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第5章“這……朕不是這個意思……”沐奕言十分尷尬,急急地辯解說,“朕當然想看見裴大人,日想夜想,想得……”她立刻住了口,頹然瞟了裴藺一眼,用手扶住了額:這簡直就是越描越黑啊!屋里一片靜默,洪寶呆怔了片刻,終于不忍心地扭過頭去,只說要去沏茶便溜出屋子不見了。裴藺看著沐奕言沮喪的神情,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笑意:“陛下這是在和臣開玩笑嗎?臣怎么覺得陛下連看臣一眼都懶得看,害得臣一直以為,陛下必定是為了臣踢的那一腳太狠了,才對臣心懷芥蒂?!?/br>往事立刻浮上心頭,兩個人對望一眼,又迅速地調開目光。那是先帝還在的時候,沐奕言第一次奉召上朝聽政,她為此琢磨了一個晚上該如何讓沐天堯收回成命。第二天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到了朝房,第一眼先瞅見了俞鏞之,驚為天人,撲上去按在墻上摸了一把臉,;第二眼瞅見了裴藺,親切無比,一不做二不休也按在墻上,對準那前世萬人迷的嘴唇狠狠地親了下去,裴藺猝不及防,被她親了個正著,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來,一腳踹在了沐奕言的小腿上……全朝房鴉雀無聲,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前一刻還被人下注說是咸魚翻身的四皇子立刻被先帝責令閉門思過,風流斷袖的威名立刻經由朝房傳遍整個后宮乃至京城,她也被譽為“扶不起的阿斗”,被那些在背后虎視眈眈的人徹底鄙棄。“怎么可能!”沐奕言訕訕地道,“朕對裴大人做出如此無狀之舉,心中愧疚難當,才會無顏以對?!?/br>說著,她目光游移著,最后情不自禁地落在了裴藺的唇上。裴藺被她看得耳根有些發(fā)紅,強自鎮(zhèn)定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臣早已忘記,陛下不必介懷……”沐奕言心中大喜,裴藺算得上是朝中重臣,又是六公主的表親,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能夠一笑解恩怨那是再好不過了。她長舒了一口氣道:“真的?那可太好了,朕最近一直在犯愁,怎么向裴大人賠禮道歉,要是你實在不能消氣,頂多朕讓你親回來就是了……”裴藺哭笑不得:“陛下言重了?!?/br>兩個人寒暄了幾句,神色終于正常了起來,洪寶也端進了幾碟小吃和一壺花茶,張羅著讓沐奕言填點肚子。裴藺又拿起了那本奏折,想再和沐奕言仔細商討一下,沐奕言卻瞧都不想,順手便抽了過來,拿起筆來在上面畫了幾筆,拿開來在眼前欣賞了片刻道:“裴大人,你看我準奏二字寫得如何?”上面的字一筆一劃的,最后“奏”的一撇還拖得長長的,完全沒有構架。裴藺的眼皮跳了跳,看著沐奕言稍帶熱切的目光,違心地道:“還算不錯。”沐奕言的嘴角矜持地翹了翹:“還是裴大人識貨,朕也覺得朕寫得很不錯,俞大人就沒你有眼光?!?/br>就這樣,裴藺一談正事,沐奕言不是頭痛便是腳痛,或是隨便拎些風花雪月的來搪塞,末了更是一句“裴大人做事,朕放心的很”便打發(fā)了裴藺,可若是裴藺聊些市井雜事趣聞,沐奕言的眼睛便有些發(fā)亮,尤其是裴藺自幼生長在南疆,那里的風情和京城迥異,更有蠻、夷、羌、苗等各個部落,各種趣事讓沐奕言聽得悠然神往。末了,沐奕言忽然想到了什么,關切地問道:“裴大人只身一人來到京城,遠離父母親人,過得慣嗎?有沒有想過回去?”裴藺怔了一下,他二年前從鎮(zhèn)南王府來到京城參加春試,得中探花,后來蒙先帝慧眼,一路從兵部的一個小吏升到了兵部侍郎,世人都夸他文才武藝出眾,艷羨他青云直上,又有誰問他一句過得可好?“一開始來過不慣,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了好一陣子,夜里做夢都夢見父王母后兄長,每晚都想回家,可一到清晨,便又重新雄心萬丈了?!迸崽A想起了剛到京城時的狼狽,不禁莞爾。“比朕好多了?!便遛妊杂行╊j然。裴藺有些不解,寬慰說:“陛下是不是覺得身負重任有些惶恐?陛下放心,臣等都受先帝知遇之恩,必將盡心輔佐?!?/br>沐奕言擺了擺手,壓低聲音說:“裴大人,說實話,朕這個皇帝做得沒趣的很,還不如以前四皇子的時候有個盼頭?!?/br>裴藺嚇了一跳,旋即回過神來,了然地笑笑說:“鏞之對學問嚴苛了些,須知寓教于樂才能讓人不生厭倦之心,陛下要是讀得厭了,偶爾也可出宮去散散心,也算得上是體察民情,一得兩便?!?/br>簡直是知音啊!沐奕言差點熱淚盈眶,恨不得握上裴藺的手晃上幾晃:“裴大人真是真知灼見啊,俞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經,你說他長得如此漂亮,平日里多笑笑朕看著也賞心悅目,怎么就一直板著臉呢?”裴藺哈哈大笑了起來:“鏞之平生最恨別人說他漂亮,陛下小心。”沐奕言下意識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奇道:“為何?”“聽說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俞太傅為了他求神問佛,最后得來一個偏方,將他當作女娃打扮,養(yǎng)到了八歲才恢復男裝,聽說鏞之扮起女娃來簡直是粉雕玉琢,雌雄難辨,當?shù)钠鹌吝@個詞?!?/br>裴藺說的興起,把俞鏞之的老底都扒了。這件事讓沐奕言一直笑到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朝,一直在腦中想象著俞鏞之換成女裝的模樣。大殿中俞鏞之站在文官中的第五位,一身緋色官服,腰間系著一個金魚袋,在一群朝臣中風姿卓然。沐奕言時不時地瞟上他一眼,目光虛應,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滿不在乎地半靠在那龍椅之上,居然看起來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幾名大臣有事上奏,沐奕言一邊聽,一邊四兩撥千斤:“俞大人看該如何處置?”“準奏,就按俞大人說的辦。”“凌大人看該如何處置?”“準奏,就按凌大人說的辦?!?/br>“裴大人看該如何處置?”“準——”話音還沒落,便有人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以為,裴大人所言,并不妥當,羽林軍身負皇宮守衛(wèi)重任,楊釗楊大人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資歷尚淺,還需慎重?!?/br>沐奕言一瞧,正是威武將軍應敬仁,他已經年逾六十,長女為先帝的瑜妃,育有三皇子沐奕泠,只可惜在奪嗣之爭中被大皇子暗殺,瑜妃因此悲痛欲絕,先帝故去后自請入廟修行。“應將軍所言甚是,楊大人任羽林軍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