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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停留在羅星弈半匿在黑暗里的面容上,“再……再給點時間吧!”她聲音干澀,無助而哀求:“萬一,萬一他不會變喪尸呢?萬一……”羅星弈曾于危難中救過包茜一次,包茜信他,想繼續(xù)求助他,可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看著包茜全是淚水的眼睛和眼里的仿徨無措,羅星弈的喉嚨緊了緊。他咽了口唾沫,這才放平聲線,盡量理性地勸說:“‘落日’的感染率是100%,這里也沒有能給他打的抗體或者阻斷藥物,讓開吧。”包茜緊緊癟著嘴巴,喉嚨里發(fā)出小獸一般受傷而難過的嗚咽聲音,她抓著劉域的衣角不松手,仿佛靠這樣就能挽留劉域的生命一般。“不……”劉域咳了兩聲,從窒息中稍微緩過一點神來,說道:“給個痛快……吧?!?/br>“因為我一個人要在地下呆那么久的話……會有點怕?!?/br>他撐在地上,抬起頭看向黑背心,“麻煩打準(zhǔn)一點,我還是,挺怕痛的?!?/br>黑背心覺得劉域懷疑他的準(zhǔn)頭是看不起他,哼了一聲:“放心吧小崽,我絕對朝你眉心打,偏一點算我輸?!?/br>劉域聽黑背心說得這么肯定也覺得心里稍微有點底了,他拉開包茜的手,蹣跚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一邊擦嘴里和鼻腔涌出的鮮血,一邊找了個不會誤傷到旁人的位置站好。羅星弈心中嘆氣,手腕一轉(zhuǎn),手中的戰(zhàn)術(shù)手電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照亮了這個怕黑又怕痛但從容赴死的人。“我準(zhǔn)備好了。”這個人說。就在黑背心開槍前三秒,劉域吞了口中的血,忽然身體一抖,搶著最后的時間說出一句話來:“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包茜……我是為你,才加入這個社團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包茜,活下去?!?/br>包茜心頭大震,然而槍聲已經(jīng)響起。“砰!”子彈穿透了劉域的腦袋,在墻壁上投出的黑色剪影中,只迸濺了幾滴血液。然后剪影倒下了。黑背心收了槍,吹了一聲口哨跟旁邊的小弟炫耀:“看吧,我說我槍技溜吧?”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劉域的尸體,眼神晦暗不明地閃了一下,口氣卻無不嘲諷地說:“又是一個為了啥他媽愛情的,還好老子從沒有愛情?!?/br>他從包里掏出一根皺巴巴還漏了煙絲的煙出來,點燃了丟到劉域的尸體邊,繼續(xù)往前走了。羅星弈和瞿臨也走上前來,路過包茜身邊時,他跟小雨說:“你扶一下她。”小雨乖乖走到包茜身邊,正要伸手去扶她,卻被一把推開。包茜臉上還掛著淚水,可經(jīng)過劉域的死,她既不抽泣也不哭出聲了。她舉著血跡未干的手給羅星弈看,血跡侵染了劉域給她包好的布條,而她手上被鐵絲扎破的傷口也在剛才裂開……她顫抖著舉著手,“怎么辦啊……我也……活不長了?!?/br>羅星弈簡直覺得頭都疼了,他看著包茜的手看了兩秒,扭頭便沖瞿臨說道:“你剛才為什么拉我!”然而瞿臨卻說:“不是這個?!彼痔擖c了點包茜下顎處一道傷口,無喜無悲地陳述:“是地鐵站之后多出來的?!?/br>“那你為什……”話正說了一半,身上的通訊器忽然震動了起來。羅星弈一頓,吞下了嘴里剩余的話,先把通訊器拿了出來。一看來電,心里一抽,不由生出些愧疚,因為在這個時候聯(lián)系他的居然是包不錯。并沒有安全護得包茜成功離開的羅星弈猶豫了兩秒,接通了和包不錯的通話。“你和茜茜別再過來了,這里已經(jīng)……”“爸爸!”包不錯的半身投影剛顯示出來,包茜便驚叫了一聲。包不錯渾身一震,連后面的話都忘了說,透明的半身投影人像一轉(zhuǎn)頭,目光欣喜地看向包茜,“茜茜!”他上下打量包茜一眼,“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膝蓋都磕破了,疼不疼啊?”來自獨屬于父親的,寬厚而寵溺的關(guān)切讓包茜愣住了,她鼻頭一酸,下一秒就放聲大哭起來。因為母親去世早,包不錯生意忙不怎么顧得上她,所以她小時候肆意妄為,長大后更是跟著朋友搞什么“朋克復(fù)興”任性得上躥下跳……可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當(dāng)她跌倒了、被劃傷了、磕磕碰碰著了,只有爸爸會摸摸她的頭,問:“疼不疼?”昨天偷跑出家門的時候沒有后悔,被喪尸追得滿地跑的時候來不及想什么后悔,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的時候也沒有很害怕。可是這一刻,當(dāng)她聽到包不錯有些虛弱的聲音,看到包不錯臉上的傷和血,突然很害怕,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恨自己為什么不能乖一點,就留在家里,留在爸爸的身邊。這樣,即使是喪尸爆發(fā)了,她也會和家人守在一起,和mama再次團聚……如果早知道這一次任性是有去無回,包茜是說什么也不會偷偷跑出來參加什么聚會的。說不定她不來劉域也不會跟來,早早遠離這些喪尸,遠離這些感染病毒。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包茜哭到哽咽,還像當(dāng)年那個被同學(xué)欺負(fù)的小女孩一樣,揉了揉眼睛說:“爸爸……我想回家?!?/br>第二十六章:出城“……好?!币曨l通話那端的包不錯哽咽了,信號畫面很不穩(wěn)定,他在影像波動中低下頭,低到陰影里,無聲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包不錯才開口:“茜茜,家以后再回,現(xiàn)在先跟去救你的人走好不好?”“哪里還回得來??!你不要騙我了!”包茜聲嘶力竭地戳穿,“我聽到他們說了,極樂城就要被炸成灰,我哪里……還回得來?”“而且我也走不了了?!卑缒檬治孀∽?,大顆大顆晶瑩的眼淚從眼眶跌落,痛苦的嗚咽響徹整片幽暗濕臭的下水道。血與淚混雜在一起,抹花了她的臉。包不錯萬分驚愕地瞪著包茜手上的血液,然后在下一秒迅速轉(zhuǎn)頭看向羅星弈向他求證。他的眼光太驚悲太刺眼,羅星弈不敢和他對視,微微垂下了睫毛,錯開目光輕聲說:“她可能被感染了?!?/br>羅星弈用了“可能”這個模態(tài)詞稍微緩沖,但并不妨礙包不錯變了臉色。這瞬間包不錯很想破口大罵,想順著通話信號爬過來給羅星弈一拳,問他為什么不能好好保護包茜!為什么要讓她遭這種罪!可是包不錯也知道,在“落日”面前,所有人都只分幸運和不幸運而已。多余的話已經(jīng)不必說了,他快速收拾好自己悲憤的心情,對包茜說:“茜茜,你不要怕,爸爸馬上就來接你!”“你走吧,我不要你來?!卑缈拗f。包不錯的影像抬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