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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孤,原也希望結(jié)交些好朋友,練武習文,切磋長進。如此,我們就結(jié)個社,大家且說說,這個社名可叫什么為好?" 眾人七嘴八舌,也有說以花名為題,如今正當六月,荷葉田田,不如就叫個芙蓉社的,也有說花草之類過于女兒氣,如今是須眉結(jié)義,當取個氣魄些的名字,不如叫吟劍社,又有說詩社不是比武,刀槍劍叉的太過不雅,且無皇家氣派,這里是額駙府,皇帝家眷,龍恩浩蕩,不如叫龍吟社,立刻便有那稍微老成的以為直言"龍"字不妥當,會招惹小人非議……左說右說,只是不能統(tǒng)一。 可巧綠腰又在屏風后偷聽,起先聽見說什么秦淮名妓董小宛也還津津有味,后來聽說要起什么詩社,便覺無趣,想起建寧近日正迷戀做詩,便欲借機獻殷勤兒。原來自從吳應(yīng)熊與建寧魚水相諧后,對綠腰便未免比先前冷淡些,綠腰雖不明白原因所在,卻本能地覺得必須重新巴結(jié)建寧來保障自己的地位,因此忙不迭地跑來通風報信。 果然建寧聽了大感興趣,便隨綠腰走來廳上,恰好聽見眾人正為社名之事爭議不下,遂示意綠腰通傳一聲"格格駕到",一邊自屏風后走出來,一邊笑道:"既然又要有氣勢,又要有氣派,倒不如就以我的號,叫做"建寧社"可好?你們才前不也說要效仿什么"建安七子"么?建安,建寧,只有一字之差,且安寧原為一體,豈不有趣?" 眾少年看見格格駕臨,都大驚非小可,一起跪伏在地,口呼公主殿下千歲金安。建寧賜了平身,居中坐下,笑道:"此系我家,你們是我夫君的朋友,便是我的客人,我理當出來招待你們,大可不必拘此君臣之禮。若是只管行起禮來,那是不容我請教了。" 眾人道:"請教不敢,公主果然有意于詩詞之道,肯指點一二,便是我輩的天大榮幸了。只是公主剛才賜旨以尊諱為社名,卻是萬萬不敢的,這譖越之罪,萬不敢當。" 建寧皺起眉道:"左一個"賜旨",右一個"尊諱",又是什么"萬萬不敢",什么"譖越之罪",若是只管這么說話,倒那真不好辦了。" 吳應(yīng)熊笑道:"格格也是喜歡詩的,她既然想?yún)⑴c我們,倒不要逆她的意思。既然許她入社,大家從此便是詩友了,不必再拘束禮數(shù),反為不美。我這里倒有一個主意,我們雖是七人,加上格格卻是八人,這一女七男的格局,正好比"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因此,我們這社倒不如叫個"八仙社"。" 建寧將絹子掩口笑道:"什么"八仙社",抬個"八仙桌"出來是正經(jīng)。記得上次你同我說起過,神仙也有什么"外八仙""內(nèi)八仙"之說,八仙是最逍遙的,我們這個社,倒不如叫個"逍遙社",可好?" 眾人聽了,一齊大贊,說道是:"這個"逍遙社"的名字取得好,風流蘊藉,又暗合莊子之文,倒的確最恰切不過。" 吳應(yīng)熊明知眾人是恭維公主、不肯逆上之意,卻也覺得這個名堂倒也可取,便也點頭笑了。 建寧得到眾人盛贊,又見夫君俯首不語,有贊許之意,大為得意,益發(fā)說道:"既然是社,便要立社規(guī),要推舉社長、擇定聚會日期、還要出題限韻、還有獎優(yōu)罰劣……"說到這里,自己先笑了,"提前說好在這里,我是必輸?shù)模墒遣辉S罰得太重。" 眾人見她豪爽灑脫,談笑風生,漸漸也都放開懷抱,有說有笑起來,都說:"公主做的詩必是好的,賢伉儷琴瑟唱和,時有練習,不比我輩荒疏,哪里是對手?" 席散,眾弟子分頭歸去,都相議論:"外界傳言額附與公主夫妻失和,又說公主性子刁蠻潑悍,今日看來,兩個人有說有笑,同心同德,格格更是隨和親切,平易近人,可見傳言有偽,大謬不然。" 順治十三年七月初三(1656年8月22日),是個陰天,小雨自清晨起就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而建寧每到這樣的日子就特別坐立不安。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也是這樣的細雨連綿,也是這樣的坐立不寧,太后娘娘在臨摩,她便偷個空兒悄悄溜去了建福花園,并在那里,第一次認識了小公主香浮。 想到香浮,建寧更加坐不住了,于是傳命管家備了轎子徑往宮中來。剛剛落轎,未走幾步,就迎面遇上了一身素服的大太監(jiān)吳良輔,他氣急敗壞地告訴格格:襄親王殯天了,他正奉了皇上的命前去慰問呢。 十阿哥殯天!博果爾哥哥死了! 建寧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她一向與博果爾的來往并不親密,可是他們兩個同年同月出生,每當他的生日宴辦過,緊接著就是她的,所以她一直都牢牢地記著他的生日,比任何人記得都牢。她且很留意他每次壽誕的規(guī)模,因為在暗中比對,自己的壽宴是否得到同樣的禮遇。 太后給她的賞賜一向很豐厚。雖然他是位阿哥而她是格格,可是她剛出世就已受封為和碩公主,而他卻一直到去年才正式晉封為和碩親王。但是那又怎樣呢?他有額娘為他cao辦。每當她看到懿靖太妃滿面笑容地坐在紫檀椅上,博果爾一身吉服跪下來磕頭行禮的時候,她便很羨慕——她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跪在額娘的膝下,端端正正地磕個頭,說聲"額娘辛苦"啊。莊妃太后從不用她行謝恩禮,太后說:我雖視你如己出,可是終究不是你的親生額娘,這個頭,就免了吧。 如今,博果爾死了,她再也不用同他暗中較勁、偷偷比對了。從此,在他出生的日子,沒有人再給懿靖太后磕頭,卻要許多人給他的牌位磕頭了。他才十六歲,那么年輕,什么都沒來得及享用,竟然就變成一尊牌位了。她再不能與他一起猜謎語、抓大把、搶瓜子兒,也不能與他斗嘴了。 建寧沒有去見平湖,也沒有去見太后,徑自轉(zhuǎn)身出宮,卻找不到額駙府的家人了。轎夫和隨從們以為格格去見佟妃,總要耽擱大半日才會出來,便都各自尋親訪友消遣去了,再沒想到格格竟然轉(zhuǎn)個身就出來了。建寧尋不見人,也不向人打聽,也不遣人去傳,只在宮門口略站了一站,便徑自向長街走去,漫無目的,一如那年偷偷出宮的情形。 一排排的酒樓、茶肆、綢緞莊、首飾店……然而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再也引不起建寧的注意。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這條皇街很熟悉了,倒也不怕走失,可是也再不能覺得新奇、驚喜。然后,她停下來,抬頭看著晚霞滿天,華燈初上,終于覺得有些倦意,想回家了。她真慶幸自己還有個家可回。 忽然間,建寧的心里充滿了對吳應(yīng)熊的思念。她的失落、茫然、疲憊,和難以言訴的委屈,都只有伏在丈夫的懷中才能得到釋放,她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他,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