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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岸也不沉下去,只能在狂風波浪中苦苦掙扎。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隨著激烈的動作那串晶瑩的液體飛濺了出去,下一刻身體突然被黎耀輝拉了過去,緊緊抱住。何寶榮下意識的掙扎,卻掙脫不開,頭被黎耀輝壓在了他的胸前。黎耀輝冰涼的肌膚包裹著何寶榮,灼熱的氣息盤旋在他頸項,一只手輕輕撫摸著何寶榮緊繃的背使他安靜下來。兩具身體緊緊貼合,彼此喘息起伏的胸膛抵著對方,房間內安靜的只剩下了交融的呼吸聲。何寶榮放棄了掙扎,靜靜的被黎耀輝抱著,神志有些混亂。有一瞬間,思緒像靈魂脫殼一般越飄越遠,身體好像飄了起來,不知道身處何地,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模糊不清。幽暗的小屋、寧靜的海邊、平闊的公路、陽光充足的屋頂、陌生房間里渾身是血的自己、酒吧里瘋狂舞蹈,許許多多畫面在他眼前閃過。痛苦,殘酷,毫不留情。突然記憶一閃,隨即一片空白。他一個顫抖,惶恐的睜大眼睛,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突然一無所知。眼前的小屋也似乎要消失,自己將要落入無邊的黑暗,本能的伸出雙手死死的抱著面前唯一的依托。內心的恐懼迅速的蔓延,他突然把頭埋在黎耀輝胸前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動,他的哭聲還是一如繼往的哀傷嗚咽,如同小動物無助的哀鳴。雖然哭聲壓抑,但縱橫的淚水卻流淌在黎耀輝胸前。黎耀輝扶著他癱軟的身體,始終沒有放開擁抱他的手,等他漸漸平復,黎耀輝拉著他坐到了沙發(fā)上。伸手輕輕擦干他臉上的淚水,深邃的眼神凝視著何寶榮。放下手,轉身離開,還沒等何寶榮有所反應,他手里拿著一個醫(yī)藥箱回來了。重新坐回何寶榮身邊,打開醫(yī)藥箱,從里面掏出紗布和酒精,拉起何寶榮剛才的摔東西的時候割傷的手指,低頭仔細的消毒包扎。何寶榮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剛才渾然不覺割傷了手,也不覺得疼痛,此刻在酒精的擦洗下,傷口現(xiàn)在正傳來陣陣椎心的刺痛。短暫的失憶后他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抬起目光,看著專注的黎耀輝。處理好了傷口,黎耀輝也抬起頭,經過剛才長時間的擁抱,目光突然接觸到一起時,兩個人都有些心驚。但兩人都沒有逃避對方的注視,目光焦灼了很久,黎耀輝低啞著聲音道:“何寶榮,戒毒吧?!?/br>何寶榮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神突然有些黯淡,他沒有說什么話,只是把頭輕輕的靠在了黎耀輝身上。對于黎耀輝的建議,他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黎耀輝沒有推開他的身體,而是順從的被何寶榮靠著,那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感覺,兩個星期前,何寶榮的任何肢體接觸都會讓他心驚rou跳避之而不及。而現(xiàn)在,他真的不忍心拒絕他,哪怕只是短暫的安慰,只要何寶榮需要,只要他能給予,他都會嘗試。如果肯早點面對自己的真實感覺,他就會明白,與何寶榮之間的牽扯不是拒絕和疏遠就能遺了斷的。那是一種特殊的緣分,宿命的糾纏。身邊的何寶榮氣息漸漸平穩(wěn),靠在肩膀上的頭越來越沉。黎耀輝輕輕的動了一下,何寶榮驚醒了過來。他看著黎耀輝的眼睛,低低的說了一句:“黎耀輝,不要離開我。”十一何寶榮說:“黎耀輝,你不要離開我?!?/br>他說話的時候擰結著雙眉,表情有些哀傷。這句話帶著蠱惑的魔力,瓦解了黎耀輝辛苦建立的防線,壓抑的情感和理智此時顯得脆弱和不堪一擊,沒有沉默多久,他說:“我不會離開你?!?/br>何寶榮眼里有抹光閃了一下,嘴邊蕩起笑,重新?lián)ё×死枰x。黎耀輝回抱著他,思維有些空白,已經不能思考對或錯,無法權衡這樣的沉迷將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眼前只有何寶榮,身邊只有何寶榮。只有把他的身體那么真切密實的擁抱在懷里才能平復內心的空虛和想念。何寶榮真的瘦了很多,隔著衣服,黎耀輝的手心觸摸到的是他背部突出的脊椎骨,削尖的下巴頂在自己的肩膀上。黎耀輝輕輕拉開他的身體。“何寶榮,戒毒吧。”聽到這句話,何寶榮沒有感到意外,但他的眼神卻突然變得閃爍不定。戒毒,很容易的兩個字,卻要付出多少痛苦的代價?現(xiàn)在他所擁有的實在不多了,連身體也漸漸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黎耀輝剛才的承諾給了他安全感和信心,他雖然害怕戒毒的痛苦,卻也不想馬上回絕黎耀輝。猶豫不決中黎耀輝堅定的眼神一直注視著他,迫使他不得不抬頭。黎耀輝認真的說:“不要怕,有我?guī)湍??!?/br>黎耀輝的話震動了何寶榮,完全體察到了他真正的顧慮。對視了很久,何寶榮終于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看著黎耀輝默默的點了點頭。為了剛才的感動,為了抓緊面前唯一的依靠,更為了自己。黎耀輝眼底浮出笑意,捏著何寶榮肩膀的手微微收緊,今天何寶榮帶給他的震撼和感動實在太大。從未想過經過這么久和這么多痛苦后,他們能為了對方而改變自己。這不是遷就,是理解。他們都太明白對方,卻從不真正的理解對方,以自己的方式來愛,結果弄的兩敗俱傷。今天的確是不同的,雖然還是曾經的兩人,但是在這清冽的雨夜,似乎一切正悄悄的發(fā)生變化。幸福來的太突然,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怕這是稍縱即逝的幻覺。雖然彼此都不愿意太快打破此刻的溫情,但是對于未來,沒有一個人能預料和控制。就連何寶榮自己也沒想到,他剛答應黎耀輝戒毒,毒癮就毫無預兆的襲來。很快,他被黎耀輝擁著的身體開始發(fā)抖,黎耀輝想控制住他的顫抖,但是那無助顫抖卻越來越劇烈,直到何寶榮掙脫了他,滑下沙發(fā)抱著身體縮成一團。他緊緊的閉著眼睛,思緒又開始模糊,以僅存的力量抵抗身體里來自骨髓的難耐疼痛,這痛苦還不單是疼痛,還有尖銳的刺癢,如同蟲咬蟻蝕一般。大滴的冷汗滑下臉頰,已經接近忍耐的極限。黎耀輝伸出的手只能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臂,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他此刻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動。突然,何寶榮睜開眼睛,勉強扶著沙發(fā)站起來,踉蹌的跑回內室。黎耀輝馬上站起來跟在了他的后面。果然,他看到何寶榮在瘋狂的翻找。從衣櫥到抽屜,里面的東西全翻在地上,直到翻了一遍又一遍,房間里沒有一塊地面是空閑的,何寶榮還在不死心的找他要的東西。他的神情是那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