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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風(fēng)范呢,怨不得我疼他。”又道,“外祖母早就備好了,哪能教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拿出來,快自己留著?!?/br> 林瑜不在意道:“這有什么,不過一方硯臺罷了?!钡降捉徐`芝加上了。 老太太見他堅持,也不拒絕,只是對著孫氏笑道:“我常說,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不敢說什么富貴人家,但這點東西還是不差的。最要緊的就是這一個禮字,要不然,就是攢了金滿箱銀滿箱,也不過落下銅臭二字罷了。”一席話,說得林瑜那三舅母臉色一陣青白,只是再沒人理她。 “怪道說禮出大家呢,哥兒書香世家出身,就是拿個束脩都比我巴巴地找什么金錠子銀錠子更好看些?!睂O氏忙忙地接口道,她娘家也是生意人,從本家那里拿一些鹽引,販官鹽為生。比不得本家大鹽商,但在這個家也是豪富的主。 底下登時順著這的話頭,不絕口地贊起來。張老太太看都不看那臉色難看的吳氏,這個三兒媳難聽的話多了,她都計較不過來。只是見幾個孫輩頗有些坐不住的樣子,又怕懷里的林瑜年小皮薄經(jīng)不得夸贊,忙吩咐大哥兒張琮帶了兄弟姊妹們回屋頑去。 張琮早巴不得這一聲了,拉著林瑜忙忙地往后頭屋里走去。 江南的雪,大得也有數(shù),待林瑜他們出來時,已經(jīng)比之先前要小了好些,只是天還陰陰的。張琮看著面前已經(jīng)鋪上了淺淺一層銀白的雪地,遺憾的直咂舌。 大姑娘張瑤笑他:“大哥你還惦記著糟蹋這雪地呢?功課呢?”她是二房的,圓臉孫氏嫡親的閨女,最是公正爽利不過,大小姊妹也都服她。 “不過一篇大字,半刻鐘就得了,怕什么呢?!睆堢凉M不在乎地,伸著頭瞅著地上,很想踩一腳的樣子。 “且安生坐一會子吧,再過一時就要用午膳了,吃完隨你去?!睆埇帞y了最小的小妹,并四房里兩個沉默的二姑娘三姑娘與林瑜略一招呼,就要先走。 張小妹不樂意了,她揪著大姐的裙子,眼巴巴地看著林瑜,糯糯道:“我還想和林表哥玩?!?/br> 實在不會哄孩子的林瑜摸了摸身上,發(fā)下自己沒帶什么好玩的東西——也是,他連佩一個玉環(huán)都嫌礙事,哪里愿意再帶什么荷包之類的,平日里在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出門卻不過面子情,好歹被白術(shù)捉著帶了個生肖佩。他倒是想解下來,也不知白術(shù)怎么繞上去的,就是不行。 張瑤忙摸了摸小妹的發(fā)頂,拿著糕點哄著她走了。張小妹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囑咐林瑜:“要來找我玩啊!” 聽得姑娘們身后的大小丫鬟都笑了。 姊妹們并身邊的丫鬟都走了,三房里張環(huán)張玟對視一眼,見張琮也沒注意這邊,兩人挨挨蹭蹭地過來,與林瑜行禮道歉道:“瑜表弟,母親只是心腸直,并非有意,咱兄弟給你陪個不是,可別往心里去。” 林瑜一偏身,沒讓這兩兄弟的禮行到實處,安慰道:“我是第一次來不成,別外道了?!比四高@刻薄小氣的脾性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明明花的不是她的東西,她能rou疼半天,說出的話哪里好聽得了,林瑜再沒心思與這樣的后宅婦人計較。 “正是這話?!