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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接手,經(jīng)營起來就更難了。公子體諒體諒下面的艱難,別怪他們不會經(jīng)營。”轉(zhuǎn)頭又對三個掌柜說:“你們難,府里的日子更難。如今府里也開不出支來,憑你們生意清淡還是怎樣,府里開支的銀子也得按日子交上。公子看你們這樣勤謹(jǐn)懂事,也就不計較有疏失的地方了。”三個掌柜的都拼命稱自己勤謹(jǐn)清白,帳上有不對的地方都是崔榷和徐夫人取去的,要么就是前任不謹(jǐn),他們上任這些日子盡心盡力地干活兒,分文未貪。只是這店鋪確實周轉(zhuǎn)不靈,幾個月內(nèi)恐難見著錢,還需要府里撥款支撐,不是他們要騙拿府里的銀子。崔燮若不信他們,不給他們錢,他們就能在這屋里一頭撞死。崔燮叫他們吵得頭疼,擺了擺手說:“我不跟你們計較老爺掌家時的事,這帳我也懶得看……”他這兩年在遷安管書坊管的,其實已經(jīng)會看三角帳和四柱清帳了。不過對崔家這幾間店鋪,他并沒有認(rèn)真對帳、管理的耐心,只想知道哪家盈利、哪家虧損,把不能盈利的倒換成他的書齋。要是都不盈利……他也不能全換了,還是會費點兒心,給崔家留一條明面上的收入渠道的。他把帳目扔了,看著三位管事說:“只說今年能收入多少,明年能收入多少……做個五年計劃吧?!?/br>作者有話要說: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fēng)流出自明代萬歷年間的洪應(yīng)明的第76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從小除了讀書沒干過別的,剛從山溝溝回城,連帳都不會看……遇上這樣的東家,是坑他呢,是坑他呢,還是坑他呢?三位管事不用多思索,就都拿了主意。那位南貨店的掌柜崔大會最理實氣足,搶上一步站到崔燮面前,手按胸口,嘆著氣說:“公子不知,咱們這南貨店得按季從南邊兒販運來新鮮的香糖果子、茶葉香花、鮑參翅肚、火腿臘rou、油鹽醬醋……若無現(xiàn)銀周轉(zhuǎn),便沒有新鮮貨賣。還有送貨雇的船、車馬行還都待找咱們結(jié)銀子,那些都是萬萬不能拖欠的?!?/br>他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出幾滴淚,睜著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崔燮:“不是老奴不想著家里艱難,實在是有心無力,還得厚著老臉求公子撥些銀子維持過這一年。明年就能少虧些,慢慢緩個一二年上就能賺錢了,那時候就要年賺二三百銀子也是有的?!?/br>崔燮默默給他打了個負(fù)分——哭得太假,流淚的速度太慢,哭不出來也不知道提前備個道具,一點兒也不敬業(yè)。比他這種認(rèn)認(rèn)真真設(shè)計場景、塑造人物的表現(xiàn)派差遠(yuǎn)了。他淡淡問道:“周轉(zhuǎn)要多少銀子?”崔大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拭著眼角說:“老奴知道家里艱難,不敢多要,只要公子能給湊二百兩就好。店里的貨有些陳了,要換時新的才好賣;要給船家包船銀子和沿途銳銀;還有店里伙計的月錢、打點官府和鈔關(guān)的銀子……”崔燮搖了搖頭:“太多了,實在不行……”崔大會急著要錢,也顧不上裝哭訴苦,湊到他面前連珠炮似的說:“公子別只聽銀子多就不想出了,須知這銀子也是有來處、有去處的。做買賣要搶的尖貨俏貨,咱們?nèi)舨荒贸霰俱y販好貨,又有誰肯來買呢?”崔良棟也跟著勸:“這南貨店只是一時周轉(zhuǎn)不靈,平常生意好時,一年也能入帳四五百的銀子哩!”崔燮笑道:“生意好時入帳四五百,生意不好時倒貼二百,那我何不關(guān)了他,把鋪子典租出去?我那遷安的老院子還能典出一百兩呢,京里這又是帶著鋪面的,租也得租他二三百一年不是?”這個敗家的少爺!這南貨店的鋪子一年掙的可不只四五百兩??!就是老爺和徐夫人當(dāng)家時,那里的掌柜、帳房也都賺得盆滿缽滿,他正想趁著少爺不懂事多揣幾兩回去,誰知道這少爺竟能不懂事到這地步,連鋪子都不干了!他這回是真從心底發(fā)出火兒來,就差撲上去按著崔燮搖晃了,放高了聲音叫道:“鋪子里還屯著幾百銀子的貨呢,若要租鋪子出去,這些可就白折在里頭了。公子三思??!”公子不耐煩地說:“嫌貨品少,不值錢的是你,說值錢的又是你,我聽你哪句好?我看你也沒甚成算,不是個掌柜樣子。”崔大會的眼瞪得圓圓的,張嘴就要反駁。崔燮瞥了他一眼,拿起綢緞鋪的帳簿,朝掌柜崔金枝招招手:“你來說,這綢緞鋪好賺錢么?!?/br>崔金枝吸收了前輩的教訓(xùn),鎮(zhèn)定地說:“一時之間雖大賺不了,但存貨還能賣一陣。賺的錢下個月捎到南邊兒上些綃紗綾之類輕盈的料子,倒幾手店鋪就能緩過氣兒來,不過要說賺錢恐怕得到年底了。就不說店里賣的,府里上上下不也得換四時衣裳么?”崔燮神色淡淡,不知在想著什么。出了會兒神,又問脂粉鋪的掌柜崔庭:“你那店又如何?賠不賠錢?”崔庭等他這聲問等了半天了,他才落聲便趕著擠出滿臉笑紋說:“不賠不賠!不僅不需家里掏一分錢,也不能耽擱老夫人和二娘子、如夫人們用脂粉絹花!”他小意兒看著崔燮的神情,賣力自夸:“咱們家鋪子里的鉛粉都是桂林進(jìn)的,真正和尚升煉的好鉛霜……”崔燮微微一笑。他就覺得自己說到了公子心上,夸完鉛粉又夸胭脂,說店里的口脂都真正是蟲白臘合的。崔燮朝空中虛按了按,叫他先停一停,招崔良棟過來說:“三位掌柜說得都有道理,只是我平素不是理事的人,光聽你們說這些也聽不出什么。這件事還得交給你負(fù)責(zé)——“家里沒銀子,撐不住三家不掙錢的店,我打算賣一間換成活錢。剩下兩間么,也得看前途如何:哪間好就把人手都并到哪間,全力經(jīng)營;差的就索性先租出去拿幾年穩(wěn)定的租子,回頭再看有什么合適的買賣?!?/br>崔大會直覺他是要把自己這間店賣了,臉上一時都有些猙獰,暗暗握緊拳頭,看著崔燮說:“大公子年紀(jì)還小,有些事不明白。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兒有變賣產(chǎn)業(yè)的?一旦開了這頭,掌柜的和底下的伙計們心就都散了,哪個給你好生干!何況大公子年紀(jì)還小,這家也不是你一個人當(dāng)起來的……”崔燮點了點頭:“這家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會聽聽你們說這幾句就下結(jié)論。我剛才說了,五年計劃嘛。你們每家店做一份,要詳盡一點,我拿去給老太爺、老夫人、二姐、三哥還有家里的姨娘們參詳,大伙兒都說好的再留下來?!?/br>他看那幾個人都一副愣怔樣,索性叫小廝松煙拿了筆墨和打格稿紙來,給他們分別寫下店鋪名稱、建筑情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