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

“那么來聊聊你吧！”

“我？”

“比方說，為什么想干心理醫(yī)生？是因為你心理有病嗎？”

“哈哈哈，是有這種說法，就像人的身體會生病，生理有病需要治療，人的心理也會生病，需要心理醫(yī)生的治療與建議?！?/br>
“如果心理醫(yī)生也需要心理治療，會找別的醫(yī)生嗎？”

“是的。道森先生，當你生病的時候，會去看醫(yī)生，告知癥狀，讓醫(yī)生給予的專業(yè)的治療，心理醫(yī)生不外乎同樣的功效。你可以把這件事看得更輕松點?！?/br>
“謝謝你的說明，醫(yī)生，我不是小學生。我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很好?！?/br>
“據(jù)我所知，你經(jīng)歷了某些特殊事件，在那樣之后，你恢復得相當順利?！?/br>
“……多謝.”

“你憎恨他們嗎？那些對你不好的人?！?/br>
“……那已經(jīng)過去了，我希望他會受到制裁?！?/br>
“有些人會希望用同樣的方式報復加害者，或者用更嚴厲的手段，你會嗎？”

“報復……”

“你會希望加害者受到什么樣的遭遇？”

“……我還沒特別想過這一點?！?/br>
“你已經(jīng)安全了。”

“我知道。”

醫(yī)生開了處方，幫助睡眠的。

但卡爾知道那見鬼的一點用處都沒有！也不算服用，他已經(jīng)吩咐下去，那個醫(yī)生以后不用過來了。

他發(fā)誓，如果再有任何一個心理醫(yī)生踏進來，他就要叫保全把他們?nèi)映鋈ァ?/br>
這些人總認為，如果某個人受過創(chuàng)傷與磨難之后，就無法繼續(xù)去過正常的生活。

——他們就是這樣看待他！

去它的“創(chuàng)傷后焦慮緊張癥候群”！是心理醫(yī)生讓他感覺如坐針氈，不是創(chuàng)傷。

他注意到自己又不自覺的摸著右手，那個受傷的地方只剩下淡淡的痕跡，偶爾他還是從那里感受到些微的疼痛。

這時，仆人送上醫(yī)生開出的營養(yǎng)劑，卡爾硬生生忍下那種“被嚇了一跳”的怪異緊張感。

“好了，你下去吧！”卡爾粗著聲音說。

他盯著那個人離開房門，然后立刻把門鎖上。

卡爾不認為是因為有別的人在場令他不自在，他只是不喜歡別人靠近他。

好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他不想再回憶起那段綁架經(jīng)歷。當他還置身其中時，盡管日夜驚異，不過，那只是個幾十天的綁架，他受了傷被強暴，但沒有受到更可怕的對待，世界上更殘暴更凄厲的暴行天天都在發(fā)生，他對自己說。我真的沒什么！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面對那些了……

他像只焦躁的熊一樣，站起來四處踱步。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然后他就覺得好多了，不，他原本就好好的，只要別再去想那件事。

深深吸了口氣，坐了下來，他打算讀點別的東西，最好跟他原本的生活毫無關(guān)系的。他在書架上找到吉朋的“羅馬帝國衰亡史”，一篇一篇的讀下去。

那一天卡爾沉沉睡去，中間沒有醒來。夢境的氣氛相當真實而且充滿愉悅的氣氛。他置身于羅馬帝國中，自己成了某個貴族寵愛的日耳曼籍男奴，他完全沉浸于夢中的情境，專心扮演著以得到主人寵愛而自豪的奴隸，他扭動身軀呻吟，并不時緊縮著后庭取悅著在他體內(nèi)發(fā)泄的欲望。

醒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冷汗淋淋，幾近虛脫，心臟快速跳動，全身酸痛，夢中令人擺布的感覺就好像萊辛還攫著他，除了屈服，他無計可施。

這個夢一點都不恐怖，卻令他無比的驚懼。

抱著額頭，感到腦袋漲痛，仿佛還籠罩在夢境中的陰影，身體不時在床單上摩擦扭動。

喉頭溢出低低的呻吟。他不覺得痛苦，只感到滿懷羞愧。

這個夢充滿暗喻的含意，象征著他遭遇到的那個事件，他在那個時候完全放棄了意志力，不能也無法堅持到底，無論內(nèi)在或外在都毫無力量，完全臣服了萊辛毫不抵抗，甚至后來rou體還快樂地接受了強暴……

一而再、再而三的，男人的性器插入他的身體，不但不覺得討厭，不有舒服的感覺……

萊辛那個男人，為什么會讓我變成這樣呢？

只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卡爾在床上哆嗦顫抖著，全身縮在一起，仿佛他還置身于落難時刻，無比無助。

***

近來，蘭德爾要煩惱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除了卡爾的狀態(tài)不時困擾他，還有其它更重要的麻煩尚待解決。

總要把路上的石子清除干凈了，才能迎接歸來的王者。

因此，首先蘭德爾讓伊萬·阿薩特成為卡爾的替身，然后讓這個假的卡爾到處曝光，很明顯，阿薩特是一個老鼠誘餌，引誘藏在暗處的野貓出擊，以便于蘭德爾將這些匪類一網(wǎng)打盡。

盡管阿薩特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和多次整形，外觀上和卡爾已相似無幾，舉止言行也是維妙維肖，不過，假的就是假的！雞蛋再密仍有縫隙，想追根究底的人總有辦法接近真相。

蘭德爾不害怕人家揭穿他“挾假天子令諸候”，因為王牌握在他的手里：真正的卡爾已經(jīng)被他藏在某個地方接受妥善的照顧。

這段時間里，蘭德爾拿出全副的心力整合西北財閥的派系勢力，他心里很明白，再過不了多久，那個莫洛維亞友善的親戚可能就會不太友善了。

這意味著蘭德爾必須先發(fā)制人。

很巧的是，對方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在“卡爾”身邊發(fā)生了數(shù)起意外，最近一樁意外中，“卡爾”被“流彈”擊中，因為穿了防彈衣而沒事，卻在驚慌逃命的時候扭傷了腳踝。雖然蘭德爾也覺得沒死實在是太好了，但是這么烏龍的原因?qū)嵲谑亲屓艘膊恢勒f什么好。

發(fā)生“流彈意外”，但蘭德爾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知道阿薩特過得爽就想搞怪，也知道阿薩特買了跑車、珠寶和海邊一棟造價五百萬的別墅，不時甩了保鏢跑去和女人廝混——事實上，這就是蘭德爾想要的效果：一個處處給暗殺者機會的目標物。若不如此，又怎能引蛇出洞呢？

因為這種小小的烏龍事件，“卡爾”必須乖乖地休養(yǎng)兩個星期，真的是“乖乖地”。任何一個人被天外飛來的子彈打中胸膛后還活著，總會對安全有迫切的體認。

“第一次是心臟長偏沒死，第二次有防彈衣沒事，這阿薩特也算是狗屎運了。”杰里發(fā)表感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