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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閑散地坐在緣廊邊上,完全是畫里的模樣。他并不想和可南牽涉太多,卻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聽她喟嘆。世人卻并非這么認(rèn)為。十五歲的少女一躍成為一國之主的妻子,從此咽金蔬噎玉粒,著錦衣飾華裳,在這個尚有饑餒的時代,是何等榮幸之事。但如果僅僅是以這樣傳統(tǒng)的道德判斷,那么世間的不幸就不會有□□之多。人性遠(yuǎn)比所知的更加豐沛,如同散落著無數(shù)星辰的宇宙,被包裹在人的外衣中。它有著自己的力量,從人出生開始就不斷抽枝發(fā)芽。人會老去,人性卻隨著時光越來越繁茂廣大。只有正視它的時候,才知道它會呈現(xiàn)出多么幽邃的深度。越是看下去,就越無法輕易地去下判斷。因?yàn)樗悄敲吹膹V袤深邃,是由皮囊所包裹著,既有光輝燦爛,也有冷灰黯淡、能與現(xiàn)世所匹敵的另一個世界。斑突然想起了柱間。因?yàn)閼阎@樣的信念,所以他從來沒有對這個世界失望過,即便目睹了人間種種的骯臟和丑陋后,也沒有失去信心,把它變成令人懷疑的荒野。這樣的心性,令斑嫉妒并且羨慕著。看著他可南突然笑起來,抱起月琴彈撥了幾聲:真奇怪,我好像曾經(jīng)見過你...比波熏更早,又像更晚一些...總覺得無論說什么你都能明白,明明是個小忍者先生啊。她笑聲清脆,讓人簡直沒辦法生氣。那么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月亮,用指甲悠悠地?fù)苤业臉幼?,和很久以前在鹿野山的海濱遇到時一模一樣。記憶是那樣清晰,仿佛就在眼前。琴聲停了,可南從緣廊上跳下,把琴裹好背起,在月光里回頭:再見啦,小忍者先生。她眸子里含著笑,像曾經(jīng)那樣揮手告別,哼唱著含糊的歌謠,穿過門扉,踏入了nongnong的夜色中。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告別如此突然,卻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他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但似乎原本就該是這樣,除了天長地久外,必然還有一種相遇猶如風(fēng)露交匯,瞬間的相通后就不再相關(guān),很久之后憶起,仿佛整個一生中的希望和哀愁都會浮現(xiàn)出來。柱間不知何時過來了,猶豫了一會,笑著說:她的酒沒有喝完呢。緣廊邊上,可南留下的玻璃酒瓶和酒盞就擱在那兒,漾著盈盈的光。院中的石燈籠并沒有點(diǎn)燃,飲水管在暗處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柱間情緒的變化,斑并不是沒有察覺,卻遲疑著不愿挑明。他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如果挑開了,他和柱間隔著朦朦的那一層很快就保不住了,他會被硬生生地扯出來,直面還無法正視的事。柱間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忍耐到了極致,試探著把手放在斑的肩上,對方卻像碰到火爪似的一縮,隨即因?yàn)樽约悍路鹜丝s的反應(yīng)而氣惱起來。柱間更靠近了些。掌心下的身體有一瞬的瑟縮,隨即繃緊。他沒有再向前,誰都不說話,也不動,兩人就這么僵持著。有點(diǎn)苦惱地暗嘆一聲,柱間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舉動實(shí)在有點(diǎn)突然,但看見斑與可南相處,他就不由自主地焦急起來。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在自己之外,斑還有著更加豐沛更加完整的生活。這樣的認(rèn)知讓他突然感到了一陣孤獨(dú)與不安。而眼下更讓他覺得頭痛的,是自己冒失地把斑扯出來,就像一根綠枝甩開來又縮起,會退縮到什么地方去?柱間只能拉著,不求此刻就切開肌膚直入筋骨,至少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讓他能碰得到。千手柱間!斑氣惱地低吼,猶帶稚氣的臉緊繃著。斑...柱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么,平時的沉著機(jī)變到這時只有一片空白,眼里是斑,心里也是斑,再沒有更多的東西。意識到對方似乎有后退的意圖,他下意識把手握得更緊,逼得更近。羞窘旋即被怒火掩蓋了,斑仰頭盯著他,刻薄的話語已經(jīng)涌到舌尖,但柱間突然笑起來。他后退了一步,拉得斑不得不跟著前踏保持住平衡。斑...干什么?!聲音里還帶著怒氣。柱間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斑的外表并沒有人想象中那樣英武,如果閉上眼睛收斂起凜人的氣息,甚至?xí)枞巳犴樀母杏X。但就是這樣的人,竟能漂亮地成為了忍界巔峰之人,他的能力讓天下人都瞠目結(jié)舌。能夠兩次與這樣的人相遇,上天實(shí)在太過仁慈了。柱間這么想著,臉上露出了更加溫和的微笑:斑...他握住對方的手腕:不要后退。斑說不出話,雙頰泛紅,故意擰起臉露出不屑的表情。但到底,他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后退。作者有話要說: 被偏頭痛折磨得恨不得給自己一刀,情緒不安,寫得也不如以往圓潤流利。千姬的婚禮儀式是根據(jù)中篤姬的婚禮來寫的。斑和柱間,嗯,斑和柱間...☆、第四十二章千姬已經(jīng)正式嫁給忠茂,隱歧和佐賀之間迎來了暫時的和平。牧田與明秀整頓人馬準(zhǔn)備折返隱歧,同時,葉隱的忍者也踏上了回家的路。從海之國到火之國路途漫長,可先乘船到達(dá)茶之國,行陸路穿越茶之國和火之國后到達(dá)葉隱,也可以直接坐船到火之國的千賀浦,沿須賀川翻越平泉山至葉隱。他們并不是那么著急著回去,幾人商量后決定乘船到茶之國后走陸路回葉隱。雖然乘船到千賀浦更方便,但對于自小在山中長大的幾人來說,長途航行實(shí)在是無法忍受的折磨。名瀨沒有直接到達(dá)茶之國的船,需要先到薩摩的芝增去。芝增是比名瀨更加繁華的地方,雖然并非府中,但帆船來往不絕,是極為繁華的商業(yè)港口。此地有一種名為Soba的食物特別有名,面條是當(dāng)?shù)靥刂频?,用小麥粉鞣制,特別加入了草灰的澄清液或者堿水,切做扁平長條,吃起來彈滑有勁,配料的魚板也和其他地方不同,吃的時候可以搭配醋姜絲和指天椒的辣酒。此外還有炒米,是在炒米中加入切碎的山芋,再加白糖醬油煮成。幾個人口味各異,斑比較喜歡醬的脆瓜和姜絲,柱間則喜歡炒米,看起來文靜娟秀的阿繁出乎意料地喜歡指天椒辣酒,桃華喜歡搭配海帶的面條,相比咸食,恭平更喜歡甜味的點(diǎn)心。他們在芝增等了兩天才等到船,出航這天,清晨的浪花有如抒情小曲般清新宜人,雖然還有漫長的路,但走在路上就無端讓人覺得特別高興。從芝增前往茶之國的船是專門的客船,體積龐大,配有船柜,室內(nèi)鋪著草席,看起來非常整潔舒適。但因?yàn)槊荛],船艙中總有股食物腐爛似的潮餿味,為了驅(qū)散味道,室內(nèi)大多點(diǎn)著味重的劣質(zhì)香料。船揚(yáng)帆離開了港口,起先還風(fēng)平浪靜,但一到外海風(fēng)浪就劇烈起來。持續(xù)的搖晃連看書也沒辦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