睆堢恢螘r轉(zhuǎn)過身來,攬了林瑜的小肩膀,道:“我?guī)П淼苋ネ忸^書房有事,你們只管你們玩去。”張環(huán)張玟諾諾應(yīng)了,跟著張瑤的腳步往前走遠(yuǎn)。 二房的張理,張瑤的親哥哥,和他母親一般再乖覺不過的人,指了一事也匆匆地走了。 林瑜和張琮也不理會,正所謂嫡庶有別,林瑜自己還好些,畢竟從現(xiàn)代而來,一般不太在意這些,但是他們自己倒過不去這個坎。兄弟們之間雖然和睦,但是另幾個總想著他們是庶出子的嫡子,和張琮林瑜這般嫡出嫡子且是正經(jīng)有血緣關(guān)系的表兄弟不一樣,倒先把自己當(dāng)做了外人。 張琮對此是習(xí)以為常,或者說他也是這么想的。 “玨哥兒呢?”林瑜之前就想問了,剛在大廳里他本想問,卻被一岔嘴給混忘了,這才問起張琮來。 張琮咧嘴一笑,道:“這小子前兒闖了大禍,偷偷使喚了小子買了爆竹差點沒把自己眼睛給弄瞎,如今雖無恙,卻被爹發(fā)狠壓在祠堂禁足,每日只有青菜豆腐米飯,還得寫大堆功課,可憐的很。” “只怕這回連外祖母和大舅母都沒幫他說話?!绷骤ばΦ馈?/br> 張琮拉了林瑜,點頭道:“可不是,要我說他也太能淘了些,爆竹是隨便玩的?也不看看他自己才幾歲?!庇值?,“莫管他,祠堂里有老仆照顧著,餓不著凍不著,受點教訓(xùn)也好?!?/br> 林瑜瞅瞅自己被拉著的手,意味深長道:“可見是經(jīng)驗豐富才說得出來這話?!?/br> 第8章 “說吧,這么拉著我又有什么事了。”林瑜抽回自己被拉著手,自攏了攏斗篷,袖手歪頭看自己這個不怎么靠譜的表哥。小大人的樣子襯著他嫩生生的小臉,張琮又是想發(fā)笑又是不敢,生恐惹惱了他,自己的主意便打不成了。 “我們且去前頭園子里逛逛?!笔龤q的少年撓撓半挽著的發(fā),顧左右而言他。 林瑜倒不著急,慢悠悠地跟著他閑逛。張家的園子是典型的姑蘇模樣,三步一景,五步一畫,端得是秀雅非常。不過,在大俗人林瑜眼里,覺著這大半是被有限的地皮給逼出來的。 這里的地是真的貴,要不然那群不省心的也不會那般汲汲營營,甚至做出罔顧人命的事來,人道是財帛動人心,古人誠不欺吾。 更何況,在現(xiàn)在的人眼里,地簡直要比金銀都要緊些。金銀易散,土地卻能傳于后人,無論富貴貧賤,總有個安身之地。 兩人一個心不在焉,一個渾不在意,走著走著,沒留意出了園子跑到了前頭。 林瑜聽著隱隱傳來的人聲,拉了拉張琮的垂下的袖子,問道:“那邊可是你們上學(xué)的書房?”書房的窗戶并沒有關(guān)著,大約里面的人也在觀景。 張琮回過神來一看,大驚,窗后捻須而笑的可不就是自家先生,來不及計較怎么就跑來這里,忙拉了林瑜的手道:“快走快走?!?/br> “急什么?!绷骤げ粯芬猓鞘菍Ρ砀绮粷M,實在是他現(xiàn)在的外在條件達(dá)不到,小短腿怎么跟得上他?抽回手,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被張琮貿(mào)然一拉略散亂的衣擺,“能吃了你不成?!?/br> 張琮皺著臉,正要說什么,就聽窗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可是琮哥兒,這么忙忙地作甚么戲耍?” 林瑜抬頭,正看到自家大表哥的臉色瞬間苦了幾分,不由得踢踢他的腳后跟,悄聲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回話?!?/br> “回先生的話,正帶林家表弟出來逛逛?!睆堢⑽?cè)身,露出被他嚴(yán)嚴(yán)實實擋住了身子的林瑜道。 “可是先林潤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