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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手指無力,酒杯脫落,“咔嚓”一聲摔成了數(shù)瓣。“不喝了。”江一樓一甩袖子,站了起來,腳下踉蹌了一下,還好蕭潛及時地扶了一把,才沒有倒下。喝了這么多酒,吐了這么血,江一樓的眼睛還是亮得要命,幾乎遮蓋住了天邊的月光。他抓住了蕭潛的手,整個人靠了上去,窩在了他的懷中。蕭潛聞到了一股酒味。平時在酒肆中,他也聞到過喝醉的人,身上的酒味濃郁,令人作嘔??傻搅私粯堑纳砩希挥X得酒香混著一股冷香,好聞得要命。“我們走……”江一樓趴伏在了蕭潛的肩膀上,無力地說。蕭潛還以為他是喝醉了,糊弄道:“好,我們這就走,先回去睡覺?!?/br>“不?!苯粯菧惖搅耸挐摰亩叄录{中帶著醉意,但聲音卻是清明的,“這里不能待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蕭潛一激靈,明白過來江一樓還是清醒的,說得也不是醉話。“可是……”他有些迷茫,“這里是我們宗門,離開了以后,能去哪里?”“不用擔心,這座院子有陣法,一般人進不來。”江一樓瞇著眼睛,緩緩道,“有兩個選擇,一是一輩子龜縮在里面,二是……”蕭潛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師兄,我和你走。師兄等我片刻,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br>江一樓輕笑了一聲:“正好,以你的修為,還需要去磨練一番?!?/br>他看向了蕭潛忙碌的身影,靠向了院子中的桃花樹,夾住了一片桃花送到口中,咀嚼著有些苦澀的花瓣。“至于去哪里?”他看向了南邊,聲音幾不可聞,“先去斷情涯……”“替我收尸?!?/br>第25章情竇初開三月,春末。離開長曦城一路向南,寒風止息,溫度漸漸暖和了起來。小毛驢蹄子得得,拉著一輛馬車走入了一處小鎮(zhèn)。這山腳下的小鎮(zhèn)偏僻,能來個外來人都算得上是熱鬧事,只是今日這來人有些奇怪。梳著麻花辮的少女聽著外面的喧鬧聲,輕手輕腳地推開了窗戶,瞧了一眼下面。只見一輛木制的板車緩緩駛入了小鎮(zhèn),那拉車的不是牛啊馬的,而是位俊俏的少年郎。那少年有著深邃英俊的五官和一雙琥珀色的雙眸,肩膀上掛著一根麻繩,氣喘吁吁地拉著板車向前走去。他看起來累極了,渾身上下都是汗水,一腳踩下去就是個水漬漬的腳印。是拉了什么東西這么費力?少女又好奇地張望了一眼,發(fā)覺板車上躺了一個青年,被一張寬大的芭蕉葉遮擋住了臉,看不清楚容貌。就算如此,旁人見了,也會下意識地覺得這應該是個美人。確實是一個奇怪的組合。少女抿了抿嘴角,倚在窗戶前,悄悄地紅了臉頰。蕭潛艱難地向前邁出了一步。這板車看起來輕巧,實際上面刻著一個陣法,必須要運轉體內靈力才能拉動。他拉了一路,早已經(jīng)筋疲力盡。“呼——”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忍不住停下來歇息一下。江一樓拿下臉上蓋著的芭蕉葉,悠閑地扇了扇風,明知故問:“累了?”蕭潛無奈地喊了一聲:“師兄——”不就是之前在長曦城挑選馬車的時候,不準師兄買最貴最豪華的,就被使喚著當苦力。“你突破太快,基礎不穩(wěn)?!苯粯锹朴频卣f,“這樣可以提純你體內的靈力?!?/br>他頓了頓,帶著笑意道:“你覺得我是為了這么點小事就懲罰你的人嗎?”蕭潛其實想說“是”。江一樓像個大爺一樣翹起了二郎腿:“你把板車放下來試試。”話音還未落下,就“咣當”一聲,板車直直落在了地上。躺在上面的江一樓還沒反應過來,差點滾下去,他趕緊穩(wěn)住身體,看向了蕭潛。蕭潛無辜地說:“是師兄說的……”江一樓:“……”當板車脫離身體后,蕭潛只覺得原本龜速運轉的靈力快速地流動了起來,比之前還要快上三分。“我說得沒錯吧?”蕭潛點頭:“靈力比之前還要渾厚?!?/br>江一樓拍了拍板車:“那還愣著干嘛?”蕭潛彎腰,繼續(xù)拉著板車出發(fā)。午后陽光和煦,江一樓愜意地躺在上面曬著太陽。就在快要離開小鎮(zhèn)的時候,在午睡的江一樓突然睜開了眼睛:“?!?/br>蕭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指令停了下來。江一樓起身,看向了路邊的一個算命攤:“先算個命?!?/br>蕭潛:“???”江一樓從板車上一躍而下:“我迷信,不行嗎?”他掀起袍子,跨坐在了小板凳上,一點也不客氣地說:“死瞎子,算命?!?/br>一般來說,路邊擺攤的配置是瞎眼老頭,白發(fā)飄飄、仙風道骨的,這樣才能騙到人。可這位卻不按套路來。寫著算命兩個大字的旗幟飄飄,可坐在下面的卻是個頭戴玉冠,緊閉雙目的青年。那人被喊了“死瞎子”也不惱,反倒是微微一笑:“你不是不信命?”“你隨便算算,我隨便信信。”江一樓爽快道,“幫我算算這一路的兇吉。”青年連手中的星盤都沒看一眼,張口就來:“兇險至極,及時回頭,還可以避開一二。”一旁的小販聽了,不免搖頭。按道理說,找人卜命算卦,都喜歡聽一些吉祥話。故而算命先生只挑一些好聽的話說,哪有像這位,什么都不問就說是“大兇”,怕是要騙錢都騙不來,只能挨一頓罵。只是這算命人看起來不靠譜,這前來算命的好像也沒當一回事。江一樓“嘖”了一聲:“借你吉言,我這人就喜歡知難而上?!?/br>“你還是老樣子?!鼻嗄険u頭,“多年未見,一點未變?!?/br>“你不也是?裝模作樣?!苯粯窍訔壍?,“葉聞星,你好好一個摘星樓主,還來這個窮鄉(xiāng)僻壤騙錢?”葉聞星仍是好脾氣,好聲好氣道:“我來討債?!?/br>“誰敢欠你的錢……”江一樓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面色有些古怪地指了指自己,“我?”葉聞星提醒道:“三十三年前。”江一樓想起來了。三十三年前,他和摘星樓主葉聞星打了個賭。賭命。葉聞星替他占卜,說他三十三年后有一死劫。過去了,便是前路坦蕩;過不去,運氣好可以從頭再來,運氣不好,便是尸骨無存。當時江一樓一劍奪下萬宗盛會魁首,正是少年意氣、春風得意之時,哪里信這神棍的話。所以葉聞星和他打了個賭。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