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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破橫天逆日功的三尺刀。趁喪母之悲,交歡之際,絕對不能想象到他會用計之時,先在體內(nèi)藏藥,后出刀傷人,確實高明。藥是難得的東海迷魂,刀是??藱M天逆日的三尺刀。難怪可以讓封龍上當(dāng)。「三尺刀……他什么時候弄到三尺刀?」封龍緩緩撿回衣裳,猶在沉吟?!鸽y道他竟能躲開我的眼線?」其中必有蹊蹺。他撫摸后腰上那道不淺,但也不夠狠心得刀痕。刀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尺刀上所帶的寒氣,正好能克制橫天逆日功。這樣一來,勢必影響修為,有一段時間要靜心養(yǎng)傷。他一生縱橫武林,從來沒有受過重傷,此刻內(nèi)力忽受損,實在不是滋味。「他不愿殺我,又怕我抓他。既然動了手,必定留有后招,讓我分身無暇?!寡壑芯夂鲩W,封龍臉色一變,沉聲道:「若我是他,應(yīng)會把我受傷的消息,告訴我最可怕的敵人。但他會告訴誰?他又怎知道誰是我最可怕的敵人?」他站在原地,閉目沉思,赫然睜開眼睛?!赶蚶浼t?若不是他,誰能隱瞞三尺刀的事情?」冷笑兩聲,眼睛炯炯有神掃視四方,腦子卻在急速運轉(zhuǎn)起來。猛一轉(zhuǎn)頭,看見地上入木三分的七個大字——你贏了,我也沒輸。一個精致的金色鈴鐺,開口已經(jīng)被人用內(nèi)力掐斷,帶著一點血跡,孤零零躺在「輸」字邊上,正是封龍親手戴在白少情身上的。封龍彎腰將鈴鐺撿起。鈴、鈴……鈴鐺晃動,清脆的聲音在林中傳開。他仰頭,含笑呼吸著早上的新鮮空氣,忽然皺眉,撫著胸口咳嗽兩聲。一滴鮮血,從唇角溢出,落在黃土中。你贏了,我也沒輸。我的蝙蝠兒,你又展開雙翼,要飛到何方?第十五章涼風(fēng)有信,秋月無邊。山中的九里香,已經(jīng)謝了。不知母親的墳頭,是否已經(jīng)覆上秋草,妝點哀思。窗外歸心似箭的行人匆匆趕路。馬和騾子勞累了一天,和人一樣都戴上疲倦的神色,帶著東西緩緩挪動腳步,偶爾和趕路的主人鬧點騾子脾氣,挨上一兩下不輕不重的鞭子后,又都老實了。窗子很簡單,是最普通的木框子,上面的雕刻是后面巷子里的霍老三做的。霍老三做了一輩子木匠,刻花還是這般不上不下的功夫,難怪到現(xiàn)在也沒有娶到老婆。窗臺上很干凈,什么雜物也沒有,不像別家掛著一串串火紅的辣椒或是金黃色的玉米。只有一盆花放在上面。秋天到了,那花不但沒花,連葉子也開始有點發(fā)黃。「白大夫,又在看你的九里香?」簾子一掀,從門外溜進(jìn)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眼睛烏溜溜亂轉(zhuǎn),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定的個性。鼻子挺直,顯出幾分倔強來。一進(jìn)門,就對著窗前的男子叫喚:「都秋天了,它哪里還香得起來?嘿嘿,我可給你帶了真正香的東西來?!顾咽掷锏臇|西,獻(xiàn)寶似的在男子面前晃了晃。年輕男子長著一張平凡的臉,卻有一雙極不平凡的眼睛,像一塊有磁力的黑寶石,深邃不可知道底細(xì),在稍不注意的時候,會忽然光彩四溢,攝動人心。他似乎很喜歡黑色,穿著簡單的黑衣,足上著一雙黑鞋,屋子里的擺設(shè),也多為黑色。一屋子黑色,倒將窗臺上那盆被主人精心照顧,開始有點秋色的九里香,襯托得喜慶熠熠。