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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忌辰行禮之用,順治欣然允許,親口下諭:自即日起,太廟牌匾停書蒙古字,從此只書滿漢兩種文字。 此令一下,群臣皆驚,停書蒙古字,那不是把滿蒙并坐天下的誓盟公然粉碎,堂而皇之地向皇太后宣戰(zhàn)嗎?都說太后與皇上為了皇貴妃的事屢次爭執(zhí),關(guān)系日見緊張,但是竟然鬧到要在牌匾上停書蒙古字,那等于是把對太后的不滿公告天下了,甚至不惜得罪太后所代表的整個蒙古草原。 皇上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與太后反目至此,這究竟是沖動之舉,還是早有預(yù)謀?從朝廷到民間,到處都嘁嘁切切地傳遞著這樣的聲音,和各種各樣的傳聞。額駙府中,也不例外。 順治十四年正月,細(xì)雪,眾子弟齊集額駙府,飲酒驅(qū)寒。雪勢雖不甚綿密,天氣卻是鋼冷脆硬,眾人圍著爐子說些醉語,免不了又涉及到宮帷中事。這些人非富則貴,都與朝廷或后宮有著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又耳聽八方,緣結(jié)兩朝,小道消息特別多,也特別花哨,往往草里藏珠,難辨真假,吳應(yīng)熊也惟有聽著而已。 主講的人仍是何師我,搖頭晃腦地道:"董小宛出身風(fēng)塵,而竟能嫁入皇室,晉封為皇貴妃這樣尊榮的稱號,如此譖越,只怕她福小身薄,未必?fù)?dān)得起啊。" 陳刊道:"何兄,你一口一個董小宛,好像很確定皇貴妃的出身,前次不是還說是傳言嗎?莫非又有了什么新的證據(jù)不成?況且我聽說"秦淮八艷"各自流散后,那董小宛也在江南才子冒辟疆的幫助下落籍從良,嫁入如皋水繪園為妾;如果入宮的這個是董小宛,那么嫁給冒辟疆的那個又是誰?" 何師我道:"說起冒辟疆,我這里有一篇奇文,正是如皋名士冒辟疆的,其中提到董小宛曾經(jīng)求過一支簽,簽書云:"憶昔蘭房分半釵,如今忽把音信乖。癡心指望成連理,到底誰知事不偕。"諸君以為如何?" 吳應(yīng)熊反復(fù)吟誦,點頭道:"這詩的意思是說兩個人本來已經(jīng)珠聯(lián)璧合,誰知道忽生意外,難成連理。倒不知這件意外指的是何事?" 何師我笑道:"這篇憶語話外有話,與其說是回憶自己與愛妾董小宛的婚后生活,勿寧說是對于董小宛的悼文。" 眾人大驚:"董小宛死了?" 何師我得意地道:"所以才說話外有話了。如果董小宛真的死了,那便不是"不諧"而是"不幸"了。冒辟疆在自己的"憶語"中讓董小宛染病夭亡,倒是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陳刊恍然道:"不錯,只有如皋水繪園的董小宛死了,紫禁城承乾宮里的董鄂妃才能鳳冠霞帔,厚封高位。原來是一而二,二而一,移花接木,瞞天過海啊。" 眾人這時也都醒悟過來,都道:"這么說,冒辟疆寫這篇文章,既是為了抒發(fā)憤懣之情,也是想借悼亡云云,掩天下人耳目了。" "總比讓人知道她的女人被洪承疇充公了好吧?"何師我笑道,"名士也好,名將也好,總之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就是天大的糗事。冒辟疆受此奇恥大辱,除了自欺欺人地寫兩句酸文歪詩,又能如何呢?難道公告天下她的侍妾被皇上奪去了不成?丟面子還是小事,只怕連命也沒了。" 吳應(yīng)熊心中難過,顧左右言他道:"這里雖是私處,難說隔墻有耳。