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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姑蘇送來的這百二十個漢子并沒經(jīng)歷過海戰(zhàn),當(dāng)然,陸戰(zhàn)也不曾有過。林瑜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他們手里的新式燧發(fā)槍,以及充足的彈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漢子大多數(shù)都是姑蘇本地出身,都不暈船。也經(jīng)過一定的水面作戰(zhàn)的訓(xùn)練,只是少少幾次,聊做安慰。 大海和內(nèi)河的差距太大,并不是些許幾次訓(xùn)練能彌補地過來。 所以,只要能和東番達成一定的同盟,他就能將這一次有可能的損失降到最小。 再次之前,必須先確定一下如今釣魚臺上的情況到底如何了,林瑜在腦海中的海域圖上那個島嶼群的位置劃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第72章 建寧府這一回的大比放榜氣氛不必從前。 中了的固然狂喜,但是在大街小巷都議論著隔壁福寧州的倭寇之亂的時候, 就算是一大喜事也只能躲在房間里頭偷偷高興。 特別是那些福寧州甚至于就是壽寧縣來的生員, 可謂是人心惶惶了。 現(xiàn)在的讀書人五體不勤的多,像聶桓這樣日日聞雞起舞的已經(jīng)是異類。也許是偶像效應(yīng), 在聽他說過他們的林知府?dāng)?shù)十年早起練武, 從未有一日懈怠之后, 這個院子里的秀才舉子們也跟著聶桓開始鍛煉起來。 還別說, 一開始的確吃力, 過了一段日子之后, 不敢說身輕體健,至少那些個身板纖弱的書生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一些健康的紅潤來。 用聶桓的話說,就算倭寇來襲, 最起碼能跑得過其他的書生了。 “聶兄快別玩笑了?!逼渲畜w格最好的一個,拿過熱巾帕擦了擦滿是汗的頭臉脖子, 道,“區(qū)區(qū)倭寇, 怎么能跑進建寧府來?!?/br> 邊上的讀書人紛紛點頭,很是贊同的模樣, 只是剛結(jié)束的他們實在是沒有余力去反駁聶桓的嘲笑。 要真是區(qū)區(qū)倭寇,可沒這么大的膽子窩在壽寧縣里頭不出來,難道不該是搶夠了就逃之夭夭么?聶桓笑了一聲, 也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嚇他們。再說了, 后面的那一句話他也是同意的,“這話很是, 總督已經(jīng)領(lǐng)軍開赴壽寧,怕是不日就攻克了?!?/br> 說起這個來,剛經(jīng)歷過一場□□的興化府人顯然很有話說,道:“之前王將軍攻城,據(jù)說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 “不是據(jù)說,就是只有一晚。”他們都是親身經(jīng)歷了這樣的一場災(zāi)難,就算一直龜縮在家中沒有出去,但是一些消息還是知道的。特別是說話的這個家門之前還站過巡邏的兵士,“之前還城門緊閉,一覺醒來,王將軍和林知府就進來了?!?/br> “不過,我聽鄉(xiāng)下的親戚說,王將軍早就圍住了興化府府城,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攻城。”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道,“好像還是林知府來了之后這才勸了攻城的?!?/br> 聽見這話的眾人想起了之前興化府的大疫,知府不作為放任他們生死,自己一病去了了事之時的絕望。那時候的他們哪里還能想象得到,如今他們還能好端端地站在建寧府參加大比。無論中了沒中,至少好好的活了下來。 在座的幾位都是幸運兒,自己活了下來,家里也沒有直系長輩去世,身上沒有孝,這才能夠前來考試。幾人對視一眼,眼中是深深地慶幸。 聶桓卻皺了皺眉,這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當(dāng)初王子騰的大軍駐扎在外,還是有過路的鄉(xiāng)人看見。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就算沒人知道王子騰到底在府城之外到底駐扎了多長時間,流言還是傳了出來。 “噤聲?!痹谝辉鹤拥募澎o中,他淡淡地道,“無論當(dāng)初如何,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再說下去,只會給林知府帶去麻煩。” 眾人面面相覷,齊齊地應(yīng)了一聲。 聶桓點點頭,他是比較冷靜的也比較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人云亦云的人。當(dāng)初的事情在興化府城門甫開,允許內(nèi)外走動之后,他特地出城打聽過王子騰大軍來興化的時間。也在府衙做事的時候找過林瑜臨危受命接任興化府知府的吏部公文,得出了一好一壞兩個結(jié)論。 林瑜的確如他的大哥說得那樣是個好官,他從京城趕過來的時間已經(jīng)縮短到了極限??梢哉f,這一路他一個明顯大家出生的公子,過得日子絕對不算好。 而王子騰也的確拖延了時間。只不知,是他自己的決定,還是來自上面的命令。 從本心而言,他更想相信是王子騰愛惜兵士的性命,畢竟是大疫之地。但是,這些兵士他也知道的,都是挑了得過天花的人,就算會因此良莠不齊,但是卻不會有得疫病之憂。 那么,到底為什么王子騰圍城不攻,這個答案也就不難得出了。 他看向壽寧縣的方向,心里嘆了一聲,只可惜世上只有一個林瑜林懷瑾。 鄭家在興化的探子顯然沒有全部折進接連兩次的災(zāi)禍之中,在丑牛特地盯著之后,那線人快就暴露了身份而不自知。這個人還是興化府一個挺有善名的富戶,平日里要有什么,造橋修路、布膳施粥是常有的事。許是常做好事,這家人并沒有什么折損。之前林瑜要求以著捐贈的名義,提高商稅的時候,這一家也二話不說就抬了銀子來。 聽上去像是挺低調(diào)、講究陰司報應(yīng)的一家人,沒想到是東番的線人。 不過林瑜也沒準備將他們怎么樣,盯著也就是了。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現(xiàn)在釣魚臺的境況,以及那個鄭家大少爺如何了。 壽寧縣的現(xiàn)在的情況不得而知,林瑜手邊可以打得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按照鄭翼和田師爺?shù)恼f法,已經(jīng)有人前往福寧州去接應(yīng)大少爺,到時候再來興化會和,直接回東番。 不過,田師爺這一次被林瑜這么一嚇,是不是再選擇興化會和還能難說。 他照舊待在雨亭之中,興化府獨處南方,京城那邊已經(jīng)開始穿夾衣的時節(jié),這里依舊日曬炎炎。巨大的水車還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著,給一亭的人帶來清涼。 愛德華前些日子跑去泉州,據(jù)說是拜訪一個老朋友去了。林瑜搖搖頭,還說要攢錢呢,這外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風(fēng)起還真不是近現(xiàn)代才開始的。 當(dāng)然,也有林瑜開得薪水比較豐厚的緣故。 等常子蘭應(yīng)召前來的時候,就見林瑜披著氅衣,手里拿著一卷書,看著的樣子,聽見他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道:“坐。” 常子蘭忐忑不安的坐下了,昨晚他本來想跟著林知府一道去和那些人見面的,但是卻被林瑜給拒絕了。他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生怕有個萬一。這真要是東番來人,他可記得之前老爺?shù)母嬲],最好不要和東面的人扯上關(guān)系。 卻不知,林瑜自己去和那些人談了些什么。 就見林瑜拿過一枚書簽夾在自己看的那一頁,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