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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像,你喜歡哪個,到家我給你買來?!?/br>諸夫人溫柔一笑:“但凡是你買的,我哪個都喜歡。這連環(huán)畫雖是畫書,看著不似那些文人寫的正經(jīng),文字卻精煉耐嚼得很,也不知是什么人寫的?!?/br>王守仁也不知是什么人寫的,隨口答道:“我倒不曾問過。來日見了崔世兄,替你問一聲罷——不過這寫書人都是故意隱去姓名,恐怕崔世兄也不會輕易告訴我?!?/br>諸夫人自不愿令夫婿為難,便笑了笑:“妾身不過隨口一問,何必定要知道其人?但能玩賞‘雙環(huán)雜佩搖丁東,少年通籍明光宮,每逢天子賜顏色,長與大夫歌退公’這樣的妙句便夠了?!?/br>這首詩正是安千戶初登場時的定場詩,不知作者是誰,詩句卻精妙絕倫。但在這清寒江風(fēng)中,那首充滿少年意氣之作卻不如后面安千戶隨倭寇海船到他們聚集的海外小島,隔海遙望故鄉(xiāng)余姚方向,吟詠的“舊書舊舍故無恙,某水某丘安可忘”更觸動他。這一去余姚,恐怕就要在京里呆下去了,他的在家鄉(xiāng)的舊書舊舍,某水某丘,往后也當(dāng)深深印在胸中,無時或忘……不過安千戶的家鄉(xiāng)竟也在余姚,這倒是跟他家甚有緣份。他旋即把這念頭壓進(jìn)心底,直到回京見著崔燮之后,才又想起關(guān)于錦衣衛(wèi)連環(huán)畫及其作者的問題來。這事其實是崔燮先提的。王守仁到崔家拜訪時,跟他說了些江南有人流傳他和崔美人有私的傳言,請他索性寫篇文章澄清。崔燮的臉當(dāng)場就綠了,咬著牙問:“崔美人這說法竟也傳到江南了?豈有此理,不過是以訛傳訛的流言,怎么比那么多有憑有據(jù)的實證傳的還遠(yuǎn)!”戚縣令都給他洗白了,那些傳謠的竟然還在傳!大明朝怎么沒有轉(zhuǎn)發(fā)五百下獄的法令!王守仁見他真動了氣,連忙勸道:“其實有這想法的人也不多,我還特地叫他們替世兄澄清真相。那些人有個吳地最有名的才子祝允明,他的話想來信得人多,慢慢的也就把這件事論清白了。”祝允明……祝枝山!四大才子!?。?/br>周星馳版四大才子的臉?biāo)查g刷過崔燮的腦海,驚喜過大,激動得他連被傳了暗戀自己以致不肯成親的緋聞都不顧了,抓住王守仁的袖子問:“賢弟見著的真是四大……吳門四才子中的祝枝山?可曾見著唐伯虎了?還有文徵明,周……”誒不對,聽說周文賓是后人編出來的,四大才子里沒有周文賓,而是徐禎卿。他把剩下的兩個字吞了回去,王守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只見了祝枝山,卻不曾見另外幾位才子。崔世兄莫非也喜他們的書畫?我在南京遇上他們,倒得了一份他題的,崔世兄若喜愛,弟也不敢藏私。”他說著就要讓家人去取來那幅字,崔燮連忙拒絕,誠懇地說:“愚兄不是想要字畫,只是愛他們的文才,想見見天下才子罷了!”他小學(xué)時學(xué)書畫都是為了當(dāng)特長生,將來高考時能加分;到了明朝又是為了科舉時叫考官取中,并不是真的有多么喜歡字畫,怎么能跟王守仁搶這種傳世名作?他想見四大才子,多半兒其實是個粉絲見偶像的心態(tài),少半兒是……是因為編完了實錄之后翰林院眾官員來了個大升職,立太子之后又有封賞,他從前訂的供稿作者們工作升遷的升遷、兼職的兼職,忙得有些供不上他的稿了。