諸位還是少談國事為妙。" 陸桐生率先贊成:"正是,正是,管她是董小宛還是董鄂妃,只要皇上高興,普天同慶,便是好事。依我說,我們也該找些賞心悅事來樂一樂,當(dāng)作助興也好呀。" 陳刊道:"就是,大家把士氣鼓舞起來,別只是說這些兒女私情,風(fēng)月閑話,如今朔風(fēng)正緊,瑞雪當(dāng)空,女兒家自該裹足閨中,我們須眉男兒卻不該當(dāng)煨灶貓兒一樣縮骨怯寒的,越是天寒地凍,越要縱馬揚鞭,打圍騎獵,也是應(yīng)一應(yīng)年景,討個瑞雪豐年的吉利,才不失咱們大好男兒的英雄本色。" 眾人一疊聲叫好。何師我便慫恿吳應(yīng)熊說:"咱們輪流做東,無非吃酒聽?wèi)颍缇蛥捔?。這次改改規(guī)矩,不如額駙向公主討個情,借圍場開放兩日,請大家縱一回情,這個東,寧可小弟來做。" 吳應(yīng)熊笑道:"做東小事,無足掛齒。只是小弟雖然陪皇上圍獵過幾次,卻從未試過自己借圍場來用,況且兄弟并不在旗,只怕未便開口。" 何刊道:"哎,您是當(dāng)朝駙馬,皇親國戚,不在旗又如何?若說你不便開口,就請格格進宮時跟皇上求個情兒,沒有不成的。" 吳應(yīng)熊雖覺為難,盛情難卻,且自小弓馬嫻熟,也是技癢,便答應(yīng)下來,并說一應(yīng)三牲同祭旗都由自己備下,只等訂了日子,便請諸位往圍場祭山神土地去。 及至眾人散去,吳應(yīng)熊方覺棘手,獨自在廊下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才能讓建寧召見他。恰見紅袖拿冷了的燕窩粥去廚房重新熱過,忙上前一步陪笑道:"姑娘慢走,今天瑞雪初降,天氣驟寒,公主可曾加衣?" 紅袖含笑站住,只用眼角瞟著吳應(yīng)熊道:"多謝駙馬惦記著。這是怎么了,太陽又不曾從西邊升起,駙馬倒學(xué)會知冷知熱了。" 吳應(yīng)熊含笑不語,并不理她的調(diào)皮。紅袖只得答他,卻也不肯好聲氣,仍是一徑使性子,用調(diào)侃的口吻說:"寒衣是一早備下的,難道咱們都是死人,竟不曉得天寒加衣的道理,還要駙馬來教導(dǎo)不成?公主這會兒心情好得很,前中午還披著毛毛衣裳往花園子里散了一趟回來呢。" 吳應(yīng)熊聽了,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一幅畫來:那建寧鶴氅雁翎,迎風(fēng)冒雪,獨自飄飄然地走在殘花敗柳之間,偌大的園子顯得空曠蒼涼,尊貴的公主卻是孤零零天地一飄鴻,縱然身在富貴鄉(xiāng)又如何呢?他想她嫁了自己著實可憐,滿洲的格格來了漢人府上,除了丫環(huán),再沒一個做伴的人,只好逛花園看雪做游戲。 自從綠腰的事后,他一直沒能與建寧面對面,開始時是他一直懇求而她拒見,后來他也就有意地回避著她了。因此,雖然額駙府說小不大不大,可是兩個人同在一座府里,卻已經(jīng)將近半年不見面了。自己尚有一班詩朋酒友唱和應(yīng)酬,那建寧卻是深閨禁院,多少春花秋月、楊柳芳菲,也都只好付與冷雨幽窗、孤燈寒枕罷了。想著,不由得出了神,愣愣地站在走廊間,紅袖什么時候走過了也不知道。 紅袖熱了燕窩回來,見吳應(yīng)熊還在廊下徘徊,抿嘴一笑,并不打擾,且進來向建寧笑道:"格格猜怎么著?咱們那位駙馬爺竟是轉(zhuǎn)了性子,剛才向奴婢問起,說是天寒下雪,記著給格格加衣,被我村了兩句,這會兒一個人在廊下參禪呢。" 建寧正在試新衣,伸著胳膊量長短,袖子蓋著半截手腕,袖口處絡(lu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