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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你這萬年不出門的居然出門來游玩,更有眼尖的把你這畫舫給認(rèn)出來了?!闭f起來,就叫他牙癢癢,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人多口雜的,他也沒多說,林瑜也只是一點頭,道一聲知道便罷了。 那久居大安宮的,正是如今的太上皇。他在位期間就三下江南過,如今便是再來一次,林瑜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林如海也與他說過這件事,不過也只是停留在聽說的層面,正式的旨意都還沒有下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有八分準(zhǔn)了。 只是,兩個皇子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實在是蹊蹺,身邊還有一個甄家的人,須知甄家一向是太上皇的嫡系,還和原太子脫不開關(guān)系,和當(dāng)今圣上可不怎么搭邊。如今這般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是為了什么?林瑜一邊走一邊想,卻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 果然層次不到的話,收集來的信息就不足以得出結(jié)論,現(xiàn)階段還是盡快科考上去的好。 一行四人往著船艙樓上走去,這種花船頂樓都是給客人暫宿的廂房,真正的作用也就不問可知了。真正待客的地方都在第一、第二層,樓層越高,自然客人的身份更重。 林瑜他們自邊上的樓梯拾階而上,有那眼尖的看見了,就訝道:“竟是他,他不是出了名的不愛來這樣的場合嗎?” “你說哪個……哦,他啊,再這么不愛交際,今天場面這般大少不得還是要走一走的吧?”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押了一口茶,把臉藏在茶杯后道,“不過,這張臉可真是……” 他同伴忙踹他一腳,道:“還沒喝酒呢,滿嘴胡吣什么,叫人聽見有你好果子吃?!?/br> 那書生不以為然道:“怕什么,他也就面子上看著好看了,也不過是林鹽政的堂侄,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嫡親的?!?/br> “誰不知道他是堂侄呢,只是架不住林鹽政一直帶著他,顯見地愛重?!彼檎f著,心道,就算不是這般,人家也是一屆案首,哪里是他們這群整日斗雞走狗的商戶子弟可以得罪的?真是讀了兩天書就抖起來了,想著以后須得離這個沒眼色那遠(yuǎn)些。 這樣的對話自林瑜出現(xiàn)之后就沒有少過,見他經(jīng)過,大堂里少不得響起各色議論的聲音。林瑜早就慣了的,身邊一個榮國府的嫡子嫡孫,一個當(dāng)?shù)負(fù)P州知府之子,一個學(xué)政嫡孫,對這些背后的議論更是泰然處之。 剛上了樓,還沒走到門前呢,就已經(jīng)聽得到門后嬉笑的聲音。守在門外的兩個未留頭的小廝見了他們,忙矮身推開門。 里頭每人面前設(shè)一長條案幾,并無座,地上鋪著織金繡緞的綿軟坐墊,眾人便盤坐其上。另有服侍的美姬,軟軟地靠在案幾邊,與公子斟酒笑談。 林瑜一眼看過去,大多都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揚州本地的公子哥,那么上首三個便是茅紋口中的葉公子并甄公子了。 亦幀即化名葉三的葉赫那拉氏·亦幀在看見對面款步走來的四人時,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攬著美姬的手,坐直了身子。 茅紋笑道:“這便是京城來的葉三公子,這位葉四公子?!彼疽馊~三公子邊上的冷面青年,又指著一個錦繡公子道,“這人你沒見過,乃是金陵甄家二公子。” 那葉三便笑道:“你不必說,我知道他?!闭f著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瑜,對著葉四說,“果真是江南林郎,皎皎如朗月,可把這一屋子的人都給比下去了?!?/br> 又問林瑜可有字,聽林瑜笑言無字,便道:“也是,你還小呢,我大一些,便叫你一聲瑜哥兒吧?”說著,叫張羅著叫他坐在自己身邊。 茅紋最怕這個,若單純欣賞倒罷了,可誰知道這些皇族中人是個什么心思呢!忙道都已經(jīng)備好了,再挪動也不方便,實在驚擾云云。 葉三公子便遺憾地道一聲也罷了。茅紋這才松一口氣,拉著林瑜在自己身邊坐下。 另一邊,賈璉不意竟遇上了兩個皇子,還有賈家的老親甄家的公子,招呼過之后,便在甄二公子的下首坐了。他們雖不認(rèn)識,卻也算得上互相聞名已久,彼此問候一番倒也有話可聊。 林瑜瞅一眼地上,在美姬的服侍下脫了靴,扶案正坐,另有一身段容貌皆不俗的娘子上前來服侍。只是她見這個小公子雖嘴角帶笑,但是一舉一動皆嚴(yán)謹(jǐn)自持的樣子,便不敢如別人一般靠上去,也端正地跪坐好,照顧吃酒挾菜罷了。 一邊的茅紋見了,不由得渾身一僵,少不得悄悄地將自己盤得舒舒服服的腿塞到屁股下面去。陪侍的歌姬見了,悄悄抬了袖子,遮住了翹起的嘴角。 林瑜端了酒杯,只拿在手里看杯子上的花紋,側(cè)頭悄悄地問茅紋:“什么江南林郎,我怎么不知道?!?/br> “弟弟喲,你真是讀書讀傻了?!币娏骤げ[起眼睛大有威脅之意,他忙擺手道,“這不是一干好事者傳出來的么,一開始還只是在揚州之內(nèi)說著,看樣子現(xiàn)在外頭也都知道了?!?/br> 見林瑜容色淡淡,不怎么高興的樣子,茅紋笑道:“你又是院試案首,信不信等你中了秋闈,名聲能傳到京城去?!鳖D了一下,他偷眼看了看上首倆兄弟,壓低了聲音道,“只怕都不用等秋闈了?!?/br> 林瑜睨他一眼,道:“什么好事不成?” 他前一段時間真是忙昏了頭,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外界傳些什么,辰子那邊也沒有稟報,看來應(yīng)該還只在上層以及讀書人的圈子里流傳,暫時還沒傳得人盡皆知。 “也不是什么壞事?!泵┘y小聲笑道,“你又不是衛(wèi)玠,且看不死?!?/br> 上首的葉三公子見了,便笑道:“你們兩個說什么小話呢,只管把我們都給拋在一邊。” 茅紋如此這般地說了,那葉三公子打趣道:“瑜哥兒這便羞了,等日后金榜題名跨馬游街之時可怎么辦呢?怕是香帕子都能把你淹了去。” 林瑜謝道:“借三公子吉言?!毕肓讼?,他認(rèn)真道,“若有幸有那一天,小生便秉明圣上,求一塊帕子遮羞吧!” 聽著這一席話,在座的掌不住都笑了,連那叫人親近不起來的四公子也略略地勾了勾唇角,三公子更是開懷大笑道:“真真是個妙人?!庇值?,“我見你小小年紀(jì)就這般自持還當(dāng)是四弟一般,是個冷面書生呢,誰知竟不是?!?/br> 那四公子對著打趣自己的三哥無奈地?fù)u搖頭:“三哥!” 花船漸漸地調(diào)整好了角度,正對著湖邊臨時搭建起來的戲臺。便有小廝一層層地將戲本子遞上前來,有請貴客們點了,再叫小戲子們扮將起來。 戲本子到了楊于庭手里,他父親是揚州知府,原也是他做東,只是茅紋一向與他好,又更長于這些事,他就不大顯出來。 楊于庭捧了,奉與上頭三公子,三公子轉(zhuǎn)頭遞給四公子:“四弟?” 四公子也不推脫,拿了來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