瞧見青年手里的東西,男子搖頭,「阿東,又偷人家的狗了?」「嘿嘿,秋天到了,當(dāng)然要進(jìn)補。你是大夫,一定有點好藥材,借我一點燉在狗rou里可行?」阿東擠眉道:「等我燉好了,送你一碗。我弄狗rou可是這十八里鄉(xiāng)有名的?!?/br>「不用給我了,都送給隔壁花花的娘吧!花花的娘一聞你的狗rou就樂不可支,準(zhǔn)有一天會為了狗rou,把花花嫁給你?!钩练€(wěn)的嗓音里帶上一絲淡淡的調(diào)侃,讓人心里發(fā)癢。男子輕輕笑了兩聲,隨即仿佛想起要保持行醫(yī)者的嚴(yán)肅,又將剛剛泛起的一點笑容隱藏了去。阿東撓撓頭,「還是白大夫最清楚我的心事。唉,我真不明白,花花怎么就不像她娘一樣喜歡吃狗rou呢?」他看著這到了十八里鄉(xiāng)已經(jīng)兩年的白大夫。認(rèn)識這個不愛說話的人已經(jīng)兩年,極少見他開懷大笑,仿佛總有解不開的心事藏在心里。讀書人就是這樣,老喜歡憂愁,最糟糕的是,偏偏花花最喜歡這些憂愁感慨。幸虧,白大夫看起來并沒有對花花有什么意思。“白大夫,問你個事,”把打昏的狗往地上一放,阿東蹭上來:“你上次在院子里嘀咕的那些好聽的話,可以教我嗎?”“好聽的話?”“就是你教花花的那些話啊,什么你看薄襯香綿,似仙云輕又軟。昔在黃金殿,小步無人見……”他從不讀書,記性卻很好,將躲在墻外偷聽到的詞兒全記了下來:“花花學(xué)了回去,天天在家里嘮叨要接著學(xué)。白大夫,求你教了我,讓我教花花去?!?/br>白少情失笑:“你想學(xué)?”“當(dāng)然?!?/br>他站起來,雙手負(fù)在身后,目光驀然轉(zhuǎn)到窗臺上的花,不知想起什么,怔了片刻。“白大夫?”他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隨后笑容一斂,視線移往窗外,對著街上漸漸稀疏的路人,幽幽唱道:“你看薄襯香綿,似仙云輕又軟。昔在黃金殿,小步無人見。憐今日酒爐邊,攜展等閑。你看鎖翠勾紅,花葉猶自工;不見雙跌瑩,一只留孤鳳;空流落,恨何窮,傾國傾城,幻影成何用?莫對殘絲憶舊蹤,須信繁華逐曉風(fēng)?!币羯练€(wěn),唱腔圓正,一股清清幽幽的寂寞孤單,從歌聲中隱隱透出,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輕輕卷走。連阿東這從不聽曲子的人,也目瞪口呆,安靜無聲。白少情唱了一點,很快停下。阿東剛想跳起來鼓掌,厚重的粗布簾子忽然又被人風(fēng)一樣掀起。“怎么不唱了?”花花身上穿著娘剛剛打過補丁的花棉衣進(jìn)來,看見白少情,露出牙齒笑道:“白大夫,你上次正教到我這呢,快教我下面的。”阿東一見花花,臉上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立即去了一半,換上年輕人特有的興奮,擺手道:“教不得,教不得。”花花一瞪眼:“為什么?”阿東立即閉嘴,嘿嘿傻笑起來:“瞧,我又弄了東西孝敬大娘?!北淮蚧璧墓穭訌椧幌?,阿東連忙抓起放在門邊的棒子,瞧準(zhǔn)狗頭,力道恰好的敲一下。狗悲鳴一聲,又昏了過去。“嘖嘖,你這手打暈狗的功夫,只怕丐幫的人都比不上了?!卑咨偾檩p輕道。“真的?”阿東眼睛發(fā)亮,一談到江湖,他比誰都興奮,說書先生口里的江湖,有劍,有寶藏,有花不完的銀票,還有各種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