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dāng)有什么好不成？

    反倒是張老太太生怕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才出主意，先娶進來，做女兒養(yǎng)著，好歹還有一條活路。

    所以說，他是真是很討厭這個時代，尤其這種時候。

    第44章

    “大爺。”跟來的白術(shù)在外頭敲門。

    林瑜頭也不抬：“進來。”白術(shù)從來都不是看不清情況的人，既然她不顧里頭正在談事會打攪, 應(yīng)該是有更要緊的要稟報。

    白術(shù)低眉順眼的進了屋, 湊在林瑜耳邊低低說了些什么。

    林瑜聽了一挑眉道：“消息怎么漏出去的？”也太快了些。見張大舅看過來, 他止住了想說什么的白術(shù), 吩咐道，“正好，都在這里，你把你剛才收到的消息說一下吧！”

    白術(shù)面對兩位舅老爺，福了福身, 然后按著林瑜的吩咐，略略提高了聲音道：“秦姑娘立下重誓, 發(fā)誓不嫁小舅老爺，并自己絞了頭發(fā), 跑到了城外的玄墓番香寺出家去！”

    張晗抖了下唇瓣，道：“她竟這般剛烈！”

    林瑜哼道：“現(xiàn)在便是你想娶, 人家好姑娘也不愿意嫁給你?！庇謫栔仔g(shù)，“這事多少人知道了？”

    白術(shù)低頭回道：“除了秦家人, 暫時還沒有傳出去?！彼麄冎? 還是黃石按著林瑜的吩咐，稍微注意了一下那邊的動向，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姑娘自己跑了出來。

    為防她被那些黑心人牙子給拐了, 黃石還點了人好生跟著, 生怕她跑到那些個藏污納垢的庵堂里頭去。哪曉得這姑娘還挺有主意, 知道換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偷偷將自己扮丑了，往玄墓番香寺里跑。

    這玄墓番香寺的名頭并不十分的響亮，林瑜知道還是因著這名字太奇怪了一些，后來還是老太妃留給他的人手力原本寒山寺的知客僧、如今已經(jīng)升上方丈的那位告知他，里頭是正經(jīng)庵堂，有一個極精演先天神數(shù)的靜怡師傅。

    這個師傅本事不小，知道的人卻不多。但是說起她的徒弟林瑜心中便了然了。

    欲潔何曾潔的妙玉。

    也不知秦姑娘怎么知道的蟠香寺，但是地支見她往哪里跑，倒是不用費心再想辦法不著痕跡的送她去正經(jīng)清修的庵堂。無論她最終是不是要出家，去了蟠香寺總歸不會出事。

    不過從林瑜拎著張晗回姑蘇不過才一天的時間，秦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叫原本沒什么聲音的姑娘居然做出這樣的選擇。

    按理來說，既然張晗給找回來了，按照時下人的想法，秦姑娘既然不用再抱著排位結(jié)親，也算得上是圓滿。怎么，突然就鬧了這么一出？

    “小舅在老太太院里說得話叫人給漏出去了？”也不怪林瑜會這般懷疑，如果這是林家，他自然有信心不會有人將內(nèi)宅的一言一行給說出去。但是這是張家，一時不慎，并非不可能。

    張大舅聽了，走兩步叫外頭小廝去里頭將這事告知主母李氏：“慢慢地說，萬萬莫叫老太太聽見了一絲風(fēng)聲?！碑吘箯埨咸钦娴暮芟矚g秦家姑娘，即便她的父親是這樣一個人也愿意娶她進門。現(xiàn)在看來，還是老太太的眼光好，看得準。

    “行了，別在地上跪著了，反正這親是成不了了?！绷骤炝艘粡埖首幼讼聛?，反而沒了那股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張晗悶悶地起身，手一翻，身上的繩子就掉了下來，往邊上的椅子里一坐，默默無語。