他得挖掘新作者??!成化二十三年崔燮榜這一科同年留在翰林院的并不多,而且費(fèi)宏、劉春都有些少年老成,自己都不怎么愛看漫畫和雜劇,不是能給他寫腳本的人。新科秀才錢福的詩文雙絕,人卻太鋒銳,不像前輩們那么好說話。他怕自己扔出橄欖枝,反要叫這位新狀元當(dāng)作是侮辱他,再奏上自己一本。既然四大才子都長大了,能寫書了,他還逮著翰林院一個羊薅毛干什么!王圣人不僅跟他關(guān)系親厚,還是他們錦衣衛(wèi)連環(huán)畫的作者家屬,崔燮也不瞞他,叫王守仁帶來的家人守在門外,關(guān)上門低聲說:“我想見一見那位祝枝山祝舉人,請伯安賢弟替我從中牽線?!?/br>王守仁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就憑他出科舉筆記澤被天下身份,見個才子還要人牽線搭橋么?崔燮十分嚴(yán)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心慕江南才子久矣,可惜身在京中,能見著的多是已在朝中為官只人,少了一份自在灑脫……”不能隨時隨地給他趕稿??!王守仁不明白他交朋友怎么還管人家灑不灑脫,便笑著問道:“那崔世兄是覺得我自在灑脫么?”崔燮正滿腦子想著文稿,聞言脫口答道:“你是要做圣人的人,怎么能寫錦衣衛(wèi)文稿呢!”王守仁雙眼驀地睜大,震驚地盯著他。崔燮已經(jīng)跟他攤牌了,自然不怕這視線,平靜地回望過去,含笑點(diǎn)頭:“王賢弟猜也該猜得出來吧?居安齋主人早年是我家義子,書齋里印科舉書是我求人編撰,所出的院本、連環(huán)畫,又豈能和我全無關(guān)系?實不相瞞,這些文章也是我向人求來的,尋常生意人又上哪兒尋得來這樣字字珠璣的名家之筆?”王守仁死死盯著他,緩了口氣才問道:“世兄你請人寫的……別的暫不提,那些寫稿的才子是何人?抱石齋主、龍泉隱士都是世兄你相熟的才子么?不會還有你在國子監(jiān)的同窗吧!”圣人少年時的膽子還是不夠大啊。都猜國子監(jiān)的同窗了,怎么不敢再往上猜一步呢?崔燮慈愛地看著王守仁,微微搖頭,卻沒把他爹背著兒子寫漫畫腳本的事披露出來,只說:“那些才子不欲以此物出名,我是不會說出他們的名字的。我請人出錦衣衛(wèi)書,其實是為了先以盛名拘束住他們,導(dǎo)引他們向善,伯安不信可以回憶回憶前朝,沒有這錦衣衛(wèi)雜劇之前,錦衣衛(wèi)可曾像這般清廉忠直、愛護(hù)百姓?可有如今這樣的名聲?”王守仁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年紀(jì)尚小,父親剛剛?cè)氤臅r候。那時候汪直尚未倒臺,朝中人人自危,錦衣衛(wèi)阿附于兩廠之下,確實不像現(xiàn)在這樣護(hù)持著京中治安,反而時不時就聽聞緹騎四出,抄家拿人的——眼前這位崔侍講家就曾被抄過一回。仔細(xì)想想,錦衣衛(wèi)巡視京城,抓捕盜匪,似乎真是從前后……可能在這戲排出之前不久開始的。王守仁看著他,漸漸覺出他的不凡來,拱手行了一禮:“原來崔世兄做這種書也是為了揚(yáng)教化,教得卻不是書生,而是那些大權(quán)在握的廠衛(wèi)……我明白了。我雖然詩文才力有限,卻也肯為大明盡一分綿薄之力……”崔燮連忙扶起他,嚴(yán)肅地說:“你不是寫這種文稿的人,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