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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沖著沈略問,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而這么氣勢洶洶地來,倒像是來告狀的,而自己則是波賽頓的監(jiān)護(hù)人。 沈略想到這個地方是忽然覺得有些滑稽。 “我不知道,但是不用太擔(dān)心,就算海水整個漫過小島,我們也一樣能安然無恙。”沈略寬慰似的說道,而她也并不確定,波賽頓是不是有這樣的打算。 “是哪里的水已經(jīng)漫上來了嗎?”沈略追問了一句。 章敦點了點頭:“南邊,那里有幾塊田已經(jīng)被淹沒了?!?/br> 沈略沒有再多余的遲疑,從沙灘邊的灌木旁站起身:“走吧,我們先把那玩意兒打開,看看它究竟能不能保護(hù)我們這群可憐人。” “也許你應(yīng)該給它一個名字?!闭露乩洳欢≌f道。 沈略一笑:“要什么名字?” 他們忙忙碌碌到現(xiàn)在,甚至還沒有時間給這個堅實的壁壘起一個像樣的名字,而沈略也覺得全無必要。 章敦沉默了下來,沈略疑心自己從身上看出了什么失望,便轉(zhuǎn)了口風(fēng):“非要起的話,還是問問馮先生吧,他做得可不比我少?!?/br> 最后他們把名字敲定為“鋼化玻璃”,但它當(dāng)然不是玻璃做的,這臺機器只是通過氣流帶走那一塊位置的水流,從而保持空氣干燥。 “也許我們還需要一個供養(yǎng)的機器。” 這聽上去簡直像是像是在某個水缸里養(yǎng)魚,不同的是,魚是在水里,而他們需要的濕空氣。 水徹底漫上來了。 所有的跡象除了那兩片被水淹沒的田地就沒有更多,朱諾顯示出的圖像上,卻早已消失了這座小島的存在。 人們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惶恐不安的,沈略不知道是誰把這是說出去的,但是已經(jīng)有不少人向她發(fā)出了質(zhì)疑,他們是她并不太堅定的信徒,只是因為別人相信她,才勉強信一信。 沈略想要解釋什么,但是沒有任何作用,那種喪氣很快傳染了所有人,人們帶著失望與焦躁,回到了各自的屋子,再也無處可去。 在恰當(dāng)?shù)臅r刻沈略啟動的鋼化玻璃沒有一絲紕漏地截住了所有的海水,很幸運地,他們沒有在這樣一次事關(guān)生死的時刻發(fā)生任何的意外。 水位早已漫過了海島上最高的那顆樹,它本有著立于云霄的姿態(tài),在這座沒有天敵或者爭奪者的小島上生長得恣意妄為,然而當(dāng)海水淹沒了它的時候,人們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它的渺小,而他們自己比這樣一棵樹還要更小一些。 被鋼化玻璃包裹住的小島像是一塊果殼中的宇宙,宇宙中五臟俱全,甚至有鳥兒在枝頭發(fā)出悅耳的歌聲,海鳥們在沙灘上走走跳跳,啄食著沙屑中的小型甲殼類動物,用長的喙將他們?nèi)彳浀能|體從看似堅不可摧的殼里拖出來,或者連殼帶rou地全部吞下去。 它們不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難臨頭,沈略站在海邊——已經(jīng)被鋼化玻璃隔絕了所有危險的海灘邊上——看著動物們過于自若的生活狀態(tài)中,終于能夠確定這是波賽頓的突然發(fā)難。 畢竟任何的動物的感知大難臨頭的能力都比人類要強得多,它們過于平淡的反應(yīng)只能說明這是一場毫無征兆的海嘯。 沈略并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感知他的情緒。 原本不安,焦躁,痛苦掙扎的人們,從等死的小型庇護(hù)所中走了出來,他們有的眼圈尚且紅著,終于是在望見那海底兩萬里的景象時,睜大了雙眼,極力地環(huán)視四周。 他們安全無比,而他們的頭頂不再是熟悉的天空,他們能看見的日光落入水面的時候晃動出現(xiàn)的閃動,瑰麗無比,像極了黑天里的極光。有浮動的游魚在那巨大的屏障外,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這邊,然后又不動聲色地慢慢游開。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天空,就像水中的魚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地。 人們的目光久久不能離開那樣的天空,沈略則只是站在離他們遠(yuǎn)一些的地方,沉默不語。她離鋼化玻璃很近,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一層氣流,手指便穿過了那片薄薄的隔膜,觸摸到冷卻的海水。 就在她的思緒飄遠(yuǎn)的時候,忽然有一股過于霸道的力量,拖著她往外拽去。像是抓著她的手,但絕不是請她跳一支舞的樣子。 沈略的瞳孔縮了縮,但是轉(zhuǎn)而就放棄了掙扎。她甚至連一點動靜也懶得發(fā)出來了,她知道是誰抓住了自己的手,于是她沒有猶豫地抓了回去,抓得緊了—— 波賽頓將她從小島上拉了出來,海水裹挾著他們一同,陷入旋渦。 天昏地暗。 他吻她時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疾風(fēng)驟雨。 沈略艱難地睜開雙眼,人眼在水中視物艱難,她唯一能看見的是眼前波賽頓的臉孔。他的臉上似乎有氣惱的神情,但是閉上眼睛之后,只剩下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是那種難愈的憂郁。 她在局促中偷著喘了口氣,被海水嗆了個半死。 于是那水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地退開了。 波賽頓像是離不開她一樣,他的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攔著沈略的腰肢,空出的一只手有些惡狠狠地扳過沈略的下巴,親吻的力道像是要把沈略生吞活剝了一樣。 沈略想,也許他就是想吃了我,那也,隨他吧。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有持續(xù)太久,就已經(jīng)被撲頭蓋臉的缺氧的感覺給打亂了所有的思考方式。 海水是那樣的冷,而平日里向來體溫偏低的波賽頓,終于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了可以依托的熱源——可這種溫度放在波賽頓的身上又并非正常的高。 沈略微微皺起眉頭,想要從他的束縛中脫身,指掌抵在波賽頓的胸口時,幾乎感到了灼傷的熱度。 “波賽頓?”她小聲地發(fā)出聲音,而波賽頓只是當(dāng)著沒有聽見一樣,把她塞到了自己的懷里。他生得那樣高大,做出這個動作來十分的合適,一摟一塞,沈略就被困在了其中。 半邊是火焰,半邊是海水。 她困頓其中,有說不出的難受,而后終于是一個激勵,她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波賽頓,她早已見過一次的,只是這次的來勢洶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罷了。 波賽頓的舌尖卷到了沈略的耳邊,頭發(fā)絲裹挾著海水,濕漉漉地垂在耳邊,糾纏的黑色就像是耳墜一樣。波賽頓用殷紅的唇銜開那段發(fā)絲,用尖利的齒在耳后留下一串悉悉索索的印子,那動作輕巧又極富暗示性,驚得沈略一陣哆嗦。 波賽頓審訊似的發(fā)問,然而沈略是能從中聽出些外強中干的委屈的。 “我看不到你了?!彼缡钦f道。 他們兩個從來都是對峙著的,沈略恐懼他一言不合地淹沒了這座唯一的藏身之處,而波賽頓恐懼她逃出升天,一了百了,兩人對峙著,誰先動手,都會將對方后面的殺手锏給逼出來。 于是他非要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