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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寶茹記得她是一直和白老大好著呢,倒是沒聽小吉祥說兩人分開。若是今日來提親的不是白老大請的媒婆,而姚太太答應了,那可怎生是好! 想到這一處,寶茹趕緊帶著小吉祥進了客廳,進去先給姚太太請安,姚太太原先八風不動的臉上終于帶出了一點笑影兒。 那媒婆察言觀色,曉得這家定是個疼女兒的,于是說起好話來:“原先早就聽說太太府上有個還沒說人家的姐兒,幾個見過的老jiejie都說是如何出色,若是將來能給這位姐兒說成一樁,那也是美事。只是偏我沒得運道,竟沒見過姐兒,今日見了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我做了這些年的媒,經(jīng)過多少姐兒,竟沒見過更出挑的了!” 那媒婆這般嘴甜,一個是寶茹生得出挑,她這般說也沒什么不對。然而更重要的就是討好姚太太,那白老大跑商之前請了一位遠房姑媽讓她張羅個媒婆,冬日里無論他在不在家都要上門提親了。白老大家中沒什么親人,可謂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位姑媽也算是唯一能托付的長輩了。 白老大姑媽吃了白老大的孝敬自然替他把事情辦好,這就請了她家巷子尾巴的于mama來上門。于mama心道:左右不過是個丫鬟,而且白老大還是姚家鋪子里的得力伙計,只要贖身銀子到位,有什么不肯的呢。 只是沒想到姚太太卻始終不松口,既沒搖頭也沒點頭。她心中有些著急起來,正好這時看到寶茹,想著總歸不是拒絕的意思,只是又差了點頭一線。說不定只要姚太太一高興隨便也就點頭了——說到底還是個丫鬟,能有多上心呢。 所以這才奉承起寶茹來,寶茹倒是沒什么感覺,就是平常一些太太見著她也是一番夸獎——除非有仇,不然誰會當著面,對一個小姑娘說不好聽的呢。不過姚太太卻是很受用的樣子,這種話她聽再多也是心里高興的很。 姚太太臉上笑意加深正要說話,又想到這些不該當著寶茹來說,于是打發(fā)她道:“今日晚飯要遲了些,你去看看花婆子如何準備的。天氣這樣寒冷,就說今日我想吃個鍋子,讓她準備著!” 寶茹很有眼色,曉得接下來的事姚太太是不想讓她聽的,賴在這兒也是沒得用。于是她很識相地就去了廚房,她一點也不怕不知道這事情的始末,只因這宅子里太難有什么秘密了,特別是如意jiejie的親事這樣對于那些婆子mama特別有‘意趣’的八卦,她去廚房一樣什么都能知道。 寶茹帶著小吉祥往廚房去,這時候正是忙碌時候,花婆子帶著另一個幫廚王婆子正一同造飯。見是寶茹進來,本來準備偷吃的手都停了下來,訕訕的,趕緊擦了擦手。寶茹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這世上哪有廚子不偷吃的。 見她們尷尬,她還特意抽出一雙黃楊木的筷子,夾了一塊粉蒸排骨嘗了嘗味兒——味兒倒是正好,只是冬日里放在桌上容易涼了,于是道:“上桌前先擱在蒸籠里罷!” 花婆子見寶茹是真的不生氣,于是放下心來,討好地把正煮著的白果豬肚乳鴿湯盛出來,先給寶茹呈上來一碗,笑著道:“姐兒先喝這湯,這湯潤肺去燥,正是滋補不過的。” 寶茹見乳鴿已是骨rou微微脫落,而湯色清亮,也是心動。便沒有遲疑,端了小碗坐在廚房小桌旁喝起湯來。只不過她來這可不是為了喝湯,而是有別的事情要打聽。 她先是把姚太太的囑咐與花婆子說道清楚,然后狀似無意地詢問道:“今日回來怎得還沒見過如意jiejie,我倒是尋她有事!” 花婆子一面讓王婆子照管好火候,一面準備起做鍋子的底料。聽了寶茹的話哪里不知這是寶茹在與她打聽事情,寶茹是東家小姐,她自然是知無不言了,于是便一禿嚕,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給說出來了。 “嘻!如意那小妮子怎會在外頭,如今她躲羞還來不及呢!姐兒定是見著家里來了的那位于mama,人家是月老的門下,專管著與人牽線搭橋,顯見得如意這是要大喜了呢!外頭與太太說著她的事,她如何肯聽,自然是到耳房里躲著去了!” 花婆子說的清楚,但這不是寶茹要聽的,實際上這些她猜也猜出來了,她想知道的是來提親的是誰家,或者說,是不是白老大家。 于是寶茹就問道:“竟是為了如意jiejie的婚事!說來如意jiejie今歲也二十了,若是一般人家也合該早嫁人了,雖說她是出挑的,有人來說也不出奇。但是不曉得來的是誰家的,要知她一慣不出門,倒不像是小吉祥一天到頭地閑不住,怎么會有外頭的人認得她呢?” 花婆子拍手笑道:“哪里是外頭的,就是咱們這宅子里頭的呢!說來還是如意的福氣,正是住在咱家后頭罩房里的白老大!他可是良民,良賤不通婚,他要娶如意自然是要與她贖身。從此以后如意也是良民了,這可比嫁了來興或是來旺好得多?!?/br> 說著她還咂了咂嘴,道:“白老大如今做著老爺商船上的管事伙計,每年可沒少銀子,家里又只有他一個了。這下如意是掉進福窩里了,富富足足的日子,又沒得公婆壓在頭頂,下頭也沒得小叔小姑照料。哎呦喂!這可真是難得的好日子!” 寶茹看著花婆子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好笑,道:“那倒的確是大喜了,等到晚間,外頭我娘和那于mama說定了,我一定去好好賀一賀她。我想著如意jiejie總歸是要嫁人的,我娘總不能一直留著她,這白老大又是爹手下頭一個得力的,他讓人來求,我娘是不會不應的!” 花婆子一拍大腿道:“就是這個理兒,雖說買來的丫頭一般都是與自家的小子配了的,畢竟咱們家也是殷實人家又不是貪那幾個丫鬟贖身錢的,但白老大到底是不同的,他可是正得老爺用呢!只是可惜了來興,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本以為如意嫁他是自然的事兒,卻沒想到被白老大搶了先!” 寶茹本來在為如意有個好歸宿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心里暗自高興,聽花婆子這一提倒是想起來來興該如何。比起丫頭們可以外嫁不同,小子們基本上是沒得機會贖身的,丫鬟們贖身大多是外頭有哪個和她好了,愿意為她花錢??墒切P則不同了,哪里來的良家女子會給個小廝贖身的! 來興在寶茹這里存在感不強,甚至還不如看門房的來旺,畢竟每日進進出出還能見著來旺殷勤備至,而且家里有個大小雜事,他也常常在一邊搭把手。至于來興,他常常是跟著姚員外的,是他生意上的一個助手,為人也是沉默寡言的,寶茹一年到頭也和他沒幾句話。 他也二十五六了,在古代這個年紀已經(jīng)算是‘大齡青年’,成家之事的確迫在眉睫,也不知姚太太會如何處理——其實這也是剛才姚太太沒有立刻點頭的原因。說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