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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捂住面孔,她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有哭。蕭真嘆了聲:“情深緣淺,一世浮塵?!憋L(fēng)雪晴呆坐了一會,已緩了過來。這結(jié)果她已在心里想了無數(shù)次。若非他已故去,又怎麼會不來搭救自己。今日一朝證實(shí),只覺活著再無半點(diǎn)生趣。蕭真道:“夫人。”風(fēng)雪晴抬頭看他,淡然道:“真人請勿叫我夫人,我不是左全的夫人。我是謝家未過門的妻子,要嫁也只嫁謝鴻紳的牌位?!笔捳嫱怂谎?,風(fēng)雪晴覺被他直看到心里去,所有的念頭都無所遁形。蕭真道:“左全野心不小,為人倒也過得去……”風(fēng)雪晴搖了搖頭道:“他待我很好,我也不想找他復(fù)仇?!鳖D了一頓道:“真人看得破我的心思,我也不瞞真人。蘇慕云迫我入京,我若不從,便要加害紳哥。紳哥即已亡故,我定要?dú)⒘舜巳??!笔捳娴溃骸八杂兴膱?bào)應(yīng),你又何苦為了他惹來罪孽。”風(fēng)雪晴道:“我今天跟真人說這番話,是盼真人帶我離開京城。真人若是不肯答應(yīng),雪晴也終有辦法復(fù)仇,只怕連累的人就要多了。”她聽聞謝鴻紳已死,顧慮全無。蕭真道:“罷了,我既聽到了,可也沒有辦法不管。”風(fēng)雪晴心中感激,還未說什麼。馬車外傳來駕車人的慘呼。車身微微晃動,蕭真提著風(fēng)雪晴,竟自散落的車頂上飛了出去。風(fēng)雪晴看下面兩輛馬車撞在一起,車身歪斜。車夫倒在一邊,那自車窗里落出一半的女子,竟然穿著和自己一樣的衣裙。蕭真的聲音傳來:“那車夫沒事?!憋L(fēng)雪晴迷糊的聽著,覺困意涌來,竟睡了過去。魏紫睜開眼睛,房內(nèi)溫暖如春。胡曉棠歡呼一聲道:“你醒了?!?/br>把魏紫抱起來,親了一下。魏紫看了他一會,不可置信的道:“小狐貍?”胡曉棠扁了扁嘴道:“難道我沒有名字?!蔽鹤蠌氐浊逍蚜?,驚慌的叫了一聲。急道:“蘇慕卉蘇慕卉?!焙鷷蕴奈溃骸敖惺颤N,在你旁邊。”魏紫回頭去看,蘇慕卉躺在床里,眼睛深陷下去,魏紫掙開胡曉棠,爬到蘇慕卉身上,抱緊了他,才松了一口氣。胡曉棠道:“喂,你別壓著他,他內(nèi)傷很重?!?/br>魏紫道:“什麼?”胡曉棠道:“你愿意壓就壓好了?!蔽鹤线t疑的坐起來。伸手去撫蘇慕卉緊緊合著的眼睛。叫了他幾聲,蘇慕卉靜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魏紫害怕了,推了推他,顫聲道:“蘇慕卉、蘇慕卉?!焙鷷蕴募钡溃骸澳銊e推他啊?!鄙先ダ氖?。魏紫抱住蘇慕卉縮到床角去,胡曉棠看他發(fā)抖,似被嚇的怕了。忙站開些道:“是我,是我,小狐貍?!?/br>魏紫抱緊蘇慕卉,頭發(fā)散亂的批下來,露出衣袖的一段手臂上全是青紫。胡曉棠心里難受的要命,哇的一聲哭了。魏紫低頭去親蘇慕卉,把頭依在蘇慕卉身上。胡曉棠哭著跑了出去。才出門幾步,眼前光芒閃爍,現(xiàn)出兩個人來。他向后退了一步,做出戒備神情。那是一個中年的道人與一位美貌女子。蕭真看見他道:“小狐貍,出來做什么?!焙鷷蕴泥僮斓溃骸澳阍趺粗牢沂呛?。”蕭真輕笑了下,胡曉棠覺面前之人帶著無盡的飄逸之感,不由看的癡了,出神道:“你真好看,像懸崖上的青松白云?!