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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過崔燮不通音律,雖說這學(xué)生大度不計較,可當(dāng)老師的也得一碗水端平,給他點兒補償。他遲疑了一下,便問:“什么雜?。课业共淮笸ㄇ?,你們國學(xué)的丘祭酒不是擅作北曲么,何不求他指點?”丘祭酒那借著大IP改編的劇在園子里演時還沒人看呢,崔燮自己寫的劇本大綱,若叫他改,改出來的恐怕又是一出沒人愛看的主旋律劇。崔燮不好說祭酒水平不行,只能說:“祭酒大人公務(wù)繁忙,哪有工夫給我一個小小的學(xué)生改雜劇呢?咱們師徒就如父子一般,我不好麻煩別人,求老師幫我改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按著親疏里外,也果然該這么找。李老師雖然不搞雜劇,但才學(xué)冠世,給他改改戲詞倒不難。因便含笑問他:“你那戲講的是什么,寫出來了嗎?若真是好,我便看著給你改改——便我不常作曲子詞,找?guī)讉€作得好的大家?guī)湍愀囊膊浑y?!?/br>這就是答應(yīng)了!崔燮眼中一亮,笑著說:“學(xué)生也只是聽那故事好,打算請人編寫,還沒理出頭緒來。若能得先生指點一二,將這故事改一改,只怕編成雜劇就更好看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故事是從一位節(jié)烈的奇女子講起,她是個彈琵琶的,故此學(xué)生以為,這部雜劇可以叫作?!?/br>他們國學(xué)祭酒的都是脫胎自,他這個故事蹭蹭劇名,也不算什么大錯。何況他雖然覺著謝千戶和他手下的錦衣衛(wèi)都是好人,可也深知大明朝錦衣衛(wèi)都是什么名聲的。排這樣的劇,觀眾不可能像后世,聽說“飛魚服”“繡春刀”就覺著帥氣,倒十分有可能叫名字嚇跑。但若是以女性化的劇名字為噱頭,像什么的,反而會引來更多人看。起碼看個美人兒啊!所以他的新故事其實是個大女主戲,王mama家那位三娘子徹底給他換了個人設(shè),變成了官宦千金王窈娘。王窈娘之父本是一地小官,某年押解上貢天子的貢品進京。中途貢品被黑衣盜偷竊,其父親失職被流放,因病死于途中。后王母聽到這消息,也一慟而亡。王窈娘心痛父母慘死,又聽說黑衣盜進了京城,便決心拋家舍業(yè)為父報仇。她變賣家產(chǎn)安葬父母,靠彈琵琶一路乞討進京,中途遇上了巡察京師治安的錦衣衛(wèi)校尉封云。年輕俊美的鑲邊男主,錦衣衛(wèi)封云聽了她的故事,憐她孤苦,把她安置到了客棧,要親自替她找到黑衣盜報仇。可他一人之力也難在京里找到大盜,只好向上官,錦衣衛(wèi)千戶謝大人求助。謝大人嫉惡如仇,立刻派人在京中逐街走訪,排查案犯。因著錦衣衛(wèi)執(zhí)法嚴(yán)明,掃蕩盜賊時從不傷害好百姓,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百姓與謝大人麾下這群錦衣衛(wèi)情同魚水。在大明百姓的熱情支持下,他們終于找到了黑衣盜的線索——原來這黑衣盜十分喜好女色,常在酒館、娼館之類的地方流連。王窈娘知道此事,就主動向錦衣衛(wèi)請命,愿設(shè)下美人計幫忙捉拿此賊。封云不舍得她受委屈,要找別的□□【妓女】代替,王窈娘便自陳身世,自敘決心,一定要親手抓到盜賊給父母報仇。封云被她說得無言以對。謝大人躲在帳后聽到了她的心曲,被她的節(jié)烈感動,遂愿幫著她完成此計。他拿出許多金銀與她置頭面衣裳和胭脂水粉——衣裳是于裁縫家的,胭脂水粉是錦榮堂的,這都是京里出名的鋪子,一般人要打扮也是在這兩家置東西,不算雜劇里插廣告。總之,王窈娘就打扮得艷光四射,在黑衣盜出入之處賣唱,終于引得黑衣盜上鉤。謝大人叫封云親自隨侍在她身旁,守護她的貞cao,又派人在外埋伏,趁窈娘將其灌醉時,錦衣衛(wèi)上場將其一舉擒拿。事后朝中御史聽聞此事,上報皇上,替王窈娘父母翻案,皇上又敕封王窈娘為貞女。最后一幕謝千戶親自為這對小兒女主持婚事,最后惡人得報,大團圓結(jié)局。故事起伏跌宕,內(nèi)容有貞女報仇、有掃黃打非、有朝廷官員主持公道、有天子圣明……最后還是大團圓結(jié)局。正是大明朝允許的幾種戲劇內(nèi)容中,最受歡迎統(tǒng)治階層喜愛的弘宣教化的節(jié)義道德劇。他把這故事一股腦講出來,問李大佬:“先生以為這劇可行么?”李東陽回味了一陣子,咋了咋舌頭,瞇著眼問他:“這琵琶女王窈娘倒算是貞烈孝順,那個錦衣衛(wèi)千戶也是明理之人……可這個封云不是王三娘子的丈夫,正該主力建功的人物么?怎么聽著你這故事,有他沒他兩可似的?”大女主劇,一個鑲邊男主本來就有他沒他兩可嘛……再說,他自己就是總策劃、總宣傳兼投資人,怎么會讓一個沒有原型的小校尉搶了他們靈魂男主謝千戶的風(fēng)頭!作者有話要說: 竹枝詞就是李東陽的,不費力找了。今天本想寫寫李東陽講詩,不過這出戲后面還有點東西要寫,就把這段再拖后一點吧第147章寫雜劇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叫崔燮這種連京句都聽不出詞的人看來,寫戲簡直比當(dāng)初學(xué)八股、學(xué)作詩還難;可在本時空文人看來,詞為詩余、曲為詞余,是尋常樂人都能作的,不能說有多難。如今北戲還是四折為主,要寫一出雜劇,只是按著內(nèi)容先揀將一套宮調(diào),諸般宮調(diào)內(nèi)自有套曲:少些的如中呂宮曲,便分引子十二章、過曲五十章、慢詞四章、近詞七章,還有一章般涉調(diào)近詞,共計六十二章曲牌;多的如南呂宮曲則有一百十八章,隨便挑個順手的照方抓藥就行。到寫時依著腳色、劇情,按順序填了合適的曲牌,中間再穿插些賓白、插科打諢,便能堆出一本能看的院本。難的不在填詞,而在寫出有人愛看的新鮮情節(jié),憑詞句寫出鮮活腳色。李東陽聽完了他的故事,就覺著這戲已經(jīng)完成了三分。剩下的只要叫人度著故事編唱詞,寫出賓白,便是一出好戲。但要排成精品,還要在戲外下工夫。李東陽認(rèn)真地勸他:“如今外頭的院本都自相因襲,一個本子上有的戲詞,個個本上都有。那些樂工伶人上臺演出時也不管你這戲里寫的什么,先自己胡亂插科打諢,說些yin帙之詞——你這王三娘子又要抱琵琶賣藝,他們更不知要添什么言語。要排好這戲,不光得找正經(jīng)寫戲的人,更得找個好班子,依著你的戲詞,一字不易地排出來?!?/br>崔燮點了點頭:“這故事還只是雛形,我原就想寫個底本給他們改的。先生既這么說,那我自己也試寫些賓白,等人寫出院本來再叫先生過目。”他們家跟唱五美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