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燈光下泛著鬼魅的光澤。女孩兒表情嚴肅了幾分，目光變得專注：“說真的，Jim，我搞不懂你。上學時候你是我們那兒最棒的學生，你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現(xiàn)在只當個酒保？”她撇撇嘴，“我現(xiàn)在為別人打工是因為我沒得選，可你不一樣，你有無數(shù)絕佳的飛黃騰達的機會?！?/br>
Kirk下意識地躲避她的眼神，盯著她的手指，她的小指上畫著一個骷髏：“為別人打工不代表就低人一等?！?/br>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Kirk截住她的話頭，“很清閑，能免費享受美酒，Scotty的酬勞也令人滿意。這沒什么不好。”

“Jim——”

“現(xiàn)在你的客人們比我的工作事宜更需要你，甜心?！盞irk真誠地側頭看著她身后，一對學生模樣的情侶焦慮地翻著菜單，四處張望著尋找服務員的身影。

Gai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捂住眼睛哀嚎，重新扎起頭發(fā)：“等我下班？大概也就……嗯，四個小時？然后我就可以交接班了?！?/br>
Kirk向后靠向軟墊：“我有一整天為漂亮的女士服務?！?/br>
Gai站起來：“說的好像你愛我一樣?！?/br>
Kirk努力用他的藍眼睛表達出萬分真誠：“你知道我愛你?！?/br>
姑娘豎起食指晃了晃：“別用你的狗狗眼，我免疫?！?/br>
Kirk哀怨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Gai堅定地回答：“真的?！?/br>
女孩子離開之前好像還有什么話要說，Kirk熟悉她這種欲言又止的微妙神情，不自覺地緊繃起來，通常她即將說出的內(nèi)容會改變整個氛圍并且讓他極度不適和抗拒。但Gai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繼而恢復了平常的神態(tài)，接著重新投身忙碌的工作并且?guī)ё吡薑irk的咖啡杯。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她忘了重新送一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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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三點的時候咖啡館慢慢冷清下來，學生們回了學校，上班族還沒下班，空蕩蕩的飄蕩著不知名北歐女聲的聲線，散漫而慵懶。陽光向西邊走去，Kirk從角落的位置挪到了過道，再從過道換到窗旁，抬起頭看看Gai勤勤懇懇擦拭著咖啡機和吧臺沒空搭理他，再低下頭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Sulu在Facebook上更新了一張圖，畫面主體是張牙舞爪的日輪花，右下角還有另一個人指著它們的手指。那當然是Chekov無疑。Kirk失笑，極度懷疑Chekov的主頁是不是也有相對視角的另一張——大概過不了多久他倆的狀態(tài)就會改為戀愛中了吧？

戀愛。這個詞聽起來太神秘了，Kirk對它著實一無所知。他熟悉性，享受它并且擅長它，但愛？這完全是另一回事了。Gai臨走前說的那句“好像你愛我似的”已經(jīng)成為了女孩如今對他的口頭禪——紀念他們第五次或者第20次上床時候Kirk對她真心流露的回答——“愛？那很古怪?！?/br>
Kirk不是不喜愛她，他當然喜愛她，她漂亮又風趣，火辣而灑脫，無論是做好友還是Sulu所言的炮友都絕對稱得上迷人二字?？赡且仓皇沁@樣而已了；他像愛朋友一樣關心她，遠遠上升不到情人乃至愛人的程度。他覺得也許自己天生缺乏這類愛人的能力。

四點過半后咖啡館迎來一天中的第二次營業(yè)潮，Gai該交班了。Kirk把手邊一摞根本不感興趣的雜志收起來放回架子上，對著接班的那個漂亮黑人女孩吹了聲口哨，后者把圍裙系帶靈巧地打了個蝴蝶結，朝他翻了個白眼。

Gai和她打過招呼之后理理頭發(fā)走到Kirk身邊，胳膊肘捅捅他：“不，你可別對Nyota動什么腦筋，她不是你的類型；或者說，你不是她的?！?/br>
“我沒有。”Kirk笑，“只是調情。她叫Nyota？有趣的名字?！?/br>
“她的姓是Uhura，旁邊學校研二的學生。”Gai瞇起眼睛不信任地打量了他一會兒，“你要向我保證，絕不去招惹她?！?/br>
Kirk伸出左手并攏拇指和小指，鄭重其事：“我保證不去招惹這位Uhura小姐——以Scotty對他合伙人的名譽發(fā)誓?！?/br>
天知道Scotty根本沒有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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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ck走進BombaySapphire的時候Kirk正插著口袋等待著Gai，女孩兒拿出小鏡子仔仔細細補妝再繞上她薄薄的綠色絲巾。明明沒有任何異?？伤褪歉杏X到了那陣隨Spock而來的風，和春的溫暖、濕潤完全不沾邊、甚至相反，帶著一層無法抹去的陰翳的冷峻，好像連周遭的空氣都驟降幾度。

憶及先前同這位教授不算愉快的會面，Kirk不打算主動認出他來，有些交際還是少之又少比較保險。他把額發(fā)向下壓了壓豎起襯衣的領子，紳士地屈起胳膊：“美麗的小姐，我們該出發(fā)了嗎？”

告別了工作服艷光四射的Gai愉悅地挽上他的手臂：“當然。久違的狩獵了——我今晚會找個個最好的?！?/br>
他和Gai談笑著從Spock身邊走過，門楣上懸著的銅風鈴在他們頭頂上叮鈴一響。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又一次嗅到了那種熟悉的春天死寂氣息，焦灼而冰冷，仿佛同記憶中的某塊碎片重合。

但他什么也沒有想起來。

32、【Spirk/Chulu】孤獨祭

Kirk好久沒看見過Sulu這么悶悶不樂的樣子了。作為血氣方剛的青年人，這位植物學大師也終于陷入了每一個同齡人都會有的窘境：戀愛煩惱。

異鄉(xiāng)的學生向來以淡定面孔示人，情緒掩藏在細長的東方五官下，頗有冷面殺手的氣質——如果Kirk不知那么熟知他對花花草草們的熱愛的話。Sulu把他們房子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遍布了各種植物，有尋常的，也有稀奇古怪Kirk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但Sulu認得它們：每一株的學名和昵稱，喜陰或好濕，驅蚊蟲還是造氧氣……能夠如此悉心呵護柔弱植物的男人，也必定有一顆細膩的心。

很明顯，沉溺于千奇百怪植物的Sulu頭一回對人類——他真正的同類——感興趣起來，但對方和他半斤八兩，高智商的腦袋在情感問題上如此遲鈍。俄羅斯男孩喜愛和Sulu呆在一塊，唇槍舌劍或者談天說地，享受如此但又似乎僅限于此，而Sulu想要的不止如此，他想要確立一段關系，同年輕的天才男孩永遠與植物的奧秘相知相伴。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