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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維哲藏在袖子里的手緊了緊,面上卻帶著笑,走過去坐穩(wěn)之后,才說:許久未見,近來二叔和叔父身體可好?好,我們都很好,白笑竹嘴角露出淺淺笑意,他認真盯著程維哲看了一會兒,又說,維哲,為何最近都不歸家了?我回不回家,想必程家的小廝早就打聽清楚說給你聽了吧,這有什么好問的?程維哲心里嘀咕,卻認真回答:鋪子里事忙,又有朋友最近病逝,所以也沒得空閑回來。勞煩叔父擔心了。白笑竹點點頭,想了想,道:維哲,叔父上次說與你聽的事情,你考慮如何?話說到這里,程維哲便知道白笑竹叫他回來是何意了,但他卻佯裝不太明白,疑惑問:何事?其實這個家里,除了程赫,人人都是聰明人。白笑竹知道他心里有數(shù),卻明白人裝糊涂,也沒有戳破,仍舊耐心道:是我本家侄兒的事情,佑夙真的是好孩子,學識好,人品佳,跟你真是良配。維哲,你打算如何?學時好聽傳說是真的,人品佳也只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那些罷了。這樣的人,程維哲自認配不上,也壓根不想招惹。叔父,我上次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我對與四少幾乎沒什么印象,我也并不認為我們很合適。今日既然叔父舊事重提,那我也再鄭重講一句,我不同意這門親事,還望叔父體諒則個。也好早日給四少定下姻緣。程維哲站起身,鄭重沖白笑竹行了一個禮,然后直起身,居高臨下低著頭看白笑竹。白笑竹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馬上給出答案,他只是摸索著茶杯的鎏金沿口,沉默不語。場面一時間凝重起來,程維哲沒有走,白笑竹也沒講話。程家這么多人,程維哲最看不明白的其實是程耀,其次才是白笑竹??沙桃m然跟他半分不親,卻從未做過害他之事,他的心機與城府,對付的都是生意場上的敵人。而白笑竹,卻不是這樣了。所以這一刻,程維哲雖說不至于非常緊張,但卻也放松不了。白笑竹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程維哲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生氣。平心而論,如果他是白笑竹,他肯定不會愿意自己的親侄兒同已經(jīng)被他奪去身邊一切的人在一起的。程維哲低頭看著他,白笑竹卻在端詳那杯茶。好半天,白笑竹才嘆了口氣:說起來,你會不喜歡佑夙,我也有責任的。程維哲挑眉,沒說話。這些年你爹去了,我也只顧著照顧年幼的安兒,沒有多關(guān)心你,你心里對我有意見,我也無話可說。瞧瞧,他一個弱冠的青年人,難道跟總角孩童計較不成?這話看起來是在自責,實際上卻把自己摘了出去,錯的反倒成了程維哲。叔父快別這么說,我已經(jīng)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業(yè)。程家這么大,叔父又要cao心家里又要cao心生意,維哲還擔憂您累壞了。我這里,我自己能顧得好,不用叔父多多cao心。白笑竹這才抬頭笑笑,指了指椅子:坐下說吧,站著像什么樣子。程維哲坐下,不等白笑竹講話,又說:叔父,我聽傳聞,四少是個很有抱負的青年。而我也就想守著我的茶鋪子度日,他想要的,我給不了。我想要的,他不屑于顧。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對于我的心意,我十分感激,覺得無以為報,還望叔父替我感謝一句,祝他早日另覓良緣。他這話說的,簡直把自己落進塵埃里,不僅回絕了白佑夙的提親,甚至還給白笑竹做作下保證。他就守著茶鋪子過了,程家一切,他都無心沾染。白笑竹瞇起眼睛,扭頭看向他。程維哲一臉坦然,他說的是實話,根本就不慌張。白笑竹看了他好半天,突然笑出聲來:呵呵,維哲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么倔。行了,佑夙的事情,我會替你好好回絕。維哲,你要記住,你是程家大公子,切不要再貶低自己了。程維哲接的順嘴:知道了叔父,勞您費心,侄兒感激不盡。白笑竹點點頭:如果不忙了,多回來住,你父親一個人也挺寂寞。寂寞?說程赫嗎?不,他這位父親大人看不見自己,根本不會想念,但是一天看不見自己的坤弟,那就恐怕才會寂寞吧!勞叔父記掛,那侄兒這就告退了。程維哲說著,又站起來向他行了個禮。白笑竹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們都大了,都不愿意跟我們這些老人家聊天了。程維哲嘴里說著哪里的話,腳下卻絲毫不停,片刻間就離開了主屋。他走之后,白笑竹扭頭看了一眼池子里自由自在的錦鯉,淡淡道:還不出來?他話音落下,只見另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從假山后面閃身出來,臉上滿滿都是憤怒。小叔叔,他為何這個樣子?這樣三番五次拒絕,簡直是看不起我們白家。白佑夙在外人面前一慣彬彬有禮,可白笑竹卻不是外人,是他親叔叔,他說話自然不用那么顧忌。白笑竹看了他一眼,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跟前:好孩子,我們白家還犯不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求著他,再說,他到底沒什么本事,偌大的家業(yè)也繼承不了,你這是何苦。白佑夙小時候經(jīng)常來程家,他不僅長得跟白笑竹最像,也同樣相當優(yōu)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難得的佳公子。所以白笑竹也對他多有偏愛,對他的態(tài)度自然比對程維哲親昵許多。可是小叔叔,我真的很喜歡他。再說,他自己開個茶鋪,不也開得挺好,您別這樣說他。白佑夙自己怎么講無所謂,可聽白笑竹這樣說程維哲,便有些不太高興,軟軟反駁了一句。聽到這話,白笑竹眼睛閃了閃,沒再把話題糾結(jié)在程維哲身上,反而說:佑夙,你是白家這一代叔叔最喜歡的孩子,我自然希望你有錦繡良緣。程家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你跟他,其實沒什么可能,你何苦這樣難為自己?叔叔會心疼的。在叔叔心里,你跟小書小安,都是我的孩子。被叔叔這樣掏心挖肺講一句,白佑夙十分感動,他拉住白佑夙的手,道:小叔叔,你最好了,你如果是我親生父親,那該多好。白笑竹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狀似不經(jīng)意地道:這有什么難的?你跟小書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你要是同他定親,那不就真成了叔叔的兒子?白佑夙知道程維書喜歡他,也知道程維書跟程維哲講過,但他卻并不知道程維書當著全家人的面都說了。他只以為白笑竹說的是玩笑話,可卻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小叔叔,我跟維書是好兄弟,您莫要打趣了。白笑竹摸著他的頭發(fā),語重心長道:佑夙,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如果每個人喜歡的那個人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