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半，袁苗敲敲門，“進來。”是諸一珩的聲音。

    袁苗捏緊拳頭，進去，站定，“諸總。”

    諸一珩把視線移過來，袁苗上前一步，“您的打鹵面，給您放茶幾上？”

    諸一珩過來，袁苗彎腰拿了幾張餐巾紙墊在茶幾上，把快餐盒拿出來。頭發(fā)落下來擋住了眼睛，她順手往后一別，放好筷子，抬頭正對著諸一珩的眼。

    “您慢用?！彼撕笠徊健?/br>
    諸一珩拿過筷子，皺了下眉，“怎么是雞蛋的？”

    袁苗吃驚的口氣，“您不吃雞蛋嗎？”

    “袁苗，你別和我裝?！?/br>
    “不好意思諸總，好幾年過去了，我確實不記得了?！?/br>
    “你反復和我強調(diào)不記得了，是想和我劃清界限？”

    袁苗笑的如沐春風，“沒有的事，諸總您誤會了，您和我的界限本來就很清楚，不需要劃什么?！?/br>
    諸一珩盯著她，點點頭，“好，好，好一個界限清楚?！彼袅藥赘鏃l，嚼了兩下，吐了出來，“這是你做的？”

    “是啊?！?/br>
    “你撒謊！”

    袁苗驚訝的樣子，“是我做的呀，諸總您為什么這么說？”

    諸一珩看著她，五年未見，小貓長出了利爪，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嬌憨的、總圍著他轉(zhuǎn)的小姑娘。

    他扔了筷子，靠在沙發(fā)背上，看著她。

    她沉著的看著茶幾，或者地毯，或者什么地方，睫毛不停的眨，絲毫看不出來心慌。不是過去，他如果盯著她超過十秒，她就會臉紅。

    “今天的工作我不滿意，扣一天的薪水。”

    袁苗哦了聲。

    “不想說什么嗎？”

    她抬起頭，“意料之中。”

    “哦？怎么說？”

    袁苗很平靜，“你不是說了嗎？把我弄來，就是為了折磨我，讓我不開心。所以，我怎樣你也不會滿意的?！?/br>
    諸一珩的心口意外的堵得難受，嘴上卻絲毫不見下風，“哦？這么說，你是早知道這樣，才故意的？”

    袁苗自始至終像是在聊天，“那倒沒有。我是確實不記得諸總的愛好了，過去的事，時間太久，忘記也難免?！?/br>
    諸一珩明知道她是故意氣自己，可就是忍不住難受，“是嗎？十年很長，我會讓你都想起來?！?/br>
    袁苗笑，“那不一定的諸總，反正哪一天都是扣薪水，記住和記不住都一樣。”

    諸一珩讓她堵的心里騰騰的，既想發(fā)火，又發(fā)不出來，悶悶的疼。他冷冷的笑道，“原來你存了十年都不拿薪水的心，那你那天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就是那天的電話提醒了我，我對于諸總，工作內(nèi)容應該只有那一項?！?/br>
    “那你的意思是，那一項，你會做的很讓我滿意？”

    袁苗說，“我首先不知道我該表現(xiàn)出什么樣子，才會讓諸總滿意。是很享受，還是很痛苦，還是……”

    諸一珩把茶幾蹬了出去，撞在袁苗的腿上，她哎喲一聲，腿禁不住也彎了下，下意識的扶住茶幾面，卻按了一手的湯水。

    “下次再和我這樣說話，我讓你死?！?/br>
    諸一珩撂下這句話，人就出了辦公室。

    袁苗揉著腿，笑了，爾后從容的收拾了面條，擦了桌上的汁水，扶正茶幾，正要退出去，有人敲門，是個年輕的男人。

    “您是袁小姐？”

    “哦，我是袁苗?！痹缈蜌獾男χ?。

    “諸總讓我?guī)ト耸虏哭k下手續(xù)?！?/br>
    袁苗跟著他下去，進了電梯，“您怎么稱呼？”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姓秦，秦一凡，是諸總的助理?！?/br>
    袁苗又噢了聲，很快到了人事部，秦一凡對一個工作人員說了什么，他拿出了一套表格，袁苗要填，秦一凡說，“袁小姐，諸總說，您只要把基本信息填了就可以了，簡歷可以不用填。”

    人事部員工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袁苗也愣了愣，然后明白，諸一珩還真是心細，估計有刑事記錄的簡歷填起來，也不是很好看。

    表格填完，然后是簽勞動合同。所謂的簽合同，就是填幾個字空。

    填到職位，袁苗躊躇，秦一凡說，“諸總和我說，是私人助理?！?/br>
    袁苗噢了聲。

    “期限那里，諸總說是您知道?！鼻匾环舱f。

    袁苗點點頭，填上了十年。

    薪水這個空，袁苗等待著秦一凡說，但秦一凡就沒有說。于是，袁苗只好問，“這個要填嗎？”

    “諸總說由于您是他的私人助理，您的薪水由他每月核定，計入他的工資，由他轉(zhuǎn)給您。”

    人事部職員張大嘴巴，又看了眼袁苗。

    出了人事部，袁苗問，“我的具體工作是什么呢？”

    “諸總沒安排？”

    袁苗搖頭。

    “那您還是請示諸總吧。我平日在11樓?！?/br>
    袁苗又回到了12樓，再敲門，有人說，“進來。”

    諸一珩已經(jīng)回到了辦公室，地毯上好大一塊水漬，看來在自己走后，又有人進來清潔過了。

    “諸總，”袁苗叫，“剛才我去人事部辦報道，說是我的工資由您核定，也從您的工資中扣，既然這樣，其實不用簽勞動合同的?！?/br>
    “哦？”諸一珩看著電腦。

    “簽了人事部還要管理，對于公司來說，也有勞動用工問題。若是需要，我和您簽個勞務合同就行了?！?/br>
    諸一珩正過身，看她一眼，“現(xiàn)在還挺有頭腦的?！?/br>
    袁苗扯了下嘴，“不敢?！?/br>
    “可是勞動法我也懂一點，你跟我的公司簽了勞動合同，就不可能再和別的公司簽。也就是說，這十年，你只可能有這一個公司，而且你我上次簽的協(xié)議中也說得清清楚楚，你沒有權利為這些事而提出訴訟或仲裁。所以，對我來說，零風險。但對你來說，呵，這十年，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吧?！?/br>
    ☆、7-3

    袁苗沒想到他這么惡毒，揚眉笑了，“那諸總，您對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你會什么？”

    袁苗說的若無其事，“掃地、擦桌子吧?！?/br>
    諸一珩點頭，“那好，以后這一層的衛(wèi)生，都由你打掃?！痹谠甾D(zhuǎn)身要走的時候，他加了句，“對了，拿好電話。如果我打電話，再出現(xiàn)一分鐘以上打不通的，扣一天的薪水。”

    袁苗吭都沒吭，就出去了。

    袁苗先去11層找了秦一凡，和秦一凡說了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問秦一凡工具在哪兒，有什么要求。秦一凡很詫異，但也沒說什么，打了幾個電話，和她說，“已經(jīng)交待好了，您可以去三樓找物業(yè)管理部，會有人告訴你相關安排?！?/br>
    物業(yè)管理部安排了工作交接，一聽說有人接手，原來的保潔工就差沒直接說謝天謝地了，“你姓什么？袁？小袁，這可真不是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