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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來,她好想現(xiàn)在就見到他,和他挽著手,偎著腮,就像那戲臺上的男女一樣,溫存纏綿,相親相愛。可是,她越是想他,就越想不起他的樣子,越覺得他渺茫,遙遠,遙不可及。她辛酸地想,原來這就叫"相思","春心莫與花爭發(fā),一寸相思一寸灰",說得真好呀。吳應熊,他現(xiàn)在哪兒呢?當她這樣地想念他期待他的時候,他也會想著她嗎? 吳應熊在柳州。離開京城的一瞬間,他便將建寧完全遺忘了,他的心里,只有明紅顏。 其實他對紅顏的身份早已有些懷疑,這些年來,她的行蹤那么神秘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會兒是京城茶館的賬房,一會兒又出現(xiàn)在蜀地明清戰(zhàn)場上,原因決不僅僅是洪承疇的女兒那么簡單?,F(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原來,她是反清復明的義士,是大西軍的聯(lián)絡員。她在京城的任務,便是替明軍籌措糧草,勘探情報。 他們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一個是大清皇朝的額駙,一個卻是反清復明的志士。在某種意義上,他對前明的背叛是比洪承疇更為徹底的。因為洪承疇還只是做著滿人的官,就像許許多多負明降清的官兒一樣;而他吳應熊,卻是做了滿人的女婿,是惟一一個娶了滿洲格格的漢人額駙。明紅顏不能接受一個降了滿清朝廷的人做父親,難道會接受一個娶了滿州格格的人做朋友嗎? 天下第一大漢jian之子!天下第一個漢人額駙!天下第一個給妻子跪著請安的丈夫! 他和明紅顏之間的距離,比兩個朝代還要遠! 然而她卻毅然地相信了他,溫婉地說:應公子是可以信得過的;并委托給他一個極度絕密的任務:運送銀兩出城,并親手交到大西軍領袖李定國手中。 他驚于她的坦誠,感于她的信任,更痛于她的高貴,并在瞬間下了決心:不論她讓他做什么,他都會赴湯蹈火地去做到;哪怕她讓他死,他也會含著笑引頸就戮。這是讓他與她之間距離縮短的惟一方式。 他幾乎是心懷感激地接受著紅顏派給的任務,巴不得它越艱難越危險就越好,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清洗父親吳三桂與妻子建寧格格加諸在他身上的雙重恥辱。為紅顏效力,就是為大明效力,這是他惟一的救贖。不是他在幫紅顏做事,而是紅顏在給他機會。 事實上,吳應熊完成這樣的任務也的確很適當,他的身份令他可以隨時大搖大擺地出城去,滿車的箱籠根本無人檢查,即使檢查也毫無疑點,當朝額駙擁有黃金萬兩并不稀奇,要運送一點珠寶孝敬平西王就更是人之常情。 吳應熊騎在馬上,忽然有一點擔心:紅顏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是否因為她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呢?就好像他已經(jīng)知道明紅顏就是洪妍卻有意不說破一樣,她也早知道應雄就是吳應熊卻從不提起。 可是細想又不像,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是再信任他、再默契,也不會如此冒險地把一個關乎生死的天大秘密交到他手上,她不怕他帶了父親的軍隊把柳州蕩平嗎?要知道,吳三桂與李定國,可是惡戰(zhàn)多年的死對頭呀。但是也許,她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絕對相信他不會出賣她,出賣義軍,出賣大明。 想到明紅顏這樣地信任她,把比性命更重要的機密交到他手上,吳應熊就覺得激動。士為知己者死,而她不僅僅是他的紅顏知己,更是他心中的神明!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背負恥辱而生的天下第一大漢jian之子,而是一個為南明朝廷效力的抗清志士了。這是他的重生,是他生命中最光榮的意義。而這重生,是紅顏給予他的。 吳應熊的心里充滿了感恩。 這使他在見到李定國的時候,除了敬畏和欽佩之外,更表現(xiàn)出一種由衷的熱切。 李定國拍著他的肩哈哈大笑:"及時雨啊,你這批軍餉來得太是時候了。有了它,我們至少又可以再撐兩年,打他幾十個漂漂亮亮的仗!吳三桂那個老匹夫,這回還不死在我手里?" 吳應熊驀然而驚,耳邊再次響起父親常說的那句話:"大好頭顱,誰來割???"多年來,吳三桂與大西軍之間不知大大小小地發(fā)生了多少次戰(zhàn)斗,兩軍對壘,每一役都是浴血而戰(zhàn),吳三桂曾對兒子嘆息:總有一天,要么我割下李定國的頭,要么就讓他割下我的頭。 對吳應熊來說,李定國的名字實在太熟悉了。在蜀中隨父征戰(zhàn)的那段時間,他們每天說的想的都是李定國,那簡直是一支天兵神將,打不垮攻不破的。吳三桂一直想不明白,大西軍內(nèi)訌不斷,孫可望對李定國部百般刁難,而永歷帝自身難保,毫無主見。在這樣腹背受敵的困境里,李定國究竟是憑著什么力量左沖右突、百戰(zhàn)不敗的?他們的軍餉從何而來?是否像傳言中那樣,一直由閩軍鄭成功在暗中資援? 然而現(xiàn)在吳應熊知道了,李定國所以孤軍突起,是因為有紅顏和二哥這樣的義士在擁戴。他不知道這大清天下到底有多少個紅顏,多少個二哥,但是他知道,如果李定國真的憑借這筆軍餉戰(zhàn)勝吳三桂,那么就是他親手殺害了自己的父親!他覺得自己仿佛坐在船中,風浪顛簸,明明看得到岸就在前方,卻寧可忍受沒頂之災而不敢靠近。 是夜,大西軍分發(fā)軍餉,犒賞士兵,李定國說,這是兄弟們?nèi)齻€月來吃的第一頓飽飯。 就是這句話令吳應熊徹底地折服了,因為即使在這樣饑餓的前提下,面對著魚rou酒水,大西軍的士兵們也絲毫沒有流露出急不可耐的情色。他們雖然談笑豪飲,可是神情鎮(zhèn)定,舉止從容,就好像每天都在大魚大rou,吃慣了山珍海味一般。吳應熊知道,這就是高貴,真正的高貴,和明紅顏一樣的高貴。 大西軍里,大清天下,有無數(shù)個像紅顏像二哥像李定國這樣高貴從容的義士,他們隨時準備著為大明朝而死,早已將口腹之欲生命之虞置之度外。有這樣的將士,何愁大明不能復國? "李將軍,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吳應熊干盡碗中酒,不禁熱血上涌,大聲請命,"讓我投軍效力吧,我愿意隨時為大西軍而戰(zhàn),為我大明而戰(zhàn),死而無憾!"死在戰(zhàn)場上,死在父親的劍下,難道不是他最好的出路嗎? "應公子,好樣的!"李定國哈哈大笑,也將碗中酒一干而盡,誠心誠意地說,"公子的膽識讓李某佩服,公子的恩德李某也都記下了,不過我大西軍不乏南征北戰(zhàn)出生入死的戰(zhàn)士,缺的可是有頭腦有膽略有門路的謀士,比方這次運送軍餉,你應公子一個人的功勞可以勝過我整個先鋒隊,這樣的人才埋沒在軍營里,李某就不是知人善用的好帥了。大西軍今后仰仗公子之處還多著呢。" "可是……"吳