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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驥眨了眨眼,低聲道:“開門!”袁驥猶豫了片刻,終于大步朝著門口走去,沐奕言追了兩步,笑嘻嘻地叫道:“別走……等等……”袁驥一下子拉開了門,有兩個人正趴在門上聽熱鬧,一下子便撲倒在了地上。屋外好些人駐足觀望,有個機靈的一瞧不對,一溜煙地跑了,想來是去叫人了。沐奕言在屋中晃了兩下,一股腦兒倒在了平榻上,剛好坐在了沐恒衍的手臂上,沐恒衍悶哼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沐奕言嚇了一跳,在他胸口按了一下,想要支起身來,沒想到酒意上涌,手一軟反倒朝著沐恒衍倒了下去,后腦正好撞在了沐恒衍的鼻子上,立刻,一股濕熱傳來,沐恒衍的鼻子血流如注。沐奕言情急之下側(cè)身滾了滾,剛好落在裴藺身旁,雙手一陣亂舞抓在了裴藺的臉上,裴藺驟然驚醒,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推一拉,從榻上跳了起來,將她反手按在榻上。沐奕言痛呼了一聲,裴藺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手一松,手足無措地道:“陛下……陛下怎么是你?”沐奕言的酒被痛醒了大半,她朝門口瞟了一眼,指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朝著裴藺的臉上摸了一把,笑著說:“怎么不能是朕?”圍觀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片嘩然,門口的袁驥臉色陰沉,一時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沐恒衍捂著鼻子站了起來,目光森然地朝著四周瞥了一眼,最后落在沐奕言身上,從齒縫里吐出了幾個字來:“傷風(fēng)敗俗!”沐奕言縮了縮脖子,往裴藺身后一躲,笑嘻嘻地道:“恒衍兄,方才是朕太馬虎了,你別生氣,要不朕幫你揉揉?”沐恒衍的臉色鐵青,裴藺一見不妙,立刻伸手攔住了,沉聲道:“陛下醉了,厲王殿下勿惱,三思后行!”袁驥也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擋在沐奕言身前,警惕地看著沐恒衍。榻上的俞鏞之被這動靜吵得半醉半醒,呻吟了兩聲,半支起身子,眼神迷惘:“怎么了?陛下……”圍觀的人一見俞鏞之這模樣,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中一個女子更是驚叫了一聲:“哥!你——”這一聲頓時讓俞鏞之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的臉色慘白,搖搖晃晃地從榻上站了起來,看了看沐奕言。沐奕言的目光落在那名女子的身上,只見她白裙飄然,眉目精巧,和剛才湖邊的那個女子的確十分相像,卻輸了那個女子幾分飄逸出塵的靈氣。看著看著,沐奕言的嘴角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意:“俞愛卿,朕的眼睛這是花了嗎?”俞鏞之滿臉通紅,半晌才輕嘆了一聲,閉了閉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凌衛(wèi)劍和沐語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只是一踏進屋子,就連凌衛(wèi)劍這見多識廣的人也傻了,半晌才想起來把圍觀的人哄走:“大家都散了吧,誤會,這都是誤會!”沐語之從凌衛(wèi)劍身后探出頭來,打量著沐奕言身前的四位男子,語聲中居然帶了幾分振奮:“我說四哥你跑到哪里去了,原來在這里,這些人怎么讓你湊到一起的?的確各有千秋、難分伯仲,小妹佩服!”凌衛(wèi)劍呻吟了一聲,這都什么一團糟了,這位還來湊熱鬧!“我的公主,你就別來添亂了,趕緊去外面收拾殘局,讓他們干自己的事情去吧!”沐語之吐了吐舌頭,揮著帕子叫道:“好了,這有什么好看的,有人喝醉酒了而已,大伙兒趕緊拿名帖,這次拔得頭籌的可以得陋言居士的字畫一幅,千金難買……”四周的喧嘩聲終于散去,門被掩上了,俞鏞之沉默著走了幾步,沖著沐恒衍深鞠了一躬,神態(tài)懇切:“厲王殿下,今日之事都是下官的錯,還請殿下不要遷怒于陛下。”凌衛(wèi)劍連忙上前道:“不不不,都是下官的錯,下官出的餿主意以至于弄得如此不堪收拾,厲王殿下要怪就怪我吧,來日下官和拙荊向殿下登門道歉。”沐恒衍就不明白了,這個沐奕言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這兩位文臣中的頂尖人物如此傾力相助?他自懂事以來,便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這一口悶氣在胸口出不來,都快把他活生生地憋死了。他用衣袖擦了擦鼻血,一腳踹在那桌子上,“哐啷”一聲,那桌子應(yīng)聲而倒:“多謝陛下今日賜教,臣謹記在心?!?/br>看著沐恒衍拂袖而去的背影,沐奕言一屁股坐在了榻上,吊兒郎當(dāng)?shù)芈N起了二郎腿,嘲諷地說:“晚了,封住厲王的口又有什么用?他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恨朕呢,還有,讓朕想想,這次不知道會傳朕什么流言?以帝王之威逼迫朝臣斷袖?還是縱情聲色不知節(jié)制?”“陛下!”俞鏞之往前走了一步,眼中略帶了幾分薄怒,“就算是臣做錯了,陛下你這樣自毀名聲又有何益處?”凌衛(wèi)劍嘆了一口氣:“陛下,這都是臣的主意,你要罰就罰臣吧?!?/br>裴藺也硬著頭皮道:“陛下息怒,俞大人和凌大人也是一片好心?!?/br>袁驥在一旁莫名其妙:這情形怎么倒了過來?怎么還是這幾位大臣向沐奕言請罪了?這都是傻了不成?“原來你們都有份……朕怎么會怪你們呢,你們都是忠臣,都是為了大齊為了朕,”沐奕言呵呵笑了兩聲,心中卻酸楚一片,她滿腔情意暗暗系在俞鏞之身上,從來不求俞鏞之同等的回報,獨自一人暗戀得有滋有味,可她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俞鏞之如此戲弄,既然如此,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斷袖個徹底!“倒是委屈俞愛卿了,只是可惜了,就算俞愛卿變得如何千嬌百媚,朕也還是只愛須眉不愛紅妝,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這三年之內(nèi),朕是萬萬不可能娶妃生子,現(xiàn)在只怕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女子敢入宮來了。”沐奕言冷冷地說。俞鏞之的臉上青白一陣,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沐奕言的倔犟和固執(zhí)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事已至此,他該如何收視殘局?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屋內(nèi)的眾人拱了拱手:“諸位,勞煩先出去一下,下官和陛下有話要說?!?/br>☆、第20章屋內(nèi)只剩下了沐奕言和俞鏞之兩個人,悄寂無聲。沐奕言看也不看俞鏞之一眼,只是坐在桌旁,淡然自若地從桌上撿起了兩?;ㄉ追胚M了嘴里。俞鏞之凝神看著她,半晌,長嘆了一聲道:“陛下,剛才那女子是臣假扮,你不肯娶妃,又不愿如實告知緣由,我和凌兄、裴兄都很著急,不得已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