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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良棟這也是吃一塹,長一智。吃他跑了一次,就扣了三個月月錢,再叫他鬧起來,他有多少錢夠扣的?何況就為了這個二公子偷跑之事,他還熬夜寫了五千字的檢討,寫得他頭發(fā)都掉了一把。為了湊夠字?jǐn)?shù),他連老婆在家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都寫出來了,還細(xì)心問了老婆怎么對付,終究湊夠了五千字,也恰好把崔衡所有掙扎的路都堵住了。哪怕他只在房里罵一句“賤種”,到晚上他哥哥就能得知,拿著竹板子扳著他的手狠狠打上一頓。他那心黑手狠的哥哥還叫他背,一天少說要背一百字,背不出來就只能吃粥、吃腥氣的羊奶,連點(diǎn)兒鹽津也不給加。就是背出來了也要折磨他,硬把他關(guān)在房里,說是不把律例都背全了就不許他出門。房門都不許出,早晚只能隔著窗子看院里的景致。他最開始暴怒掙扎過,絕食裝病過,甚至還撞過墻假意尋死,可惜都沒成功。那些隨從的力氣都比他大,還每天輪值,一眼不錯的盯著他——連解手都是盯著他解的——他想找個機(jī)會跳窗出去求助都不成。到后來他實在憋得受不住了,連手里那兩本律法都是好的,一天天反復(fù)看下來,居然也能背下了。他意識到自己把這兩套書都背下來了,心里激動不已,扯著脖子高喊:“來人!來人!叫我大哥來!我會背這兩本書了,叫他來放我出去!”孫管事在門外笑道:“二哥低聲些吧,咱們公子可是監(jiān)生,白天要在國子監(jiān)里念書,此時回不來的。二哥的好事,小的晚上立刻去稟了公子,叫他處置?!?/br>崔衡一聽他說話,渾身的毛兒就乍起來了——憑什么一家子兄弟,崔燮就是公子,他就是二哥?當(dāng)初他娘還在家時,崔燮不也一般般被家人叫著大哥么?崔燮就是故意弄這踩低捧高的狗奴才來欺壓他的,等他出了這院子,找爺奶、寫信給父親告狀,看他是個什么下場!他這一天度日如年,恨不能立刻就等到崔燮回來,當(dāng)著他的面把這兩本律例背完。到了晚飯后,崔燮果然到了他院子里,進(jìn)門便問:“聽說你把書都背下了?”崔衡得意地說:“當(dāng)然背下了!一個字都不帶錯的,不信你聽著:,昔者人臣得與君同游者,其竭忠誠全其君……”崔燮聽了兩句,拍了拍手:“背的不錯,全書都能這么背了?”“當(dāng)然能了!兩本書我都會了,你還憑什么關(guān)著我?”崔衡正得意著,崔燮便說:“既然背會了,就不怕考吧?我學(xué)業(yè)既重,事務(wù)又忙,沒空一天天地盯著你,也沒工夫明日便出幾份卷子來給你練考,考得過便放你出這屋子?!?/br>什么?還考試?你真當(dāng)你是先生了?崔衡還想譏諷他幾聲,卻不想崔燮就這么走了,行色匆匆,連個眼神都沒舍給他——就好像他是什么日理萬機(jī)的官人,紆尊降貴來看自己這個小百姓一眼似的。崔衡郁郁不平了一夜,待到轉(zhuǎn)天看見寫得工工整整的卷子,那點(diǎn)兒不平之氣就散了。——換成了一股深深的憤怒和絕望。卷子厚達(dá)半寸,都是對開的箋紙那么大,上面用工工整整的館閣體寫著題目:第一部分,填空題:○戶部尚書_____左侍郎_____本部郎中_______員外郎_____及主事_____等官,故推闒茸,將應(yīng)行事務(wù)故不施行。第二部分,選擇題:○以下哪幾處每歲進(jìn)馬不下二萬余疋,可多選○云南○黎雅○松潘○開陽○以上皆是第三部分,名詞解釋:○妄奏官屬○游食○遣牌喚民第四部分,理解;第五部分,簡答題;第六部分,問答題;第七部分,論;……他閉門背了不知多少天的,自以為算不得倒背如流,至少正背已經(jīng)是如流了,怎么竟……怎么看著這卷子就覺得頭暈眼花,連最簡單的默寫大誥原文都覺得有些拿不準(zhǔn)了?他猛地把卷子一扔,朝孫管事吼道:“崔燮呢?他憑什么拿這種東西考我,我會背書,你讓他過來聽我背書,我不考這些!”孫管事挑著眉說:“二哥又叫錯了,這般不敬長兄,可休怪小的回頭告訴大公子。咱們公子正在學(xué)里呢,哪有工夫回家來聽二哥背這個?公子說了,二哥到午時初刻能做完這些題,錯在五題以下,就放你出屋轉(zhuǎn)轉(zhuǎn)?!?/br>崔衡恨不能撕了這惡心人的卷子,可是實在關(guān)了太久沒出門,只能閉著眼先做了題。這題目里有名詞解釋“妄奏官屬”,講的就是太祖時一名大理寺左少卿艾祖丁誣陷妄告同僚官員,□□【太祖】遣都御史查實其罪的故事。其下場便是抵罪斬首。他背的時候沒什么感覺,寫卷子時走了腦子,寫到這里才一驚心——他娘好像就是犯的這罪名,險些也要給殺頭了的,后來是怎么改判流放來著?他倒忘了崔燮上書救了母親,只記得崔燮害他跟著流放吃了苦,一面寫卷子,一面苦恨崔燮故意出這種題刺他的心。那卷子又厚又長,題出的刁鉆古怪,不是背完了書就能答出來的,寫得他右膀子快要掉下來,又酸又疼地難受,恨不能邊寫邊哭,嘟囔著罵崔燮故意為難他。實則崔燮根本沒心思,也沒時間為難他。到了十月間,小涼哥做的第一批茉莉香型純露就醇化好了。他們莊上挨瓶檢查,味道確實都好,只除了稍淡些,不如市面上那些外國來的花露。但外國進(jìn)口的也沒有茉莉花香的,是以這點(diǎn)缺陷也不算什么了。崔燮試了試味道,也覺著可以上市了,就叫人訂做了半透明白瓷胎的大肚圓瓶。瓶身上寫上墨色的“茉莉花純露”幾個大字,用軟木塞塞上,外封蠟殼,每瓶各系一條翠白二色絲線編的仿茉莉花形的絡(luò)子,掛著印有茉莉花的彩箋。純露的盒子也貼了居安齋的彩畫,又借了一回三國五美的東風(fēng),畫了個穿素的小喬。素白的茉莉花,白衣溫柔的小喬,十分的相得益彰。而這花露熟成出來的時候,他派去給崔參議送信的一個伙計也到了云南布政司。他是跟著一隊到云南販藥材的人走的。因著送信時要走水路先到四川,再改道入滇,崔燮記著家里還有個大姑娘嬌姐跟著公婆丈夫在四川,就叫他順便帶些家里的特產(chǎn),給嫁到四川的那個大姐送了節(jié)禮。嬌姐是個庶出的,姨娘又沒的早,嫁出來這些年也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