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的令牌，阿瑟，你只是個千金小姐，如何能得到這種東西？”

    “是大都督有個病人須得我?guī)兔?，我提出條件而已?！睘榱俗尪戏判?，景瑟實(shí)話實(shí)說。

    董氏還是沒能回過神。

    畢竟，薄卿歡殘忍的大名如雷貫耳，她完全不能相信那種人會聽從景瑟這樣一個深閨女子提出來的要求。

    “大舅母?！本吧姸香渡?，她趕緊道：“阿瑟沒騙您，昨夜大都督是當(dāng)著府中所有人的面把令牌給我的?！?/br>
    董氏這才拉回思緒，心中滿是感動，道：“辛苦你了，孩子?！?/br>
    “大舅母快去吧，免得去得晚了節(jié)外生枝?！本吧Φ溃骸澳慊厝ズ?，就告訴外祖母，無需擔(dān)心我這邊，若妤表妹的事兒最為首要，我盼著她早日出來。”

    末了，景瑟黯然道：“再有，那夜錢伯來找我這事兒，中途發(fā)生了些誤會，務(wù)必請大舅母般幫我轉(zhuǎn)告外祖母，阿瑟絕對沒有生出逃避的心思來?！?/br>
    聽到景瑟這么說，董氏就輕嗤，“都是若妤的那個車夫亂嚼舌根子，老夫人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心上，你只管放心，便是世人都不相信你了，你也要堅(jiān)信，國公夫人絕對不會不信你。”

    “多謝大舅母。”景瑟鄭重點(diǎn)頭。

    董氏頷首，紅著眼與她道別后就徑直出了右相府。

    董氏走后，晴兒就進(jìn)來了，她看著景瑟微蹙眉頭的樣子，有些欲言又止。

    景瑟見她猶豫，索性坐下來，頷首示意，“有什么話你便說?！?/br>
    晴兒道：“奴婢今早陪同知畫出府去給二小姐拿藥的時候，見到了那日萬義當(dāng)鋪門前那位客人?！?/br>
    景老夫人雖限制了各房主子不能出府，但丫鬟們拿了對牌，還是可以出去辦事的，尤其景青鸞這邊，她所需藥材特殊，景瑟不放心，因此只能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出府去拿。

    聽罷晴兒的話，景瑟駭然一驚，“你見到了那個人？”崇影！

    崇影是暗衛(wèi)，那日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過第一次面，絕不可能再露面第二次的。

    晴兒怎么可能會再見到他！

    晴兒解釋道：“大小姐，雖然那個人蒙了面，但您知道的，奴婢懂得調(diào)香，嗅覺也比常人靈敏許多，我能嗅到那個人身上的特殊氣味與那日萬義當(dāng)鋪前的人是一模一樣的?！?/br>
    景瑟眉頭皺得更深了，問他，“你是在什么情況下見到他的？”

    晴兒道：“那個人似乎是丟失了什么東西，帶著很多人，卻并不是官府的人，所有人都穿著便服，氣勢洶洶的，奴婢當(dāng)時看著他們飛快往藥鋪門前過去，因?yàn)榕鞠惹芭c那個人碰過面，所以不敢抬頭，只隱約聽出，他們在抓一個女人?！?/br>
    崇影親自出面搜查。

    除非……是那本真正的賬簿被盜了。

    想到有這種可能，景瑟霍然抬起頭。

    對，一定是這樣！

    崇影是暗衛(wèi)首領(lǐng)，除非是極其要命的事，顧乾才會派他出來辦，否則這個人只能永遠(yuǎn)活在黑暗中。

    那日景瑟在萬義當(dāng)鋪前攪了局，致使當(dāng)天晚上當(dāng)鋪就被查抄，顧乾洗錢失敗，那筆錢他可以暫時不動，甚至可以挖個坑先埋著，但賬簿卻是最要命的東西，一旦暴露出來，將會導(dǎo)致他的太子之位不保。

    因此，顧乾如今最為小心謹(jǐn)慎的，就是賬簿。

    可是，當(dāng)年夏慕為顧乾培養(yǎng)了這么多暗衛(wèi)，個個武功高強(qiáng)，竟然沒能看住一本賬簿？

    還是說，昨天晚上真的有高人輕松越過顧乾的暗衛(wèi)，成功盜走賬簿？

    景瑟瞇著眼，“晴兒，你能確定他們在搜查一個女人？”

    “奴婢親耳聽見的?！鼻鐑旱?。

    景瑟蹙緊眉頭，在這金陵城中，但凡是有品階的官家小姐，幾乎都是養(yǎng)在深閨的，每日接觸的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女紅刺繡，絕不可能有武功，包括景瑟自身也沒有武功。偶爾也有將門世家會讓千金小姐們學(xué)幾招防身術(shù)，但要做到能在顧乾眼皮子底下盜走賬簿，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么，盜走賬簿的便只能是江湖人士了。

    *

    與此同時，東宮九華殿。

    顧乾看著單膝跪地的崇影，面色陰沉至極，額上青筋暴跳，“一群廢物！這么多人看護(hù)，竟還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可查清楚昨夜盜走賬簿的是何人？”

    崇影道：“是一個女人，武功倒不算厲害，但她善于使用毒藥，有幾個暗衛(wèi)中了招，當(dāng)場身亡了?！?/br>
    顧乾聽罷，怒得掀桌，“混賬！”

    崇影繼續(xù)道：“昨夜賬簿才被盜，屬下就立即帶著人去追，最后……”

    “怎么不說下去？”顧乾厲喝。

    “最后追到了花弄影?！背缬懊虼?。

    “花弄影……”顧乾瞳孔一縮，他頓時想到了一個人。

    花弄影那位問鼎花榜的當(dāng)紅倌人樓姑娘。

    這個女人還沒進(jìn)五軍都督府的時候，相好的有好幾位是東宮的高官，以前顧乾倒還沒在意，如今想來，細(xì)思極恐。

    她這么多年，到底在他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才能籌劃出昨日那樣天衣無縫的一個局，輕松盜走賬簿？

    狠狠一拳捶打在案幾上，顧乾惱恨自己的大意。

    “殿下，可要屬下盯著樓姑娘？”崇影問。

    顧乾抿唇不語，如若這個時候夏慕在身邊就好了，憑她的聰慧頭腦，一定能想到辦法助他重新奪回賬簿。

    沉思片刻，顧乾道：“不能盯她，否則會暴露我們自己的，與其暗著來，倒不如本宮直接去問?！?/br>
    崇影大驚。

    顧乾擺手吩咐，“備車，去五軍都督府。”

    *

    同一時間，五軍都督府。

    經(jīng)過一夜的休養(yǎng)，樓姑娘面上的傷痕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薄卿歡上朝回來，特地去后院看了她。

    她還是那副模樣，似乎永遠(yuǎn)都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悲傷為何物。見到薄卿歡，淺淺一笑。

    薄卿歡眸色黯然了些，問她：“今日可有感覺好些了？”

    樓姑娘眉眼一彎，道：“最痛的已經(jīng)痛過去了，余下的都是麻木，大都督，其實(shí)奴家這樣挺好的，我并不在意面上多一道傷疤?！?/br>
    “我介意?！北∏錃g沉著臉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