    張大舅交代了外頭的小廝之后回來，看到自己這個當(dāng)做兒子關(guān)照大的弟弟一臉沉悶，不由得冷哼道：“你不是不想成親嗎，如今稱心如意了怎么反而不高興了？”

    張晗低著頭，也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滋味，第一次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半晌，李氏遣人來回說，外頭嚼舌根的婆子已經(jīng)找到了。

    “那秦姑娘的母親愛女心切，買通了張府的婆子只為聽個聲氣。哪知道小舅老爺回來后并不愿成親，那婆子為了賞錢按耐不住聽了半拉的話就跑去與那邊說，沒想到反叫秦姑娘聽了去，悄沒聲地就自己絞了頭發(fā)，留了封信就跑了?！蓖瑫r，黃石那邊的消息也傳了過來，將秦府上發(fā)生了什么給打聽清楚了，“如今秦姑娘的父親已經(jīng)氣得要斷絕父女關(guān)系，母親因著攔不住他已經(jīng)急暈了過去?！?/br>
    聽完了外頭的回說，林瑜拂袖起身，道：“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老太太那邊我去說?！彼庾吡藘刹?，留下空間交給張大舅收拾自己的弟弟。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道，“論理，沒有外甥教訓(xùn)舅舅的，但是，這個姑娘的一輩子是叫你的任性給毀了的。”

    出了門，林瑜瞧著昏暗的天氣，嘆了口氣，對著身后的白術(shù)道：“我現(xiàn)在是覺得你不嫁人真的還挺好的?！?/br>
    白術(shù)撫了撫自己已經(jīng)梳成婦人樣的發(fā)式，道：“秦姑娘和奴奴還是不一樣的，奴奴有幸遇上了大爺，這都是命?！?/br>
    林瑜聽了，低低地嗤道：“命？我最不信的就是這東西?！?/br>
    來到老太太的房里，林瑜拉著她的手，緩緩地將事情給說了。老太太沉默了良久，方老淚縱橫道：“是我沒教好晗兒這孩子?！彼プ∽约阂呀?jīng)長成少年模樣的外甥道，“那是個好姑娘，就這么叫毀了?！?/br>
    林瑜安撫地拍拍她，示意邊上的半夏上前與老太太拭淚，哄道：“不怕，有外孫呢，保管叫她一生無憂。”

    好不容易哄好了老太太，林瑜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心道，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本應(yīng)該安享晚年的時候，偏偏還要為兒孫憂心。便是他也沒好到哪里去，或者說，老太太最擔(dān)憂便是他了。哪怕這一回他得了個解元，也沒真正解開她的不安。

    “老人家心不盲?。　眹@了口氣，林瑜對身邊的白術(shù)道，“和黃石說一聲，安排一下我要見秦姑娘一面?！?/br>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還是想想怎么收拾后續(xù)吧！

    想要見秦姑娘并不難，似乎玄墓蟠香寺的師太并沒有給她梯度出家，只是暫時收留著她。寒山寺方丈出面之后，里頭就有一個年紀很大的師太愿意帶著秦姑娘在蟠香寺之外的茅草亭里頭與林瑜見一面。

    也是看在林瑜如今年紀還小的份上。

    不過，林瑜也沒想到，跟在那個老師太的袍子后邊，還有一個留發(fā)扎著揪揪，卻穿著小小的道袍十來歲的小姑娘。這非僧非道的打扮，便是妙玉吧！他也不過看了一眼，就與老師太合十道：“謝師太寬容?！?/br>
    那師太并不受禮，一側(cè)身避開，道：“施主言重了?！闭f著微闔了眼，并不關(guān)心他們會說什么的模樣。

    林瑜的目光停留在面目平和的秦姑娘身上，道：“姑蘇林瑜，見過秦姑娘?！?/br>
    秦姑娘難掩驚訝地看著眼前鐘靈毓秀的小公子，想了一會子才想起來林瑜是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