笔捳媸Φ溃骸昂锰鸬囊粡堊臁!敝革L(fēng)雪晴道:“去招呼風(fēng)姑娘,先不要進(jìn)來。”胡曉棠不由自主的依他的吩咐,過去招呼驚魂未定的風(fēng)雪晴。蕭真進(jìn)屋時,魏紫側(cè)身躺在蘇慕卉旁邊,手緊握著蘇慕卉的手。聽見聲音,坐了起來。蕭真走過去,魏紫看他身上的道袍,驚叫了一聲,伸手去抱蘇慕卉。蕭真柔聲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傷你?!蔽鹤系溃骸澳泸_人。”蕭真道:“你不松手,蘇慕卉便要死了?!蔽鹤线t疑的想了一會,眼前人與那些兇神惡煞的道士看起來的確不同,猶豫道:“你是誰。”蕭真道:“我是蘇慕卉的師父。”微抬了抬手道:“你累了,先睡一覺吧?!蔽鹤嫌X他的聲音落在說不分明的地方,似乎很多年前迷糊著不知外物時的混沌境界一樣溫暖柔軟,迷糊著閉上眼睛。蕭真自懷中取了個翠色玉瓶,將其中的丹丸倒出喂給蘇慕卉。輕嘆了口氣。窗外星光閃爍,蕭真站在窗邊,漸漸物我兩忘。蘇慕卉午夜醒過來,看見魏紫,幾疑是夢。蕭真道:“卉兒。”蘇慕卉抬頭看見師父,忙下床來跪在地上。蕭真嘆了口氣道:“起來吧。”蘇慕卉道:“師父怎么來了?!笔捳娴溃骸澳悴辉肝抑?,為了一個花妖去惹這樣的亂子?!碧K慕卉沒有出聲。蕭真道:“我這些天抽不開身,才回來便幾乎晚了一步。”蘇慕卉道:“師父遇到什么事。”蕭真過去和他坐下。才道:“年輕時的孽緣,師父便是你的前車之鑒?!碧K慕卉心虛未答。蕭真正色道:“卉兒,還不去取回你的真元?!碧K慕卉轉(zhuǎn)頭去看魏紫,修長的眉緊緊蹙著,臉上的淚痕未干。衣袍松松的穿在身上。黯然道:“魏紫根基被損,我若取回真元,他便活不成了?!笔捳娴溃骸盎軆?,你的仙緣并非自天而來,是你七世修行的造化。難道要為了一個花妖,便毀了累世之功。”說到后來,語氣已頗嚴(yán)肅。蘇慕卉大汗淋漓,半晌道:“師父,我決計(jì)不能不管?!笔捳娴溃骸叭粑夷芰钏H悦兀@花妖已染了戾氣,你與他在一起,大是不妥?!碧K慕卉心中天人交戰(zhàn),良久道:“師父,是我害了他。我決不離開他?!笔捳娴溃骸澳銓λ⒕?,只要彌補(bǔ)了他的虧損,也就……”蘇慕卉搖了搖頭,決然道:“我是喜歡他?!鳖D了一頓,聲音轉(zhuǎn)為低柔“魏紫對我恩深義重,可縱然不是這樣,我也愿意陪著他,看見他難過我便難過。看見他開心我便開心。”蕭真微微嘆息一聲道:“紳園的主人謝鴻紳含冤病死,他的未婚妻風(fēng)雪晴被你大哥獻(xiàn)給了左全。”蘇慕卉不知師父維和忽然談起此事,聽到最后一句,啊了一聲。世人無不希望自己親近之人是良善之輩。魏紫之事,已令他痛斷肝腸。如今聽師父又說此事,想起風(fēng)雪晴對蘇家的深惡痛絕,自是不會冤枉了蘇慕云半分。蕭真道:“你大哥有此劣行,卻并非沒有補(bǔ)救之法。”蘇慕卉道:“什么方法?!笔捳娴溃骸爸x鴻紳仍有魂魄。雖無軀殼,可借助靈氣之體復(fù)活。魏紫的根基雖損,真身在紫云盒內(nèi),卻是好的。”昔年哪吒以此法復(fù)活,實(shí)是道家的神妙法門。蘇慕卉震了一下,脫口道:“不?!笔捳娴溃骸拔乙褜L(fēng)雪晴帶了回來。她才知道謝鴻紳的消息,目前不過想找你大哥一人為難??伤莻€弱智女流,若是尋不到你大哥的晦氣,必定會利用左全來報(bào)此仇,屆時連累的人必然不少,你大哥的罪孽便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