就聽里面那個姓常的客人高聲抱怨,“我倒是想再考,但是我哪里有錢?!媳婦跑了,女兒病著,爹娘只留下一間破屋。遠(yuǎn)不如兄臺你啊,你看看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沒有。”“你放心,我手頭的余錢雖然不多,但是資助你再考還是夠的?!?/br>“資助我?我不是來朝你的要錢的!你別瞧不起人!”裴懷珹就聽父親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來,我敬你一杯,當(dāng)做賠罪。”母親對他道:“你爹那邊一會又該要酒了,我得去熱酒了?!?/br>這時候他聽到父親喊道:“誰在說話?是不是老大回來了?娘子,你不能讓他再跑了!”母親一聽,忙對他擠眼睛,悄聲道:“還不快躲起來?!?/br>他轉(zhuǎn)身就跑,但天黑了,他也沒往外躲,而是藏在了倉房的棚頂,等待夜幕降臨后,才躡手躡腳的下來。不知何時,雨又開始下了,雖然不大,但淅瀝瀝的,只要在院內(nèi)多站一會,很容易就濕透了。裴懷珹隨著過去的自己,一步步朝正屋走去,但是他沒有去喝酒的客廳,而是先去看看弟弟。窗戶開著,他鉆了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弟弟不在床上,他納悶,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從窗戶上閃過。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他一驚,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本能的捂住了嘴巴。黑影沒有進(jìn)屋,而是咒罵了句,“小兔崽們都去哪兒了?”他貓下腰,大氣不敢出,心臟劇烈的跳動,他看到黑影慢慢走開后,才從窗戶再次鉆出去,來到了吃酒的客廳。正屋的門半掩著,他一走進(jìn)去,就聞到了一股腥味,這股味道雖然在裴懷珹之后數(shù)年內(nèi)再熟悉不過,但這時,卻是他第一次清晰的聞道。是血的味道。他想起來了,他什么都想起來了!不要進(jìn)去,不要進(jìn)去!裴懷珹在心里一遍遍的對自己說。但是他的腳步還是一點點邁進(jìn)了屋內(nèi),血泊里躺著一個人,是他的父親,借著燭臺的光亮,他看到父親的身上有大片的嫣紅,眼睛圓瞪著,卻動也不動。他繼續(xù)往屋內(nèi)走,想要找到母親,很快,他在父母的臥房內(nèi)看到了母親,她躺在床上,脖子上一道血口,衣衫敞開,生前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