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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血流。常羲也跟著飛出水面,手指捻成蘭花,再次起舞,樂聲響起,燭龍渾身氣魄拔然而出,氣波沖出去,將常羲撞倒,在半空中倒退幾步,常羲嬌喝道:“燭龍,納命來!”說著纏繞在胳膊上的彩帶飛出,迎面對了上去,燭龍的明黃色眼眸忽然一攝,突然間萬物都停止了,常羲的動作忽然間慢了下來,然而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忽然間那熟悉的樂聲再次傳來,一輪月亮掛在了這黑洞洞的地宮之中,常羲驀然醒來,捻起手指,輕扭纖腰,邁出了第一步,祂再次跳起那只舞,白衣隨著動作飛舞飄揚,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宛若一只精靈,不同的是,這次卻是為了喚醒其他人。燭龍龍尾從水中甩出,狠狠地向祂拍去,常羲躲過,卻被它再次被拍碎了那“月亮”。這個狹窄的環(huán)境對常羲而言很不利,月亮無法高懸,祂無法完整地跳完哪怕是最短的一支舞。燭龍再次重重地甩了過來,黑水被拍得水花高過常羲的頭頂,祂飛快地閃身躲過,卻見燭龍的眸子再一次變了,顯然是又要cao縱一次時間!水下的眾人被它藏在水下的身體困住,忍耐力幾乎都到達了極限,就在這時忽然腳下升騰出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所有的人都帶出了水面,共工手持長戟,乘風(fēng)破浪而來,怒喝道:“我乃水神共工!”康涂在臨近昏迷前聽見這句話,才想起來:“哦,祂是水神?!?/br>燭龍被甩到半空,巨大的身體幾乎看不到盡頭,共工飛身而起,長戟高高揚起,他身材健美好似雕塑,那攝人的風(fēng)浪再次襲來,仿佛要將這鐘山吹垮,燭龍上半身纏在鎖鏈上,平淡地看著共工,等待著那最后一擊。共工感到不對,馬上撤力,誰料燭龍忽然沖著祂猛然撲去,共工下意識地刺出長戟,那三叉長戟削鐵如泥,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地就沒入了燭龍的眉心。眾人:“……”共工憤怒地道:“你要尋死!”燭龍久久未言,頭耷拉著靠在鎖鏈之上,微微喘息,那血滴滴答答地就躺下來,落在黑水上,悄無聲息。“黃昏很美吧,”燭龍忽然說,它的聲音還是如剛才一樣沉悶沙啞,停頓了很久才接著說道,“但人類還是想要黎明?!?/br>“盤古創(chuàng)世之初,天地只有一片渾沌……何來黑暗,何來白晝。女媧創(chuàng)人之初……只需要讓伏羲教他們?nèi)绾未讹嫞握勈献迮c領(lǐng)土?!?/br>“欲壑難填,神終有一天無法滿足人類……也再無法掌控這人間。”燭龍的身影逐漸黯淡,常羲飛到半空中,望著它的神色憐憫,道:“你便要因此尋死?!?/br>“我無法違抗女媧,”燭龍的聲音沙啞道,“也無法違抗你,我只是一個畜牲,不是嗎?……稍通人性,不當(dāng)大用?!?/br>常羲不說話了,確實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而且祂剛才用這句話來折辱燭龍,誰想到真讓燭龍這樣說出來,大家反而都不舒服了起來。這天地間的神獸都是這樣的境地,又何止?fàn)T龍一個,有著神性卻不是神,非神非獸,終究是無法定義,無法融合進任何一族的。燭龍道:“罷了,罷了。……我本只是鐘山上的一株草、一握沙,人類如何,神又如何,與我何干,我死了……你們?nèi)ザ钒?。?/br>常羲說:“你又何必如此。”或許燭龍對人類并非沒有愛,它守候了人類幾十年,為他們廝明守夜,或許也曾用溫柔的風(fēng)親吻過偶然經(jīng)過鐘山的某一個姑娘的秀發(fā)和腳趾,也曾聽見過生命的啼哭和彌留之際的哀嘆。它從未走出鐘山,但是溫柔的山風(fēng)吹進這狹窄的山洞,在冰冷的黑水中,讓它已經(jīng)聽夠了俗世的故事。兩方勢力對峙,它是什么都無法左右的,它可以聽從共工的話,為人類降下黑夜,但那是毫無用處的,女媧仍會有千百種方法折磨人類。而且它也很清楚,終有一天,人類會厭煩一切有神來左右的世界,他們希望白日和黑夜不再取決于一條龍。燭龍道:“我消散于天地間,白晝與黑夜便會如約而至……再不屬于任何人。”常羲看著它,眼中有淚,卻不知是為了它還是為了自己。燭龍費力地動了動身體,湊近她,用龍須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那低啞的聲音道:“你真的很美……以后,要看好自己的月亮……莫要再讓人撞碎……了?!?/br>常羲道:“你不撞,還會有誰來招惹我呢?”燭龍卻沒有回答祂,它的身影已經(jīng)幾近消失,聲音也虛弱不堪,在化作塵沙的那一刻,它道:“只愿來世化個普通的畜牲,萬末莫再通人性了?!?/br>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大噶:明天周四誒!【呲牙】第84章刑天之罰(十五)一縷微風(fēng)輕輕地吹來,吹散了常羲落在眉眼間的發(fā)絲,也吹散了燭龍最后一絲身影,它隨風(fēng)散去,活成霧與塵,再消散于空氣中。氣氛非常沉默,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每一次經(jīng)歷死亡,戰(zhàn)爭的意義就會被重新拿上臺面來討論,與這條生命的重量來反復(fù)衡量,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卻總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的。康涂轉(zhuǎn)醒,痛苦難當(dāng),鼻腔胸腔火燒火燎得疼,是灌了太多水的結(jié)果,趙政抬著他的頭將他稍微扶起一點,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告訴他:“結(jié)束了。”康涂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只覺得結(jié)束了很好,終于結(jié)束了,可以不用再打了。趙政又說:“燭龍死了?!?/br>“哦?!笨低繘]什么感覺。他沒有親眼見過那場面,也感受不到什么悲傷。趙政又想解釋什么,最后還是算了,把康涂的手攥在自己的手掌里搓了半天,康涂剛才落水,上來之后直接昏迷,渾身冰涼,趙政焐了會沒有焐熱,招手對燕靈飛道:“過來。”燕靈飛一臉不樂意地道:“干嗎?”趙政說:“給他烤烤?!?/br>燕靈飛盤腿坐到一邊,掌心升起一把火,懟到康涂臉前:“不用謝?!?/br>康涂凍得打顫,剛把手放到火上,就忽然感覺天搖地動起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趙政一把拽了起來,共工突然想起來了:“燭龍死了,鐘山要塌了?!?/br>祂長戟高揚狠狠插/入黑水之中,頓時波濤洶涌翻滾而來,將所有人托起,眾人被送出山洞,高高地從結(jié)界中摔了出來。康涂后背磕在了一塊石頭上,痛得眼冒金星,險些昏厥,恍惚間看見一個黑發(fā)小少年站在了月光之中,短短的劉海覆在額頭,皮膚很白,兩頰綴著兩塊rou,看著極為可愛。浮游驚喜道:“小蠻!”康涂一下子翻身坐起來了。小蠻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身上披了件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