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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行刺的對象不是皇帝,卻是太子,而且這些刺客都是死士,可是其中一個刺客卻在死之前對著元珩喊了一句‘主子’,元珩是個啞巴,根本沒法解釋,皇帝很生氣,當(dāng)即就叫人拿下元珩,還好當(dāng)時元珩身邊站著他的二舅舅霍臣,立刻站出來為元珩頂罪,說方才刺客是對他喊“主子”,將所有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皇帝心里大約也是相信自己的九兒(ér)溫良孝悌,想為他脫罪,因此便將霍臣拿下發(fā)落了。玉黎不知道當(dāng)時元珩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明顯看到了一邊角落里的靜王露出一個不甘的眼神,雖然那眼神轉(zhuǎn)瞬即逝,但玉黎還是捕捉到了,不過前世的他當(dāng)時和蕭謹(jǐn)言是新婚,一顆心都在蕭謹(jǐn)言身上,皇子之間的斗爭他壓根不關(guān)心。不過即使前世發(fā)生過的事,他也不敢完全保證今世還會發(fā)生,所以他并不敢對元珩說消息一定可靠,但是對于元珩來說,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可能,不也應(yīng)該警惕并防范嗎?他對元珩道:“慶王壽宴的時候,會有刺客行刺太子,若是成功,便是太子死。若是不成功,便把罪名推在你身上……屆時會有刺客在死之前指證你,說你是他們的主子……如此,你覺得是誰要陷害你?”元珩冷笑一聲:“這還用說?能一石二鳥,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靜王了。這個辦法雖蠢,但效果倒是挺好的,起碼死無對證,我又是個啞巴,還沒等說清楚,我早就被拿下了?!?/br>正因為元珩是個啞巴,所以這種法子才能奏效,若是針對寧王元瑛,得手的幾率就大大降低了。玉黎見他已想到關(guān)竅,笑道:“所以,萬一我的這個消息可靠,你當(dāng)如何?”元珩靜了須臾,隨即道:“我需要回去想一想?!?/br>玉黎見他一臉嚴(yán)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需要聽聽我的意見嗎?長得又好看,身份又尊貴的九皇子殿下?”元珩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也不生氣,笑道:“長得好看又冰雪聰明的玉三公子,本殿下愿聞其詳?!?/br>玉黎笑著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緩緩道:“很簡單,到時候你亦步亦趨地跟著太子,要多友好就有多友好,刺客一上來,你就將太子護(hù)在身后,一副驚怕又緊張的模樣,到時候即便刺客指證你,陛下也不會信的?!?/br>元珩聽了,想了想,看向玉黎,說:“你的想法,總是將你自己置身于險境中……”他從長樂公主和溫欲雪那里聽說過玉黎對付秦氏等人的法子,發(fā)覺他特別狠,尤其是對自己特別狠,總是不惜用自損八百的方法來反擊敵人。如今玉黎提出的這個法子,自然是非常有效的,但同時也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博。他不禁有些心疼起玉黎來……會這樣想,是因為玉黎他沒有別的幫手和勢力,所以總是要自己以身犯險。玉黎見他微蹙著眉,眸子認(rèn)真地看著自己,目光雖復(fù)雜,但是沒有半分調(diào)笑和對他這個對策的不屑。他不自覺地別開了視線,道:“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見,用不用在你……你若覺得以身犯險不值得,也可以想一想其它的對策?!?/br>元珩便笑起來,說:“這意見很好?!彼粫シ穸ㄋ?,也不會去指出他的想法有些狹隘,畢竟以玉黎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確實還難以想到更完美的對策,他若直接反駁他,會令他受挫,以后再有這種事,他也許就不會毫無保留地跟他說自己的意見了。玉黎看著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到底會不會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但既然他肯定了自己的意見,那便是欣賞的吧?他正想說什么,元珩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說:“你瞧你,這么聰明,還說不想做我的人,若真是那樣,可不正是我的損失嗎?”玉黎忍不住想甩開他,臉上有些燒起來:“什么你的人,你說話向來這么沒輕沒重的嗎?分明是你的入幕之賓……”元珩抓著他的手,唇角挑起一個弧度,他本就生的俊美,現(xiàn)在穿著一身黑衣,更是俊得邪氣,他低聲道:“非也,非謂之‘入幕之賓’,應(yīng)謂之‘金屋藏嬌’也……”他嗓音低沉,語氣曖昧,再加上手握著玉黎的手,樣子分明是在挑撥玉黎,玉黎臉上愈發(fā)熱起來,可是他不知為何,卻無端想起了蕭謹(jǐn)言和他輕薄自己的神態(tài)。他立時將手伸了回來,不去看元珩,對元珩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九皇子殿下請回去吧?!?/br>元珩略一怔忡,隨即勾起唇角,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br>“不送?!?/br>玉黎說完,仍不去看他,過了片刻,燭燈突然暗了,他知道,元珩已經(jīng)走了。他走回床邊坐下,可是,腦海里卻亂成一團(tuán),睡意全無了。第70章感君千金意謠言平息下去,玉黎的日子也終于又平靜起來。不過他可不會因為日子平靜起來就忽視了表面以下的洶涌暗濤,他了解蕭謹(jǐn)言的為人,知道他絕不會因為這樣就罷休,更何況他本來就還想著將前世欠蕭慎行的侯爺之位還給他,因此便琢磨著徹底毀了蕭謹(jǐn)言此人,讓他再無興風(fēng)作浪之機。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三月份春暖花開,礪鋒院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已經(jīng)開了起來,正好落在玉黎屋子窗下,一眼望去,景色如同畫中一般,十分怡人。玉黎最近正在背誦,朝廷規(guī)定官宦子弟十六歲可以考國子監(jiān),考經(jīng)義、策論和詩賦三門,按照等第錄取。江鶴塵主要教授他們經(jīng)義和詩賦,且最重視經(jīng)義,所以他平時的功課便是背誦和理解一些儒家經(jīng)典。玉章辭和李氏知道他讀書用功,都很是欣慰,因此平常都不許人來打擾他。以前玉玄也考過國子監(jiān),可惜他讀書并不用功,只是在玉章辭的嚴(yán)格鞭策下,稍稍背了一些經(jīng)義,而對于策論和詩賦則是狗屁不通,所以成績并不理想,并不曾入國子監(jiān)讀書。如今玉章辭是將自己對兒子的一腔期許都放在玉黎身上來了。不過玉黎雖然用功,但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并非從小受熏陶,啟蒙實在是晚,而且玉章辭教導(dǎo)他也只是從去年才開始的,最重要的是江鶴塵有些迂腐,也不注重教他們策論寫文章,因此他寫出來的文章是很小家子氣的,不夠大方,不夠有靈氣,就好比一個整日局限于內(nèi)院閨閣的女子,寫詩作詞,是不可能發(fā)皇闊大、有大氣象的。他心底自然著急,很想再尋一個老師,但是能夠有這樣的學(xué)識和寬闊胸襟的人,必然是成就之大者,怎么可能來當(dāng)他的老師?他嘆了口氣,正想去院中走走,排遣一下最近心中的煩悶,就見玉清從院中走了進(jìn)來。他穿著一襲石青色的長衫,胸襟和袖口繡有合歡圖案,襯得整個人都越發(fā)文雅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