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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事,彼此相親相愛,雖未成親,卻早已情根深種。 整個揚州城的人都知道這對小兒女感情深篤。 所以在婉姐兒偶感風寒,寫詩遙寄給遠在都城的他時,謝二郎就費盡心思的找了個借口和太學請假跑回了揚州。 等他回到揚州時,婉姐兒的病早好了,但小兩口還是高高興興的踏春游街。 林江雖覺得兩個小孩胡鬧,但未來妹婿對他meimei如此看重,他還是很滿意的,所以就沒有怪罪。 而謝夫人樂得兒子回家陪自己,也不斥責他,甚至都不提讓他回去讀書的事,任由他在揚州停留。 謝二郎在揚州的朋友不少,所以頭幾天陪完母親和未來媳婦,又聆聽了一下未來大舅哥的訓示后他就高高興興地騎馬跟他們狩獵去了。 說是狩獵,其實也不過是踏青,因為春天一般是不狩獵的,大家也就拿著弓箭裝裝樣子。 誰知道這一去他就再沒有回來,一向溫馴的坐騎突然發(fā)狂,帶著他沖進密林里,他反應(yīng)不及,一下從馬上摔下,腦袋直接就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十六歲的少年就這么沒了,可這件事中死的不止是他。 林清婉看著睜著眼睛看帳子的婉姐兒,她顯然心情很好,嘴角微微翹著,一臉的期待。可是她知道,她的生命也快要消逝了。 從謝逸鳴出事到現(xiàn)在不過二十天而已。 婉姐兒將謝逸鳴的死攬在自己身上,覺得要不是她寫了詩寄給他,他也不會回來,他不回來也不會著了人家的道,白送了性命。 偏他死了她還不能替他討回公道,讓害他的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婉姐兒就在這種傷心絕望卻又自責的情緒中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雖然只短短相處了五天,但林清婉很喜歡這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 因為這點希望,林清婉沒有往前去,沒有讓婉姐兒看到她,以免打碎她的美夢。 白翁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邊,見她縮在這個角落里,不由嘆氣道:“就算你不讓她看到,等到了謝家她也會回過神來的?!?/br> 林清婉看著床的方向低低地道:“能讓她多幸福一會兒也是好的?!?/br> 白翁不太能理解這些凡人的想法,搖了搖頭道:“到前面去吧,上仙想讓你見幾個人?!?/br> 林江正在招呼客人,他meimei嫁給一個死人,實在算不上一件好事,因此并沒有大辦宴席,只有幾個跟他比較親密的朋友和同僚心腹前來。 大家顯然對林江的這個決定很是不理解,所以大廳里一片肅穆,不見一點喜色。 林清婉跟著白翁飄到林江身邊,抬眼打量坐在下首的幾個人,一個是刺史府別駕劉沛,一個是觀察副使孫槐,這二人她前兩天跟著林江去衙門處理公務(wù)時常見,知道他們都是林江的副手,且都是林江的心腹。 而另外兩人林清婉并不認識。 林江也知道她不認識,所以目光在掃過白翁后便主要與他們說話,讓林清婉認識他們深一些。 白翁在一旁解說,“那一身白袍,飄逸灑脫的美男子叫王晉,出自太原王氏,還是嫡脈呢,跟上仙是至交好友?!?/br> “那一個面色沉肅的叫凌云,曾是上仙的同窗,現(xiàn)在府學中當博士?!?/br> 凌云和王晉都是今天才得到消息趕來,有許多的話想問林江,但劉沛和孫槐在這里,他們之間不熟,有些話便不好開口。 王晉還罷,還能笑瞇瞇的應(yīng)付,凌云卻是沉著一張臉,連句話都不想說。 林江見罷,嘆息一聲,扭頭對劉沛和孫槐道:“你們肚子也餓了吧,不如先下去用飯。” 劉沛和孫槐對視一眼,知道上官肯定有話要與好友說,不由笑著起身道:“那下官等便先下去用飯,待到了吉時再來給林公道賀?!?/br> 林江笑著頷首,讓人領(lǐng)他們下去用飯。 等人一走,凌云的臉色更冷,王晉看看兩邊的好友,不由嘆息一聲道:“浩宇,你這是何苦啊。婉姐兒不過豆蔻年華,再大的坎熬一熬也就過去了,現(xiàn)在你讓她嫁到謝家,萬一將來她后悔……” 林江搖頭,撐著身子起身,給倆人鄭重行了一禮道:“累你們擔憂了?!?/br> 他并沒有提讓他們照顧自家女兒的話,因為從窺天鏡中知,他們二人一個死在他女兒前,一個則聊聊不得志,別說幫自家女兒,自己都護不住。 林江嘆息一聲,他也就能臨死前提醒他們一些,希望他們能邁過他們的坎。 見林江臉色蒼白,卻又神色堅定,倆人不由對視一眼。林江有多疼愛自己的meimei他們是知道的。 因為林家子嗣單薄,這一代他們能多出一個女兒來尤其珍貴,何況他們兄妹倆歲數(shù)還相差那么大,林江幾乎是把meimei當女兒養(yǎng)的。 如果一開始他們還擔心林江是顧忌其他才不得不利用婉姐兒的婚事,此時再看反倒像是他心甘情愿一樣。 倆人正想深問,林管家已經(jīng)從外面疾步進來稟道:“老爺,謝家的花轎到了?!?/br> 王晉和凌云立即跟著起身道:“婉姐兒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出嫁我們總要添妝,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林江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頷首,帶頭往春暉院去了。 林嬤嬤和楊嬤嬤早就把婉姐兒扶起來在床邊坐好,謝家派來的媒婆恭敬的立在一旁,并不敢造次,這門婚事說好不好聽點就是陰婚了,而且看林小姐的樣子,也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實在沒有喜氣可言,她哪里敢說恭喜的話? 跟進來的凌云和王晉也看到了只能倚靠在林嬤嬤身上的婉姐兒,二人皆通些醫(yī)術(shù),不必把脈,只看她渾身無力的靠在林嬤嬤身上,卻臉色嫣紅的模樣便知道她要不好了。 倆人臉色微變,未婚男女皆定為夭折,是不能葬進祖墳,享受不到后世香火的。 謝逸鳴尚且如此,何況婉姐兒? 既如此,不如讓他們完婚,以后倆人至少還能享受到香火。 倆人的想法顯然和楊嬤嬤林嬤嬤的一樣,都以為林江是覺得小姐活不下去了才提議這門婚事的。 林江上前看著meimei,婉姐兒抬頭對他微微一笑,目光掃過他身后的王晉和凌云,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不由蹙了蹙眉問,“謝二哥呢?” 林江一愣,林嬤嬤抱著婉姐兒沖他微微搖頭,林江就從立春手里拿過紅蓋頭,強笑道:“傻丫頭,他是新郎,自然是在謝家了。來,哥哥背你出去。” 婉姐兒眼里閃過迷茫,林江已經(jīng)把蓋頭給她蓋上,蹲下將她背起來。 婉姐兒趴在兄長的背上,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一直混沌的大腦慢慢清醒過來…… “哥哥,林jiejie呢?”婉姐兒輕聲問道:“我好似很久很久沒看見她了?!?/br> 林江腳步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