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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你答應(yīng)我,永遠不忘記我教你的劍法?!?/br>白少情愣愣地看著她,華山下笑面如花的少女,和面前蒙著黑紗的司馬夫人重疊起來。她溫柔的聲音,無怨無恨的目光,像猛獸一樣撕咬著他的心,讓他的心血淋淋。「霓虹,霓虹,我騙了你,負了你,你為何還要這樣對我?」白少情露出像孩子一樣脆弱的表情,單膝跪在這個被他辜負的女人面前,仰頭深深地看著她。「我真想知道,到底情為何物?」「白少情,白三公子,白大盟主??!」方霓虹輕柔地低頭,對他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盖?,就是縱然拿人十惡不赦、害盡蒼生,我也要想著他,護著他,幫著他。」鋪天蓋地的冷暖酸辣,向白少情迎面襲來。年年月月,他浪蕩江湖,一宵盡歡,卻辜負了這么多真情。白少情身軀劇震,一把將方霓虹緊緊摟住,顫道:「我負了你,我對不起你,霓虹,只要你說一句,我從此都陪著你,用一生一世贖罪?!?/br>方霓虹眼眸濕潤,溫柔卻堅決地將他推開,搖頭道:「我不會跟你走。我是司馬夫人,我有多情林,還有瑞兒,司馬天雖死,他還是我的夫君。你負了我,他并沒有負我?!?/br>「霓虹……」「我有我的事,你還有你的事。你走吧!」方霓虹別過臉,沉聲道:「你再不走,就是存心害我?!?/br>白少情茫茫然站起來,悵然若失地抬步。方霓虹卻又低聲喚道:「少情……」白少情腳步一滯。身后的聲音溫柔動聽,帶著無限思量,千般不舍。「你……你不要再辜負別人了。還有,別忘了那套劍法?!?/br>白少情默默點頭,踱步良久,才掀開門簾。方霓虹趕到窗邊,看他縱身飛上亭頂,幾個起躍,消失在黑暗中。眼睜睜看他走出自己的世界,心中痛酸糾結(jié),一陣空蕩蕩。「娘?娘?」走廊上傳來司馬瑞的呼喚。方霓虹連忙抹干臉上淚痕,出房抱住司馬瑞,覺得剛才的天旋地轉(zhuǎn)已經(jīng)停了,懷中的身子軟軟暖暖,竟能給她無比的力量?!改镌谶@里,怎么還不睡?」「我睡不著。娘,你讀幾篇文章給瑞兒聽吧!興許聽了瑞兒就會想睡了?!?/br>旭日初升。整個江湖,充滿了斗志和激情。蝙蝠公子已死,正義教已失一大將,人人拍手稱快。只是封龍,哪個曾經(jīng)神話般受眾人敬仰的青衫、藍巾、碧綠劍,何在?少林寺依舊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里聚集著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物,那里有——白少情。「應(yīng)該稱勝追擊,一舉剿平正義教的老巢!」「不能再姑息養(yǎng)jian,此時不除封龍,更待何時?」「盟主一登位,江湖同道紛紛響應(yīng),以往畏懼正義教的人都敢開口說話了。虧得他們舉報,正義教江北分壇已剿破了?!?/br>「就是封龍的下落仍沒有消息。道長,攻破正義教的分壇,有沒有抓到幾個活口?」地極傷勢漸好,但臉色仍顯蒼白,搖頭道:「上次抓到一個分壇主,狡猾萬分,問他口供,竟信口雌黃,污蔑盟主是正義教的蝙蝠公子。」「死到臨頭還妄圖污蔑盟主清名,應(yīng)該千刀萬剮!」天毒陰森森笑道:「讓我來對付他,包管問出封龍老賊的下落?!?/br>地極道:「可惜,一時沒有看好,讓他自盡了?!?/br>「哼,只要盟主養(yǎng)好傷,再探知封龍下落……」又有人抬頭問:「盟主還在療傷?」「恩,看來上次對陣司馬繁,傷得不輕啊……」沉默突然地降臨。各人不說話,卻都轉(zhuǎn)著同樣的心思。身為弟子的蝙蝠公子司馬繁已經(jīng)這般厲害,那身為師傅的封龍,又該是怎樣的強橫?封龍做武林盟主的時候,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碧綠劍下走過百招。如今看來,那不過百招,還是封龍遮掩實力的結(jié)果。除了白少情,還有誰敢挑戰(zhàn)封龍?假如連新任盟主白少情也敗在封龍劍下,那么,還有誰能挑戰(zhàn)封龍?每個人,都在盼望白少情的傷勢盡快痊愈。白少情卻非常清楚,他一點內(nèi)傷也沒有。挨司馬繁那一掌,是在司馬繁功力散盡之后,和被不懂武功的粗漢打一掌一樣,毫無關(guān)系。他只是很累,說不出的倦意,繞著他,不離身的繞著他。謝絕眾人的提議更換到最大的獨立院落暫住,他還是選擇了本來住的那間廂房。白少情不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廂房。他已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一句吩咐下去,眾人如奉綸音,不敢有違。小莫委屈萬分,傷心地看著他,因為白少情這個命令竟然包括了他,他本以為自己應(yīng)該繼續(xù)在白少情療傷的時候護法。廂房附近沒有人走動,沒有人敢隨便打擾武林盟主療傷。寂靜的空氣讓人心煩意亂,白少情在房中靜坐片刻,就要出去,在附近緩緩踱了一圈。他負手在后,沉思著。旁人遠遠看了,都以為他在為武林大事憂心;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想,只是因為心煩意亂,才要走這么一圈。踱過一圈,他又總要迫不及待地跨進廂房。他不斷地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每一次跨上門階,都忍不住用明亮的眸子,盯著一點一點漸漸在眼前出現(xiàn)的廂房,掃視過廂房中的桌子、椅子、床。但封龍沒有坐在椅子上,他喝茶的杯子,沒有放在桌子上。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大模大樣,可恨地坐著,猶如坐在自家屋里;沒有悠悠自在地端著白少情的杯子,猶如端著自己的杯子。床上,也沒有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明亮的眸子暗淡下來。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不但封龍,就連水云兒、水月兒,也不見蹤影。第二十八章白少情不死心地來來回回,跨進房,跨出房。他總有種錯覺,覺得封龍就在身邊,看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封龍的唇邊應(yīng)是帶著笑意的,可恨、可惡的,以為算計了天下人的笑意。但又沒有不可一世的得意,只是云淡風清的,淡淡的一笑,似乎天下事于他,也不過是一場兒戲。他總有錯覺,仿佛每次一躺下,就感覺身側(cè)躺著一個火熱的身子。封龍會直起身子,帶笑的眸子盯著他。他定又使那些邪門歪道的迷藥,那些旁門左道的魔功。他總有錯覺,每次他一跨出這廂房,封龍就會出現(xiàn)在廂房里,隨意地走動,坐他的椅子,用他的杯子,睡在他的床上,隨意地擁著他的被子。可他每一回來,卻總免不了一陣失望。那不過是錯覺,真的是錯覺。眾人都在仰仗他。天極道長,地極道長,通智大師……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白大盟主,每次聽見封龍這個名字,都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